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救小羽

作品:《問鼎武當

    「噗」

    鋒刃斬過肉體的聲音,緊接着是鮮血灑落的聲音。

    「我死了嗎?」孫小羽睜開美目,卻發現自己還活得好好的,而金彪卻被人齊腰斬做兩段,面目可憎的他兀自帶着那得意的獰笑,仿佛他才是勝利者一般。

    一襲青衣,一柄長劍,劍尖還滴着鮮血,敵人的鮮血。孫小羽眼神迷離地望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久久不語。這個背影的主人,正是一凡。

    「滾!」一凡冷冷地掃視眾人,一眾大俠、少俠早就想走,聞言一個個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離開。原本人滿為患的雲來酒樓,瞬間就冷清了下來。

    風掌柜此時才發現酒館中多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殺了金彪救了孫小羽。她連忙招呼店小二關門,自己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孫小羽,看着孫小羽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凡,暗笑不已。

    「敢問少俠姓名。」孫小羽眼神迷離地望着一凡。

    「武當,一凡。」一凡轉身,俊朗的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

    「峨眉,孫小羽。」孫小羽俏臉微紅道。

    「我看孫師妹武功應該不弱,定是一時大意才被奸賊得逞,以後可要小心了。」一凡背轉過身,似在察看金彪的屍首。

    「嗯。」孫小羽怯生生地說道。

    風掌柜吩咐店小二將酒樓收拾一番,頗有深意地拍了拍孫小羽的香肩道:「天色已晚,二位不如在我這裏將就一宿,房錢就免了,就當是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孫小羽見她這般,俏臉通紅,霞燒雙頰。

    「掌柜高義,孫師妹受傷不輕,理應好好休養一番。我此次奉命下山,不敢耽擱,還請二位見諒。」一凡聞言轉身作揖,劍眉微皺,頗為抱歉地說道。

    「啊……」孫小羽臉上寫滿了失望。

    風掌柜也不氣餒,繼續說道:「就算少俠有要事,那也不急於這一夜。更何況孫姑娘受的恐怕是內傷,我雖有心相助,卻不得其法。你好人做到底,怎麼也要幫她療傷不是?」

    「掌柜一語點醒夢中人,」一凡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琉璃瓶,上前遞到孫小羽手中道,「這是下山前師傅給我的跌打藥,剛才急着離開竟忘了給你,實在慚愧。」

    「謝謝……」孫小羽紅着臉接過琉璃瓶,嬌羞地低下了頭。

    風掌柜拿了一隻乾淨的杯子,給孫小羽倒了一杯清水,看着她把藥服下,這才又取過兩隻杯子,給她和一凡都斟了一杯酒。

    一凡也有些不好意思接過酒杯,卻沒有喝,只是笑了笑道:「為了防止惡賊還有同黨,今夜我在此守候一晚,等到明日再走。」

    大堂的燭火跳動了幾下,空氣中似乎瀰漫着某種奇特的香味,令人心醉。風掌柜笑靨如花的望着面前的兩個年輕人,忍不住出聲問道:「不知一凡少俠這次要去哪裏辦事?若是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過。」

    「沒什麼不方便的,」一凡微笑着說道,「牛家村。」

    「牛家村?」

    風掌柜吃驚的表情引得兩人紛紛側目。

    「牛家村有什麼問題嗎?」一凡追問道。

    風掌柜瞥了一眼金彪倒下的地方,那裏已經被店小二用白布蓋了起來。

    「昨天夜裏,牛家村一百餘口人慘遭金刀惡僧毒手,也就是你剛才殺的這個人。」風掌柜臉現不忍之色。

    「什麼?」一凡大驚失色,「你說牛家村的人全都死了?」

    「嗯!」風掌柜點頭道,「無一活口。」

    「那衙門為什麼不抓他?」孫小羽難以置信地問道。

    「衙門?衙門也姓金!」風掌柜冷笑道,「你們以為這金刀惡僧憑這點本事就敢為非作歹,他真正的依靠是朝廷,他是錦衣衛北鎮撫司十三太保之首大太保司空洛的結義兄弟。別說是區區一個牛家村,這天下都在北鎮撫司的掌控之下。」

    一凡冷笑道:「好個金刀惡僧,好個北鎮撫司,好個錦衣衛!」他連說了三個好,一次比一次用力。

    「這可是武當山下!今天我殺了金彪,不久我會連司空洛一起殺!」一凡目光灼灼地望着蓋在金彪身上的白布,堅定地說道。

    「好!」風掌柜拍手道,「不過,只怕一凡少俠誰也殺不了了。」

    一凡疑惑地望着風掌柜,不知為何,他覺得風掌柜的連有些模糊,他發現孫小羽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伏在桌上。也許是受傷太重,需要休息吧。可為什麼他的眼皮越來越重。他下意識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燭火,鼻中傳來一股淡淡的幽香,這是……迷香。

