第一百九十一章 她不能吃虧

作品:《割鹿記

    「你累不累?」

    裴雲蕖「關切」的問顧留白。

    顧留白其實一點都不累。

    上官昭儀這真氣對他的補益太大了。

    就這半個時辰過去,他不只是不累,而且精神異常飽滿,真氣在感知裏頭也明顯強橫了不少。

    只可惜上官昭儀並非七品。

    她這六品的修為還稍顯弱了點,否則光是和她這種雙修,就能讓自己的真氣強度直逼那些七品上的修行者。

    但他知道裴雲蕖覺着自己累。

    所以他馬上很識相的說道,「是有些累了。」

    「那歇上一陣再說吧,而且你昨夜也受了些傷,也要好好調理。」裴雲蕖一本正經,說得滴水不漏。

    「好。」顧留白馬上點了點頭。

    「雲蕖,等等。」上官昭儀從被子裏露出半個頭。

    裴雲蕖心想你要是敢留顧十五,你就完蛋了知道不。

    卻聽得上官昭儀輕聲道:「三皇子想必不會善罷甘休,但他這人最是偽君子,所以我猜他一方面會差人來討好,許諾好處,一方面他肯定會讓我家中來要人,要把我接回家中去。」

    裴雲蕖馬上笑了,「那你家裏人來,我就讓他們把你接回家裏去。」

    上官昭儀笑了笑,「你就欺負我吧。」

    裴雲蕖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覺得真不怪自己防火防盜防閨蜜。

    哪怕同樣身為一個女子,哪怕上官昭儀現在只是露出半張臉,看着上官昭儀那眼波流轉的樣子,她就覺得若是自己變成個男子,估計也很難抗拒得了。

    不過好歹這混賬東西表現不錯。

    她轉頭看了一眼顧留白,眼神包含着讚許。

    顧留白正氣凜然。

    但是心裏頭有點發虛。

    「這冤家…」

    上官昭儀一看顧留白這拘束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她生怕裴雲蕖看穿自己,馬上就又將頭埋在了被子裏。

    過了一會,等到裴雲蕖和顧留白都出了門,上官昭儀才重新探出頭來,讓自己躺得舒服一些。

    她一會又伸出了右手,偷偷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她這個冤家今日算是真正和她肌膚相親了,她這手腕上滿是他的氣息。

    又過了一會,她偷偷的從被窩裏又伸出左手,悄悄的聞了聞手指。

    覺着沒什麼味道,她才小狐狸般笑了笑,又將兩隻手縮回了被子,然後準備老老實實的睡覺。

    這裏比石山書院的那座竹樓暖和,而且不需要擔心被三皇子的人監視,她心裏特別的安穩。

    但突然之間,她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肌膚相親

    好像不只是今天的這三根手指接觸自己的手腕?

    昨夜好像自己昏迷之前,是撲進了他懷裏的。

    好像自己還

    羞死人了!

    突然之間,她反應了過來,為何顧留白在自己面前就是顯得有些古怪。

    那應該不是做夢。

    自己真的纏住了他,還一頓亂動。

    「!」

    「那到時候上官家來要人怎麼辦?」

    裴雲蕖走到明月行館的門口,她的心情就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這只是她隨口一問,她知道肯定難不倒顧留白,真正讓她心情沉重的,是她覺着今後自己真的是打瞌睡都不敢了,怎麼着都要盯着這上官昭儀。

    顧留白故意道:「怎麼着,不把她直接交給她家裏人麼。」

    裴雲蕖知道顧留白是故意說笑,但她卻是笑不起來,她寒聲道,「上官屏虛這個老賊,真的不是人,若是能和我家那個老狐狸一樣,讓她名正言順的成為三皇子的妻室也就算了。但這個老賊既不管上官昭儀願不願意,只是為了討好三皇子和李氏,都甘心讓自己的女兒淪落成三皇子的玩物和修行工具,這種人是真該死啊!」

    顧留白覺得也是,「這人的確該死。」

    裴雲蕖認真道:「這人若是敢帶着人來延康坊要人,你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顧留白笑了笑,道:「沒事,他進不了延康坊。」

    裴雲蕖愣了愣,還是忍不住樂了。

    長安城裏的權貴們辦事,一般都講究亮排場,弄些個厲害的修行者出來亮一亮,打倒是不怎麼真的打,同時就是亮靠山。

    打黑棍是不敢打的。

    自己要是打黑棍,沒準就會被別人打黑棍。

    但顧留白的做派明顯不一樣。

    能打黑棍先打黑棍,想和我談事情,得看我想不想和你談。

    裴雲蕖心情好了點之後,就看着顧留白很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你覺着我好看還是上官昭儀好看?」

    顧留白心裏咯噔了一下,馬上就覺得要是脫口而出你好看,那肯定就太假。

    於是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覺得我人品有問題嗎?」

    「??」裴雲蕖愣了,「顧十五你這什麼意思?」


    顧留白鄙夷道,「好看當然是你好看,但她是你朋友,我怎麼能在背後說她不好看!」

    裴雲蕖瞬間笑得一朵花一樣。

    她方才還有些鬱悶,以為顧十五覺着上官昭儀比她好看多了呢。

    「手伸出來!」

    她對着顧留白說道。

    顧留白一愣,但還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手,道:「怎麼?」

    裴雲蕖也不說話,只是突然就牽住了他的手,「我覺着有點吃虧。」

    「!」

    顧留白反應了過來。

    這是因為自己手搭了上官昭儀好久的手腕,所以她就覺得自己不能吃虧,自己是三根手指搭着上官昭儀的手腕,那她覺得五指相扣這才不吃虧。

    那若是讓她知道了昨晚上上官昭儀一招蟒蛇纏腰,或者叫老樹盤根掛自己身上了,而且還亂動,那她該如何應對?

