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蛋!我殺了你們!

作品:《疑木

    頭痛又發作了,一次比一次更嚴重。霍榛子把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裏直抽冷氣,默默忍受着病痛帶來的折磨,汗水早已打濕了她秀氣的額頭,在那裏鋪上了密密的一層。

    此刻,腦袋裏就好像有無數個鋒利的細針,一直在不間不歇的,刺着她大腦中的每一根神經線,每一下都足已讓她痛到極致。

    吃過藥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可疼痛卻一點兒也沒有減輕,她用雙手狠狠撕扯着身下的床單,緊咬着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響動。

    卻最終無果。

    動靜越來大,大到後來竟吵醒了自己的室友蘇洋,她看到霍榛子的樣子後被嚇得不輕,光着腳就下了床直奔對面床鋪,一把扯開被子扶起她:「丫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

    「疼頭好疼,蘇洋幫我,疼」痛感愈演愈烈,好容易鬆開了下唇,霍榛子硬是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

    「疼?」蘇洋稍愣了一下,很快回過了神:「丫兒你,你的頭痛又發作了是不是?」

    吃力的抬了抬眼皮,對上了一臉的擔憂的蘇洋,霍榛子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已是困難至極,她雙手緊抱着腦袋力度一再加大,恨不能直戳進裏面去,不知何時起,就連眼神竟也變得凌厲起來,內里佈滿了恨意。

    見此情景,蘇洋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臥難安,「丫兒你忍一下啊,我馬上就去找白教官。」

    話音未落,人已經風風火火的衝出了房門。

    大約兩分鐘時間後,當蘇洋和另一個身穿灰色睡袍的男人趕到時,遠遠的就聽到,從霍榛子的宿舍里傳出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充滿了恨意的嘶吼聲:「川崎,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殺!」

    「咣當。」嘶吼中又一聲脆響傳了出來。

    「丫兒?」

    聽到這動靜,蘇洋哪裏還能淡定的下來?在這個別墅里,每個人都是單獨居住,唯有霍榛子,組織上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特意安排了蘇洋和她一起住。

    而蘇洋心裏很清楚,這兩年裏霍榛子的頭痛雖然也發作過幾次,卻都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哪會像今天這樣失控?看來她的狀況是越來越遭了。

    念及此,她不禁加快了步伐跑向宿舍。但有人的速度卻比她更快,抬腿間已經沖了進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來人並未急着上前阻止她,而是站在原地怒喝了一聲:「霍榛子,你在幹什麼!身為兵團的一員,看看你如今的德行,像什麼樣子!這點挫折就把你打倒了嗎,嗯!?」

    「白教官,丫兒她」她生病了,你沒看見麼?

    蘇洋一臉驚詫的望着眼前的這位毒蛇教官白祁,心想他還真是冷血的可以,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了,你還站在這兒說風涼話?

    白祁並沒理會掛在蘇洋臉上的不滿,繼續朝着前方冷冷道:「就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還想找川崎報仇?也不看看,你拿什麼去和人家拼?」

    無謂白祁的冷嘲熱諷,霍榛子此時的意識已經處於模糊狀態了,她只覺得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更加的煩躁,想也沒想便操起一把椅子朝着聲音的源頭扔了過去。

    「混蛋!我殺了你們!」


    躲過眼前飛來的暗器,白祁心知霍榛子的狀態已到了不可控制之勢,於是他對旁邊的蘇洋說道:「先控制住她再說。」

    蘇陽心領神會,兩人一齊出動,不一會兒就將霍榛子摁在了床上動彈不得,但致命的疼痛卻依舊令她痛不欲生,所以她還是拼命的掙扎着。

    「殺了我吧,我求求你們了」

    霍榛子絕望了,這樣的疼痛她是多一分一秒都不願再忍受下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去死。

    可她的話卻讓白祁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他皺了皺眉頭,俯身抱起霍榛子把她的頭部固定在自己的懷中,任由她的雙手因難以忍受疼痛的折磨,而不住地廝打着他。

    「霍榛子,你給我振作點!既然兩年前我從死神手裏救了你,那你的命就是屬於我,屬於兵團的,我不准你輕言放棄你聽了到沒有?」

    「想一想,你當初加入兵團是為了什麼?現在你的仇人還活得好好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去死?多少大風大浪你都挺過來了,難道就甘心輸給病魔嗎?」

    「你給我挺住!咬牙忍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渡過這次難關的!我白祁帶出來的,不准有窩囊廢!絕不准許,你聽到了沒有!」

    已是凌晨兩點多了,經過這一折騰,差不多整個兵團的人都被吵醒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誰也沒有前來圍觀。因為兵團有自己的規矩:入夜之後,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允許任何人擅自行動。

    這時,厲燕和一名穿戴整齊,佩戴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白祁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將目光落在了厲燕旁邊的男人身上,朝他點了點頭:「錢邵你來了。」

    「怎麼,她的頭痛又發作了嗎?」

    說話間錢邵已經來到了白祁跟前,他放下手中的箱子,從裏面拿出了聽診器等醫療設備為霍榛子診治。

    很久以後,錢邵表情嚴肅的自言自語道:「一次比一次嚴重,情況很不妙啊」他抬頭看着白祁問道:「她的病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怎麼會突然就發作了,還這麼嚴重呢?」

    因為有了白祁的幫助,霍榛子成功挺過了這次難關,這會兒,她因為體力耗費的太多而昏昏欲睡。

    白祁見狀便把她平放在枕頭上,為她蓋好了被子,又幫她把床邊的和服重新裝進了盒子裏,塞到了床下。

    「老白,我問你呢,她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見白祁一言不發,錢邵忍不住又一次問道。

    「她昨天犯了錯,我讓她負重跑了五公里,下午還參加了集訓。」

    開口說話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厲燕,她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霍榛子,想了想,對白祁一本正經道:「丫兒這次發病,都是因為我考慮不周造成的,我請求組織給予處罰。」

    轉過身,白祁看到厲燕滿臉堅定的神情,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眼裏卻布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怒火。

    「你們?你們是想要了她的命嗎,啊?!什麼兵團?自詡救世主一樣的存在,對待自己人,就是這樣的無情無義嗎?」

    錢邵一邊怒斥着身後的兩隻冷血動物,一邊從箱子裏取出了一支針管,裏面有着一些淡黃色的液體,他執起霍榛子白如碧藕般的手臂,將它們盡數推進了她的體內。很快,床上的人兒就沉沉的睡了。

    做完了這些,錢邵忍不住又朝後罵了一句:「冷血動物。」

    罵完,背起箱子就打算離去,卻被白祁攔了下來:「去辦公室,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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