    他連忙閉氣調息,長劍出鞘直指風掌柜道:「你到底是誰?」然而他發現自己竟然感覺不到一點內息的存在,失去了多年苦修的內功,他心中難以平靜。


    風掌柜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道:「我就是司空洛!」

    「司空洛是女人?」一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通過說話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你和金彪演這齣戲到底是為了什麼?」

    「除了死人,沒人知道我是女人。金彪只是我的棋子罷了,在武當山下作惡,你們不可能不管,至於我的目的,很簡單,武當絕學——太極劍,」司空洛笑着將手搭在孫小羽的香肩之上,「不用調息了,你中了我的七步迷魂,起碼七個時辰不能調息,看你勉力支撐的樣子,又是何苦。交出太極劍法,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一凡強忍着迷香的力道,生怕一個鬆懈就會昏厥,手中的長劍抖得像是篩子一般,發出刺耳的劍鳴。

    「沐水,動手!」司空洛大喝一聲,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忽然如同一隻雄鷹一般騰空而起,雙手猶如鷹爪,猛撲向一凡。

    「怎麼辦?」一凡早已是強弩之末,眼神渙散,身體麻木,別說出招,就連長劍都快拿不穩了。

    「一凡,記住,你修的不是武,是心。」

    「師傅,何為修武,何為修心?」

    「心法口訣,武學招式,乃修武。心之所向,劍之所指,乃修心。」

    「弟子不懂。」

    「你手中何物?」

    「劍!」

    「我手中何物?」

    「無物!」

    「誰說無物,我手中明明拿着劍!」

    只聽哐當一聲!

    長劍墜地,鷹爪來襲,一凡閉上雙眼,面色平靜地道:「我懂了!司空洛,你不是要太極劍嗎?那你就睜大眼睛看清楚!什麼是太極劍!」話音未落,司空洛和沐水驚訝的發現一凡竟然原地消失不見了!

    只有一凡清楚,那只是在他們看來消失不見了,其實他還站在原地,只不過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讓他們感覺不到而已。他勉力躲過沐水的攻擊,低頭拾起地上的長劍,用盡全部力氣舞動起來。

    武當太極劍的最高境界……天馬行空!

    隨着劍式展開,司空洛和沐水忽然又能感覺到一凡的存在,只是此刻的一凡仿佛和他手中的長劍融為一體一般,有種水潑不進的感覺。一凡的感覺卻更加玄妙,他感覺不到手中的長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他只是本能地在出招,隨心所欲,天馬行空。劍光如山似海,呼嘯間吞沒了沐水,劍勢所過之處,一片血肉橫飛。

    司空洛見狀心叫不妙,左手提起暈倒的孫小羽就要避開。

    「留下!」一凡低聲喝道,劍光縱橫,瞬間將司空洛的左臂齊肩攪碎,鮮血如泉噴涌。她痛呼一聲,不敢停留,一陣風般衝出雲來酒樓,消失在寧靜的夏夜之中。

    劍勢漸歇,一凡手執長劍,駐足孫小羽趴伏的桌前,久久不動,卻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雲來酒樓時,孫小羽滿臉倦容地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個青衣少年的背影,如山如岳,屹立不倒。她痴痴地望着他,溫聲道:「你一夜未睡?」

    「嗯。」一凡疲憊地答道。

    「風掌柜和店小二呢?」孫小羽揉了揉有些發腫的秀目,掃了掃周圍,似乎覺得和昨夜有些不一樣。

    「看你睡着了,他們早就去睡了。」一凡轉過身,俊朗的臉上依舊帶着微笑。當他看到孫小羽那美麗的容顏時,仿佛鬆了一口氣一般,雙眼漸漸合上,頹然倒地。

    「啊!」孫小羽驚叫着扶住他,卻發現他竟是中毒了」。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嘴上如此說,孫小羽卻滿臉溫柔地望着一凡,低聲說道:還好這裏是在武當角下,我還是送你先回武當解毒吧。

    「一凡,何為修心,你可明白?」

    「不明白!」

    「哦?」

    「捉摸不透,我只知只有內心足夠強大才能控制足夠強大的力量,否則只會淪為金彪一流。」

    「不明白即是明白,明白即是不明白。世上芸芸眾生,大多以為自己明白,其實我們都不明白。而知道自己不明白,才是真的明白。」

    「弟子愚鈍,請師傅莫要說這啞謎了。」

    「既然醒了,峨眉的那位姑娘在等你,快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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