    這小手摸上去軟綿綿的,和沒骨頭似的,還挺舒服的。

    這麼一想,顧留白心中一盪,都差點忍不住自己招了昨天晚上的真實戰況。

    裴雲蕖心裏頭其實也是慌的不行。

    畢竟這延康坊裏頭人很多。

    但轉頭一看顧留白此時的神色,她就瞬間得意了起來,這個混賬東西看來也不經人事啊,估計這麼多年下來,也是沒碰過女人的手吧?

    她頓時就沒那麼緊張了,反而故意對着顧留白拋了個媚眼,抿了抿嘴唇,輕聲問道:「怎麼樣,好摸嗎,軟不軟?」

    顧留白老老實實的點頭,道:「軟。」

    裴雲蕖心情越發飛揚。

    她感覺顧留白的手心比方才燙了很多。

    這熱力讓她渾身都是暖暖的,她感覺整個長安都被自己握在了手裏頭。

    她忍不住就又故意的笑了笑,道:「還有更軟的地方,你信不信?」

    顧留白呼吸一頓,馬上嚴肅道:「不可能,我不信!」

    裴雲蕖笑了,「不信也不給你摸。」

    顧留白突然也笑了,道:「那等過一陣,再大點再摸。」

    裴雲蕖驚了。

    她轉頭看着顧留白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好你個登徒子!」

    突然之間一側的屋面有些響動。

    她和顧留白一轉頭,先看到有些瓦片掉了下來。

    接着就看到龍婆咧着嘴,不小心笑得打跌,從屋面上滾了下去。

    裴雲蕖臉很紅。

    就像是被人捉姦了。

    但她接下來就很得意。

    還有誰只是剛到六品,就能放倒一個八品修士,讓她從屋面上滾了下去?

    快到明月行館了,她飛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聲道:「混賬東西,你還欠我半個時辰。」

    顧留白樂了,道:「沒事,接着還是要給她消解真氣里的那股子燥氣的,我肯定得欠你幾十個時辰。」

    裴雲蕖心情雖然舒暢,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嘀咕,「你是不是對她念念不忘?」

    顧留白認真道:「主要她真氣對我很有用。」

    「三皇子養了半天的人,卻便宜了你。」裴雲蕖翻了個白眼,她知道顧留白說的不是假話,她在旁邊也認真感知了很久,感覺得出來顧留白體內真氣的變化。

    「你安排好了事情,還是儘快去給她調理真氣。」翻了翻白眼之後,她卻是又認真的說道。

    「這麼大氣?」顧留白倒是很意外。

    裴雲蕖鄙視道:「難道我和晉儼華一樣不明事情?」

    顧留白笑了,「你和她比簡直是侮辱你自己啊。」

    裴雲蕖哼了一聲,心想主要是我不想到時候你在滄浪劍宗被人砍了,到時候我男人就沒了。

    明月行館就和顧留白的小院隔了兩間宅子。

    這其實就相當於是幽州會館。

    就是幽州這一幫子人自己聚會談事情的地方。

    長安魚龍混雜,各種修行者手段也多,到別人的場所去談事情,哪怕再小心,都不如在自己的地盤談事情方便。

    原本按照華琳儀的意思,這就直接叫幽州行館算了。

    簡單明了不是?

    但顧留白卻覺得格局小了。

    若是叫幽州行館,讓人一聽就覺得這是幽州人的小團伙,結黨營私,只幫幽州人,不幫別的人。

    要在長安的街巷之中做事情,首先就得融入進去,不能讓人覺着你就是個外人。

    賀海心和兩個松溪書院的學生已經在明月行館裏等着顧留白,遠遠看見顧留白和裴雲蕖過來,三個人便已經到了門口迎接。

    「老師。」

    三人以學生之禮見過顧留白之後,賀海心也沒有什麼多餘的繁文縟節,便掏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顧留白,認真道:「延康坊里各家各戶的具體情形,估計還要十來天才能徹底整理出來,但有沒有什麼吃虧的,或是遭遇不公正對待的事情,已經打聽到了一部分,記在這裏頭了。」

    顧留白卻是沒馬上接,而是看着賀海心,認真道:「你們要做的,並非只是整理這些,而是要從裏面挑選出優先要處理的。你們選出要第一時間處置的事情,再告知我。輕重緩急…哪些做了,最有用處,你們要先甄別。」

    賀海心和兩名松溪書院的學生頓時明白,又認真行了一禮,道:「多謝老師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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