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堯哥前世番外

作品:《權戚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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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戚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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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的一聲重響, 他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頓到了旁側的高几上, 杯里的茶水立時就漾了一些出來。

    然後李修堯轉身就要出門。不過齊明的聲音隨即就在他身後快速的響起:「公子, 廣平伯在五軍營里的職務不低,您,您可要想好了。」

    剛剛李修堯才從兵部回來,曉得接下來給他安排的職務是五軍營里的千總, 若得罪了廣平伯的話,只怕李修堯往後在五軍營里的日子不會好過不說,說不定這個千總能不能安穩的做下去都是個問題。

    李修堯聞言腳步一頓。接着他轉頭又往樓下的大堂看過去。

    王信瑞面上的笑容越加的猥瑣了, 而且還指使兩個人把攔住了酒樓的門口,不放沈沅和她的丫鬟出去。

    李修堯的一雙長眉皺的就越發的緊了。

    他心中自然清楚不能得罪廣平伯世子,但是......

    也不曉得為什麼,他見到沈沅被人這樣的把攔着, 心中就覺得很不自在。

    他想着,就當是還她前些日子讓他搭船的恩情罷了。至於說眼前的這個廣平伯世子,難道他還會傻乎乎的自報家門, 讓他查到自己的身份不成?

    於是李修堯再不遲疑, 抬腳利落的就出了門,快步的往樓下大堂走去。齊明見狀, 也只得一路小跑的跟了過去。

    而樓下, 王信瑞的一個隨從正在笑嘻嘻的說着:「王法?什麼王法?姑娘你要曉得, 我們爺可是當今的國舅爺。他說的話, 做的事, 那就是王法。還有人敢來管當今的國舅爺不成?」

    沈沅心中冷笑。

    不過是有一個做了安嬪的長姐而已,這個王信瑞就敢自封自己為國舅爺了?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不過她是不怕的。再如何,她的姨母可是眾妃之首的賢妃,難不成還不比一個嬪大?到時看這王信瑞還敢對她如何。

    沈沅正要說出她姨母是當今賢妃的事,這時就看到李修堯正在快步下樓梯。

    他一張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目光卻是凜冽的。仿似就是那晚他手中拿着長劍,面對一群水匪時的嗜血模樣......

    沈沅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心中一寒,原要說出來的話竟然硬生生的打了個頓,一時就沒有說出來。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李修堯已經走下了樓梯。而且他好像是在往她這裏走來。只是他到她這裏來做什麼?莫不成是見她被人攔阻了,所以路見不平,要來救她?

    沈沅被自己腦中忽然而起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不過她立時就否認掉了。

    她是知道李修堯這次從山東聊城回京之後就被遣到了五軍營去任職的。也是從此他就開始發跡,在北伐瓦刺的戰爭中立戰功無數,不過短短兩三年的功夫就成為了執掌三大營軍權的大都督。

    雖然這是因為本朝重文輕武,所以大家都一窩蜂的去做了文官,導致做武官的人不多,才能卓越的武官就更少了,但也不可否認李修堯是個才能卓越的,所以才能這樣快的就脫穎而出。

    不過,最重要的是,王信瑞的老子廣平伯現在就在五軍營里,職務還比李修堯高,李修堯會因為她的緣故得罪廣平伯的嫡長子?

    沈沅自嘲的一笑,覺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想必李修堯不過是要離開酒樓而已,只是因為他這個人原就是個冷麵冷心的人,所以無論何時看着都讓人心驚罷了。

    她微微的垂下了頭,甚至往後退了兩步,意思是要讓李修堯過去。

    站在她對面的王信瑞看她往後倒退兩步,只以為她這是要走,忙也上前兩步,笑嘻嘻的說道:「美人兒>

    一語未了,忽然就聽到酒樓外面有道清清朗朗的聲音在問着:「國舅在哪裏?」

    這聲音里甚至還帶了兩分笑意。

    眾人循聲望了過去,就見一道清瘦修長的人正從酒樓外面慢慢的踱了過來。

    他穿了一件銀白色繡雲雁紋的錦袍,相貌生的俊美清雅。這樣雙手輕攏在袖中,面上帶了兩分笑意的緩步踱了進來,簡直就是風姿無雙。

    沈沅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先前她在宮門口遇到的那位年輕男子,永昌侯世子宋雲清。

    不過王信瑞一看到宋雲清,面上就有些變了色。

    宋雲清身子斜倚在酒樓大門的門框上,目光帶笑的看了一眼大堂裏面。隨後他唇角笑容微斂,問着:「怎麼,原來我父親不在這裏?可剛剛我明明聽到這裏有人在說國舅爺在這裏。王世子,你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信瑞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在宋雲清帶笑的目光注視下吶吶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可真是李鬼遇見李逵,立馬就原形畢露了。

    宋雲清的姑母是當今的皇后,若真論起來國舅也就只有宋皇后的兄長,宋雲清的父親永昌侯了。而王信瑞的長姐不過是個嬪罷了,他這樣的就在外面自封自己是國舅爺......

