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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視頻會議里傳來京城研究所里尹南贇的聲音，「溫北凡，你一個新人提出這樣荒唐的建議，你開什麼玩笑！」

    肖思邈也說：「我們研究所才出征海城，如果這時候傳出這樣的消息……」

    任重遠盯着溫北凡這個倔強的新人，沉聲道，「你的提議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影響，你知道嗎？」

    「知道。」溫北凡回答。

    任重遠又沉聲問：「如果是你在這事上面判斷失誤，你知道你要負多大的責嗎？」

    溫北凡沉默的抿了會唇。

    「在生命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

    「唐院，任主任，如果這件事是我的判斷失誤，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真的證實了我的判斷，現在立即行動，就可以把所有不好的結果都控制在我們還可控的範圍內。」

    任重遠從她的身上，轉向了電腦視頻畫面上。

    「唐院，您的意思是？」

    唐端在那邊沉吟，「如果緊憑一個判斷就貿然向上申請……」

    唐端和研究所那邊，都有很大的顧慮。

    溫北凡能理解。

    「唐院，我讓檢驗科那邊連夜把今天送來的病人的病檢做完，檢驗科那邊說要等幾個小時後才能出結果。」

    「如果檢查結果能證明這次的病毒有傳染源，那這幾個小時裏的接觸，又會導致多少病人……」

    「唐院，能不能向上申請，現在即刻開始？」

    「如果真要有人擔責，我可以。」

    溫北凡堅持自己的判斷。

    任重遠對她的印象一直就是冷靜從容又穩重的，身臨海城後，更能感受到這次突發事件的來勢洶洶。

    他沉吟了一會。

    對着視頻那邊的唐老唐端說：「唐院，萬一結果真像小溫說的那樣……我建議我們現在就做好準備。」

    他這意思，也是贊成溫北凡的提議了。

    「離檢查結果出來只差幾個小時，我們拿到檢驗結果再向上申請，這樣的話，我們研究所要擔的責任會小很多。」肖思邈沉思的說，「現在就執行，一旦是她的錯誤判斷，後果誰來擔？她一個新人也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還不是研究所和唐院擔着。」

    尹南贇也說：「我們等結果出來再討論這個提議。」

    唐老唐端也在沉默中顧慮。

    掛了視頻會議。

    溫北凡看着任重遠，「任主任，研究所不在海城，他們沒有身臨這裏，我能理解唐院他們的顧慮和遲疑。但是您在這裏，您能真真實實的感受到這裏的情況有多複雜和棘手，我們不能浪費多餘的時間，也冒不起這麼大的風險啊。」

    任重遠臉色沉重，「我知道，但我們這個位置的人，做不了唐院的主。」

    溫北凡沒說話了。

    靜靜的看着任重遠。

    任重遠把頭微微避開。

    明明是個小姑娘，還是他的下級，他卻挺怕小姑娘這個眼神。

    怕辜負了小姑娘眼裏的認真和執着。

    這是個對醫學執着，對病人認真負責的小姑娘。

    「我再打唐院電話試試。」任重遠只能說，「我盡力搶時間，但唐院如果執意等檢查結果出來，我也沒辦法。你先回重症室，還有，在這辦公室里說過的每一個字，回去不要透露出去。萬一檢驗結果不是你想的那樣，被人抓着這個話柄，你有嘴都說不清。」

    任重遠提點了一句。

    不過對於這個小姑娘，他還是很放心的，一直勤勤懇懇的做事，也不亂說話。

    就今天這事，他還是第一次見小姑娘在他面前說話加重了兩分語氣。

    也是格外急了吧。

    等她出去。

    任重遠給京城唐老又打了視頻電話，細說這邊的棘手情況後，又提出了小姑娘剛才的建議。

    「讓我想想。」

    唐端掛了任重遠的電話。

    轉頭。

    給徐清之去了個電話。

    …

    凌晨兩點。

    京海高速上。

    嘭的一聲響！

    黑色邁巴赫和一輛貨車發生猛烈碰撞！

    車內天旋地轉，玻璃碎片滿地飛濺。

    車禍現場，場面慘烈。

    滿地的玻璃殘渣中，手機發出持續的震音，喚醒了連續趕路兩天的人。

    冷白帶血的手，在玻璃碎片中找到那黑色外殼的手機。

    手機里傳來唐域的聲音。

    「希哥，海城那邊情況比我們想像的更加嚴重，醫療隊連夜求助研究所增援！」

    腦袋裏一瞬間轟隆作響。

    這邊沒有任何回應。

    那邊的唐域更急了，「那邊情況複雜，希哥你調頭回京！或者我現在開車來接你！」

    原本意識模糊的人，緊抿薄唇，撐着身子從撞得稀爛的車子裏撞出來。

    額間和手上都是血。

    跳下來的貨車司機嚇得臉色煞白。

    跌跌撞撞的封雋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給他。

    「啊？」貨車司機懵了，「你是想……私了？」

    封雋希把卡丟給他。

    頂着一身的血，躍上了他的貨車。

    「你受了傷不去醫院，還搶車，不要命了？！」貨車司機罵他。

    封雋希一把拉上貨車的車門，滿眼深紅，「車子多少錢，你拿着這張卡刷。」

    話落。

    他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奔着的是海城的方向。

    貨車司機整個驚呆了。

    這年頭還有這麼不怕死不怕疼的人！

    拿着手機的卡，瞅着那輛前頭報廢的邁巴赫，司機覺得對方應該不是騙他的。

    畢竟連幾百萬車子都能隨地扔下不要的人，不可能差錢。

    電話里的唐域，「受傷搶車？？希哥，你那邊……出事了？！！」

    唐域瞬間從床上爬起來，「出什麼事了？！」

    他估算了一下大魔王現在行駛的地點位置，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希哥，你在高速上出車禍了……？」

    得不到回應。

    唐域着急又擔心。

    「希哥，不要去海城！我家老頭子透露出來的最新消息，那邊情況比我們所有人設想的更嚴重！」

    封雋希撐着所有精神在開車，他按掉了電話里唐域的關心。

    唐域睡意全無。

    取了自己的厚外套就往外走。

    立馬拿手機撥了陳邃的電話出去。

    「陳邃，希哥在京海高速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