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章你娶善寶是報復我對麼

作品:《小娘

    皇上的鑾駕來到雷公鎮時,萬人空巷。

    之前雖是微服,作為知縣的秋煜還是知道皇上來了,只是得到諭令不准他公開迎接聖駕,更不讓他隨行去皇家祖陵,皇上的心意旨在不勞師動眾,現今卻大肆張揚的駕臨雷公鎮,其用意除了虞起沒人知道。

    秋煜帶着眾官吏還有雷公鎮各界名流跪在衙門前那條大街上,街兩邊跪的卻是布衣百姓,其中便有祖家人,其中也有已經被放了出來的善寶,獨獨不見陵王的身影。

    遠從京城而來皇上是坐車,在這裏改為騎馬,着袞服,翼善冠上金龍搶珠光芒耀眼,前後簇擁着業已由便裝換上了軍服的羽林衛,近身陪着的,左是虞起右是祖公略,而祖公略穿着蟒袍,前胸處補子上的麒麟更讓他威風凜凜。

    御駕到了秋煜面前,曹公公替皇上問了句:「面前何人?」

    秋煜伏地叩首:「臣秋煜拜見吾皇萬歲。」

    後面的官吏、名流和兩邊的百姓便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道:「平身。」

    曹公公喊話過去:「都起來罷。」

    秋煜率先站起,眾人跟隨。

    皇上由近侍扶着下了馬,昂首往秋煜面前走了幾步,問:「聽說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祖家大奶奶投入大牢,可有此事?」

    秋煜微有愣神,忙垂頭道:「天熱,請皇上移駕衙署,容臣細細稟報。」

    皇上嗯了聲,搭着曹公公的手前呼後擁的進了衙署。

    街邊的善寶對李青昭道:「那皇上也非七老八十,走路都需要人攙扶,看來是養尊處優慣了,身子骨不濟。」

    李青昭一副老江湖的架勢:「這你就不懂了,這叫威儀,你就是太缺乏威儀,才被祖家人欺負。」

    善寶方想說什麼,忽然對上祖公略的目光,也不過才分別了短短時日,仿佛他才從幾百年後回來似的,有種想撲上去的衝動,不自覺的去抓緊了李青昭的手,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疼,疼!」李青昭費力甩開她。

    祖公略那裏淡淡一笑,那一笑竟如起死回生的仙丹,一絲絲浸入善寶的寸寸肌膚,她整個人快樂得想要立地飛升,然後眼睛追隨者祖公略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祖公略進了衙署即像皇上稟明,父親故去,他要回家看看。


    皇上准許,祖公略拜別,出了衙署即四處尋找善寶,遍尋不得,唯有回到祖家大院。

    祖百壽已經下葬,祖家大院也恢復了往昔的模樣,一干人該吃肉的吃肉該吃味的吃味,該打牌的打牌該打人的打人,依然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為了參幫,也為整個祖家,紅塵俗物心依舊,物是人非事不休。

    聽聞祖公略回來,大家就像聽聞祖百壽死時的心態,傾巢而出奔向他來,知情的祖百富倒要看看羊肉貼不到狗身上是不是事實,不知情的其他人,更好奇他遭遇喪父之痛的打擊會是怎樣的狀態。

    然後,大家齊刷刷失望,祖公略沒哭沒喊沒大鬧,只是淡淡道:「我去看看爹。」

    琉璃便為他準備香燭燒紙還有一干祭品。

    祖家墳場在鎮東那塊柳樹林子裏,密密麻麻的排着幾十座墳墓,有的甚至祖公略都不知該如何排輩,縫着年節過來祭拜,也就口尊列祖列宗。

    按着輩分和故去的時間,祖百壽最前,將來他是要與原配董氏合葬的,按照雷公鎮的風俗需等清明節時,也就是來年的事了。

    新墳新土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油黃的光芒,鑲着翠玉的石碑上刻着墨黑的大字,立碑人以大少爺祖公遠為首,也把祖公略刻了進去,祖公略到時先望了眼祖百壽的墳墓,然後去母親墳前磕了三個頭才轉到祖百壽墓前,悠長的嘆口氣,心思,竟自己都不知該怎麼解釋,緩緩的緩緩的跪了下來,手摸着墓碑上「祖百壽」三個大字。

    猛子和琉璃忙着擺放極品,又堆了高高的一垛紙,猛子點了三根香交給祖公略,他接了,先拜了拜,然後把香插在香爐里,猛子和琉璃已經把燒紙點燃,煙氣迷茫,祖公略複雜的表情便被覆蓋看不見,聽他輕輕道:「我和老爺說會子話,你們兩個旁邊走走。」

    猛子和琉璃應了,起身走遠。

    祖公略入定似的僵了良久,然後閉上眼睛,眼角有些濕潤,睜開眼睛凝視祖百壽的墳墓,道:「咱們父子一場,無論恩怨,我都必須給您叩頭送行。」

    說完,鄭重的,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直起身子,再嘆一聲,道:「你不該走,我還有話想問你,當初你使心機強娶善寶,是不是因為知道我喜歡善寶,你娶善寶是報復我對麼,假如是真,試問哪個父親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對付兒子,除非,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目光不似往常的凜冽,逝者已矣,恨不起來了。

    續道:「當年你讓我為你打理參幫打理祖家,不是故意在歷練我而是你捨不得你那幾個親生兒子,所以你派人多次跟蹤我暗殺我,不單單是因為我常上長青山尋找或許仍在人世的母親,還有你覺得我羽翼豐滿你控制不住了,你想殺了我把你的家業傳給你的親生兒子,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麼。」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傷遍佈身體,因此鍛煉了他的功夫磨礪了他的意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接着道:「我不屑於功名利祿肯留在祖家,是因為我要報仇,我要殺你,因為有人說你先殺了我母親後又對我外祖父趕盡殺絕,我之所以一直沒下手,是怕有那麼一點點可能,倘或你是我親生父親呢,而現在,皇上來了,天底下竟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親生父子,而皇上對我百般恩寵是為了什麼,天知地知皇上知我知。」

    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感應到了皇上對他的寵愛。

    又道:「我現在想的是,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善寶活着,且她乾乾淨淨的活着,而你,一路走好,無論怎樣你都養育了我多年,所以,我答應你,把祖家交給該繼承的人,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關於養育之恩的報答。」

    他說完這一大段,重又磕了三個響頭,用手掬起土來往墳上填了些,然後就坐在那裏一張張的燒紙,平地起了旋風,身前身後的紙灰隨風飛舞將他包裹,他全然不顧,等所有的紙燒完,他就站起,撣了撣衣裳上的塵土和紙灰,又望了眼祖百壽的墳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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