    原是用來震懾其他人,抬高自己身份的,但現在這樣的話被宋雲清聽到了,若是他將這事往皇后那裏一說,往後他長姐在宮中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連帶着他整個廣平伯府里所有人的日子恐怕都要不好過。

    於是王信瑞立時就慫了。他陪着笑臉就說道:「我來這醉霄樓也好一會兒了,並不曾見世伯在這裏。想是世兄一時聽錯了也是有的。」

    宋雲清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原來是我聽錯了。我剛還以為是有人在這裏自封國舅爺呢。」

    王信瑞訕訕的笑,只說道:「沒有的事。這天底下除了世伯,還有誰有膽子敢稱自己是國舅爺?」

    一面說,一面暗中狠狠的瞪了剛剛說那話的隨從一眼。只瞪的那隨從如受驚的烏龜一樣,恨不能把一個腦袋和一個脖子都縮到殼裏面去。

    宋雲清笑了一笑,沒有說話,目光卻瞥向了沈沅。

    沈沅這樣嬌艷的相貌,無論是誰,但凡見過了一次,總是不會輕易忘卻的。所以宋雲清一眼就認出了沈沅正是剛剛他在宮門口遇到的那位年輕姑娘。

    能進宮中探望的,那肯定是宮中有親人,只怕位份還不低,約莫應當是位妃嬪。倒不曉得眼前的這位姑娘是宮中哪位妃嬪的家屬?

    宋雲清心中這樣想着,目光又瞥向了一旁站着的李修堯。

    剛剛看到宋雲清進來,又問出國舅的那番話之後,李修堯就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沒有動。這當會察覺到宋雲清在看他,他也看了宋雲清一眼。

    宋雲清心中微凜。

    犀利深沉的目光,只一眼,就感覺如同高山壓頂一樣的壓迫氣勢。

    李修堯心中也驚詫於宋雲清的風雅溫和。素聞永昌侯世子是個閒雅雍容的貴公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一面眼角餘光又看到沈沅已經帶着丫鬟出了酒樓的大門,李修堯想了想,還是抬腳跟了出去。

    原來剛剛沈沅看到王信瑞在見到宋雲清之後就身上所有的囂張氣勢都消散了,一時是顧不上她的,她這時候不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左右她和宋雲清以往從沒有見過,這當會也實在不合適上前道謝。不然若冒昧上前,反倒還要教旁人以為她有心想要攀附人家呢。所以竟還是靜悄悄的走了的好。

    好在她們出了醉霄樓的大門之後,徐媽媽就手指着前方青石板路上駛來的一輛馬車驚喜的說着:「姑娘,咱們家的馬車來了。」

    沈沅點了點頭。待馬車停穩之後,她立時就上了馬車,又放下了車帘子,吩咐馬車趕車快走。

    路上的時候她又特意的囑咐了採薇和徐媽媽,今兒這事回去之後萬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便是沈承璋都不能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父親原就是個想法固執守成的人,還有個薛姨娘,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若這事讓薛姨娘知道了,經由她在父親面前添油加醋的一說,只怕父親就會覺得今兒這事是她不自重的緣故才引來王信瑞這樣輕薄的對待了。所以竟還是不讓其他任何人知道的好。


    採薇和徐媽媽也深知這其中的厲害,所以當下便都說今兒的這事絕不會讓府中的其他任何人知道。

    沈沅點了點頭,有些疲累的閉上了雙眼。

    馬車一路到家,沈沅扶着採薇的手下了馬車,進了府門。

    而在街角拐彎的地方,李修堯看着沈沅進了府門,這才轉身往回走。

    跟在他身旁的齊明心中就感嘆着,公子這一路緊隨着沈姑娘,可又不上前同她說話,只是確認她安全無虞的到了家就走,可不是擔心沈姑娘途中又有什麼變故,所以才暗中的送她回來?只是他這樣做,沈姑娘完全就不知道他的好啊,只怕下次見着他的時候還要躲着他......

