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章與祖公略勢不兩立與善寶不共戴天

作品:《小娘

    所有的安排仿佛都是天意。

    文婉儀目光呆滯的歪在炕上,見芬芳指使小丫頭們在收拾她的衣物,這是要離開祖家了,她咬牙的力氣都沒有,恨是刻在心頭的,老天讓這人世多了個善寶便是給她製造了劫數,假如沒有善寶,自己怎麼會一意孤行的趁祖公略不在家時急匆匆的嫁過來,也不會有今日的屈辱。

    所以歸根結底,善寶是天意,是劫數,是恨,是眼中釘肉中刺。

    「小姐,都拾掇好了。」

    芬芳哽咽着,文婉儀這個正妻都不算數,她這個通房也就不復存在,她也不是多麼捨不得離開祖公略,而是覺着人生如小船浮游於浪尖,忽上忽下,承受不住罷了。

    「扶我起來。」

    文婉儀揚起手臂,隨後軟踏踏的垂落,當真是覺着連呼吸都是不能承受的重。

    房裏的丫頭們有祖家人有文家人,個個噤若寒蟬。

    帘子嘩啦打起,走進了祖公略,見屋裏的氣氛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上前拾起地上的一個包袱放在玉石大案上,想着自己該不該安慰文婉儀,置之不理未免太無情,哄一哄又恐她自作多情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正踟躕文婉儀已經撲倒在他懷裏,泣不成聲:「公略,不要趕我走。」

    人非草木。祖公略輕輕拍了拍文婉儀的後背:「婉兒,假如你想住在這裏,沒人會趕你走,只是不能再以我祖公略的夫人自居。」

    文婉儀仰頭看他,淚水漣漣:「假如不能嫁給你,縱使住在瓊樓玉宇又如何。」

    祖公略嘆口氣:「為何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我叫你婉兒妹妹。你叫我公略哥哥。」

    文婉儀突然使勁推他,使得自己抽離他的懷裏,悽然道:「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想嫁給你。好不容易盼着長大可以嫁給你了,你卻移情別戀。」

    祖公略曉得她又在影射善寶,刷拉撂下臉子:「早在去年春上我就同爹商量要退婚,當初也是爹與文伯伯給你我定下的婚事。我並不知情。假如你一味糾纏,便是累己及人,何苦來哉,你保重,我讓猛子送你回去。」

    說完拔腿走向門。

    文婉儀撲向他,撲空,跌倒在地,隨後奮力的爬着。爬到門口,見祖公略已經大步而去。她就瘋了般抓起什麼丟什麼,把房裏的家什砸遍,最後累倒在炕上。

    芬芳見怪不怪了,抱住累得大口喘着的文婉儀哭道:「小姐你不要這樣,這個家容不下咱們娘們,咱們走便是,你是堂堂的木幫女少東,花容月貌,富甲一方,還愁找不到好男人來疼愛。」

    難得的,文婉儀沒有叫嚷着她非祖公略不嫁,而是冷冷一笑,冷的如三冬之寒,眼底更冷的如同結了冰,切齒之恨,痛徹心扉,一字一句,咬牙吐出:「祖公略他何其無情,二十多年的感情,本以為可以換來下半生的相濡以沫,他說不要就棄之如敝履,糾纏這麼久我也累了,索性成全了他,從今後,我不是木幫女少東,我是木幫大當家,從今後,我與祖公略勢不兩立,與善寶不共戴天!」

    她說完,吐出一口血在地,青磚地面像盛開了一朵彼岸花,如此之傷,人於紅塵,心在彼岸。

    祖公略焉能好過,道是無情,卻也不是一點點情都沒有,只是無法上升到男女之情。


    入夜時分,猛子打外面回來,向他稟報:「文小姐回去了,文少爺倒沒說什麼,文少奶奶好說了些很不中聽的,什麼棄婦,什麼下堂妻,文小姐氣得不成樣子,又吐了血。」

    祖公略眉頭緊蹙,兩個指頭一夾,剪掉了過長的燭芯,邊道:「你去找善姑娘,問她可有調理身子的良方,若是有,回頭你給婉兒送去。」

    猛子有些遲疑:「不知善姑娘肯不肯。」

    祖公略笑了:「那是善寶不是文婉儀。」

    言下之意,雖然都美貌都聰慧,卻是不同性情的兩個人。

    猛子躬身應了,然後去了抱廈。

    善寶正於燈下擺弄木簪,珍藏許久不曾戴過,而今拿出來,心內感慨萬千,對着落地銅鏡插在髮髻上,左右的照,恍惚又回到了當日的長青山,他細長的手指緩緩攤開,手心中是一枚木簪,想着他一刀一刀雕刻的時候心裏該是怎樣的滋味呢,但願君心似我心。

    捨不得戴,重又拿下收入腰間的錦袋裏。

    阿珂進來稟報:「大奶奶,猛子來了。」

    這個稱呼善寶雖然極度厭煩,卻也莫可奈何,在祖家,她就是這樣的尷尬身份,情緒忽然低落,點頭示意阿珂引猛子進來。

    猛子進來後先看了看正在等下縫補衣裳的錦瑟,隨後再朝善寶施禮道:「侯爺問您有沒有調理身子的好方子。」

    李青昭垂頭啃着一隻桃子,突然抬頭問:「公略怎麼了?」

    猛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善寶卻心領神會,有一點點無奈:「文小姐的病由來已久,若想調理好也不是不可能,敢問侯爺,可否能讓文小姐改變心性呢,否則,吃了仙丹也無力回天。」

    猛子哦了聲。

    李青昭聽聞祖公略是給文婉儀討方子,氣道:「侯爺倒很長情,既然如此何必分開。」

    善寶從炕幾的琉璃盤子裏拿起一隻桃子塞入她手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沒了夫妻情分還有朋友情分,更何況他們認識多少年了,就像練功者,習慣了聞雞起舞,倘或一天沒練,仿佛少了點什麼,渾身不自在,侯爺與文小姐認識了這麼久,突然分開文小姐定然承受不住,除非練的是槐花寶典,對自己無情,對別人更無情。」

    李青昭聽她說的玄之又玄,不甚懂,問:「練槐花寶典又怎樣?」

    善寶道:「若練此功,需引刀自宮。」

    李青昭還是不明白:「引刀自宮是什麼意思?」

    善寶看了看猛子,不方便回答,唯有道:「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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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與祖公略勢不兩立與善寶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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