    這可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

    &做什麼非要心裏這樣的在乎她?我看你對着沈湘的時候不是挺好?她也是嫡女,性子只比沈沅更驕縱,更暴躁。」

    &不一樣,」沈瀾抬起頭來,「沈湘雖然性子驕縱,但她對我這個二姐還是好的。對我的話又肯言聽計從。」

    &沈沅以前對你的話就不言聽計從了?而且我記得,雖然她性子是驕縱了些,可對你這個妹妹還是不錯的,什麼首飾也都肯給你。這一點沈湘可就比不上她。只有進的,沒有出的,何曾給過你一星半點的東西?可怎麼你倒同沈湘相處的還可以?」薛姨娘反問着。

    沈瀾垂着眼沒有說話。

    那怎麼能比呢?沈湘相貌生的不如她,而沈沅......

    沈瀾輕輕的咬了咬牙。沈沅的相貌生的是那樣的明艷照人,但凡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旁人的目光只會一眼就落在她身上,又怎麼會注意到她?

    但這樣的話是不好對姨娘說的,所以沈瀾只做了一副聽進了薛姨娘這番話的樣子出來。

    不過就算她做了這副柔順的樣子出來,薛姨娘也曉得沈瀾並沒有將她的這番話全都聽進去。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她什麼性情還能瞞得過自己去?不過也不急,總歸是要慢慢的教導的。

    於是薛姨娘也不再說什麼了,而是拿了手裏的繡繃給沈瀾看:「過完年開春你就及笄了,夫人的孝期也要過了,就不用整日再穿那些素淨顏色的衣裙了。姨娘前幾日得了一匹桃紅色的杭羅,就想着要給你做一件裙子。斕邊就繡這樣的芍藥花,你看如何?女孩兒家,總是要穿的嬌艷些的。」

    沈瀾就抬起頭去看繡繃上繡的芍藥花。

    粉色的花瓣,淡黃色的花蕊,綠色的葉子,繡的可真好,就像現摘了一朵芍藥花貼上去的一般。

    她就由衷的讚嘆着:「姨娘您這芍藥花繡的可真好,跟真的一樣。」

    薛姨娘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祖父雖然也是進士出身,也做到了五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但都說窮翰林,窮翰林,撈不到什麼肥差,依然是兩袖清風。她父親又不爭氣,整日的不過遛鳥逗狗,再不求上進的。等後來祖父死了,家中生計就越發的艱難了,她和母親每日都要做繡活到三更天,好拿了出去賣錢貼補家用。她的這一手好繡活,就是那個時候被生計逼出來的,手上都不曉得長了多少繭子。

    但現在,薛姨娘低頭看了看自己保養的瑩白柔嫩的手指,輕笑了一聲。

    有錢的日子總歸是過的很舒服的。現在她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了,這針線活,也是興致來了就繡一繡,若沒興致了,一年半載的不動針線,也沒有人膽敢說她。

    又抬頭去看沈瀾繡繃上繡的畫眉鳥,問她:「你這繡的要做什麼?」

    沈瀾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在薛姨娘面前她始終是不敢撒謊的,所以還是輕聲的說了實話:「大哥前幾日得了一隻百靈鳥,喜歡的跟什麼似的,所以就央我給他的鳥籠子繡個套子。」

    薛姨娘聽了,只氣的臉色都變了。

    &還是這樣的不長進。前幾年我好不容易的求着你父親托人將他送到國子監里去讀書,只指望着他能掙個功名出來,往後也好做我們母女兩個的依靠。他倒好,進了國子監不上一年,就被開除了。這樣的事,傳了出去有臉?你父親當時氣的跟什麼似的,得虧我求了好幾日,這才消了氣,又將他送到桐花胡同的學院裏去讀書。可他倒好,鎮日不思上進,只會玩鳥。這玩鳥還能讓他中舉人中進士不成?」

    薛姨娘越說越氣,最後索性是劈手奪過了沈瀾手中的繡繃來,拿了一旁小笸籮里放着的小剪子,一咬牙就對着繡繃上的那隻快要完工了的畫眉鳥扎了下去。

    只聽得嗤啦一聲刺耳的布帛響,繡繃上緊繃着的白綾立時就裂為了兩半。

    沈瀾低呼一聲,伸手掩了口,目光驚恐的看着薛姨娘。

    薛姨娘胸口還在急劇的起伏着。片刻之後她才長嘆了一聲,扔下了手裏已經撕裂了的繡繃和小剪子。

    當年她的父親就是喜歡玩鳥,將好好兒的一份家業都玩沒了,這才導致後來她們家那樣的窘迫,而現在她的兒子也這樣的喜歡玩鳥......

    抬眼看到沈瀾滿面驚恐的樣子,薛姨娘就開口安撫着她:「我這也是被你大哥的不長進給氣的。」

    沈瀾點了點頭。

    她知道姨娘的性子向來便是沉穩的,心中有什麼事也不會擺在臉面上,也就每次因着大哥的事才會忍不住的生氣。

    她伸手握住了薛姨娘的手,安慰着:「姨娘,哥哥只是玩心有些重,等過些日子他懂事了自然就會收心的。」

    薛姨娘苦笑。

    他都快十八歲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收心,知道上進?他到底明不明白,他底下還是有一個嫡出的弟弟的。若他能上進還好,若他不上進,往後這沈家的家業......

    薛姨娘閉了閉眼。不過等再睜開的時候,她雙眼又是清明一片,面上也再不見任何怒色了。

    她反手握住了沈瀾的手,看着她鄭重的說道:「你哥哥是個不長進的,姨娘往後只能靠着你了。你可要懂事,莫要因小失大。」

    可就算這樣說了,她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就又接着說道:「明兒沈沅回來,不管你心中再如何的不喜她,可面上也要做了和她親熱的模樣出來,可萬不能讓旁人抓住了你的把柄,吹到了你父親的耳中去,那這樣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沈瀾點了點頭:「我明白。」

    薛姨娘想了想,又說道:「沈湘那裏,你還是要像以前那樣,多跟她走動走動。但凡挑撥的她心中不喜沈沅,凡事讓她出面,讓她們兩個一母同胞的親姊妹狗咬狗,對咱們而言總是有利的。再有,沈泓那裏,他畢竟是家裏唯一的嫡子,你無事只多親近親近他,對你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沈瀾一一的應了。又見薛姨娘滿面疲憊之色,她就起身站了起來,說道:「姨娘,你好生的歇息一會兒吧,我就先回去了。」

    薛姨娘點了點頭,看着她出門。只是剛走到槅扇門那裏的時候,她卻又忽然回過頭來,看着薛姨娘欲言又止的樣子:「姨娘,李修源的那事,沈沅不會知道是我在背後指使的吧?」

    那個時候她也是被嫉妒給沖昏了頭了,壓根就沒有思慮周全,就花了銀子買通了沈沅身邊的一個名叫冬兒的小丫鬟,讓她偷了沈沅剛寫給李修源的一封書信拿去給父親看。若沈沅這次回來,讓她曉得當年的這事是她在背後指使告密的話......

    沈瀾有些不安的捏緊了手裏蔥綠色的錦帕。

    薛姨娘將她的不安看在眼中,開口安撫着她:「那時候你來告訴我這事,我隨後已是隨意的尋了那個小丫鬟一個錯處,將她交付給了人牙子,特地的囑咐要將她發賣的遠遠的。你放心,那件事再沒有任何人曉得裏面的內情了。」

    沈瀾這才放下心來,出門帶着自己的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沅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的時候了。她站在大門內的影壁前,看着上面浮雕的荷葉荷花錦鯉圖案,眼眶不自覺的就有些發熱起來。

    父親深恨她丟了他的顏面。雖然上輩子他屈從於姨母的話,不得不同意了自己和李修源的婚事,可自從她嫁到了李家,父親便再不許她踏進李家的家門一步。於是直至死,她都沒能再回來一次。

    她沒想到她還能有再回來的日子。

    她慢慢的伸手,撫上了影壁。影壁上青灰色的石頭被日光照着,微微有些暖意。

    沈沅覺得眼眶更加的熱了,幾乎下一刻眼淚水就會落下來一般。

    但隨後她微微的仰起頭,將眼中的眼淚水硬生生的給逼了回去。然後她眼望着前方,目光堅定的抬腳就往前直走。

    她終於回來了。而這輩子,她不會再有上輩子悽慘的下場。她的弟弟妹妹,母親在世的時候一直希望他們姐弟三個都能好好的,所以她也會好好的照看他們,絕不會讓他們再落到上輩子那樣悲慘的結局。

    沈沅以往是經常做錯事惹他不高興的,但每次他說她的時候她都梗着脖子,怎麼樣也不肯認錯,可現在......

    沈承璋沒有說話。

    薛姨娘心中則是十分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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