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之好

作品:《鳳寵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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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寵凰妻,秦晉之好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在第二天早朝發生了,朝會時,西夷使臣突然求見,雲禛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接見了使臣。舒愨鵡琻

    西夷使臣一改之前倨傲不恭的態度,不僅恭敬地行禮,連語氣都和善起來,「尊敬的皇帝陛下,微臣堇代表西夷國的國君,向貴國的長公主提親,懇請皇帝陛下成全。」

    滿堂譁然。

    雲禛微眯着雙眸,盯着地上的使臣,「西夷國君真是大言不慚,他憑什麼來向我濯安國的長公主提親?」

    使臣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綢包,「微臣帶有國君聘禮,還請皇帝陛下過目。」

    堂上的內侍接過黑綢包,遞到雲禛面前,雲禛將綢包打開,其中有一個嵌着珠寶的金盒,雲禛便不可置信地看向使臣,見使臣確定地點頭,這才將金盒打開,一枚小巧的墨玉寶璽靜臥其中,雲禛小心地取出查看,果然是俀靖國的國璽,他蹙着雙眉將國璽放進漆盒。

    「貴國國君的聘禮太過貴重,恕朕不能收下。」

    使臣始終淡定微笑,他向雲禛行了個禮道:「皇帝陛下不妨再考慮些時日,微臣是帶着國君的誠意而來,絕不會有任何欺瞞,國君對長公主一見傾心,願付出任何代價,只願能與長公主結秦晉之好。」

    使臣說罷便恭敬退下,留下一堂目瞪口呆的臣工。

    雲禛望着眼前的國璽越來越心煩,直接退朝回崇禮殿,雲賢和風羽跟着他一同去了書房,雲禛坐在書案後,一手按着額角,隱約有些頭痛,這枚國璽就像個燙手的山芋,接也不是,扔也不是。

    「風羽,你怎麼看?」

    風羽望着國璽有些怔愣,聽到雲賢叫他,這才回神,「長公主也早到了出閣的年紀,微臣看那西夷國君,應該是個正派人,且氣度不凡,配長公主也是綽綽有餘。」

    「你覺得長公主該嫁?」雲禛直起身望着風羽,有些失望地搖頭,風羽的態度如此明確,就算雲葭不嫁去西夷,她跟風羽也不可能有結果了。

    「嗯?」雲賢聽出風羽話中有話,「你見過西夷國君?」

    風羽看一眼雲賢,「忠王殿下和長公主都應該見過,便是昨日在德盛坊所見之人。」

    「什麼!」雲賢驚叫,「是那個華服公子?你怎麼確定的?」

    「微臣昨日派了人跟蹤那公子一路到了西夷使臣的驛館,見西夷使臣對他畢恭畢敬,猜想他應是西夷皇室中人,今日一早西夷使臣便來提親,還提及國君對長公主一見傾心,前後聯繫起來,微臣推測昨日所見的那名華服公子應該就是微服的西夷國君。」

    雲禛和雲賢沉默不語,雲禛捏着那枚俀靖國璽,一時間百感交集,俀靖國一向是濯安的依附國,每年都向濯安進行朝貢,他從未想過小小的俀靖會與西夷聯盟,且已將國璽都交予西夷。

    聯想到之前雲賢生辰蘇涼和送上的俀靖特產「冰血瓷」,雲禛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之前密探查到,西夷軍中與朝中有聯繫,那個叛國之人會不會就是蘇涼和?」

    「微臣之前也是如此推測,只是苦於毫無證據,」風羽點頭道,「蘇涼和藏有俀靖珍品『冰血瓷』,之前亦以此暗示過我們他與俀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提醒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如今西夷國君又指出他與俀靖有關聯,是不是說明他其實是與蘇涼和有關聯?」

    雲禛嘆了口氣,「朕從來不知道蘇涼和的勢力居然那麼深,連附屬國都能侵佔。」

    「只怪先皇對他太過信任,放權太多,雖然後來先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收權也來不及了,」雲賢背着手在屋裏來回踱步,他蹙眉想了一會才道:「現在的問題是,西夷國送來俀靖的國璽到底是何用意?這聘禮對小七來說分量重了些。」

    「微臣倒是覺得,這西夷國君是真心來求親的,」風羽神色淡定地指着那枚國璽道,「西夷國君才剛即位不久,在朝中勢力還不強,與我們聯姻只有好處,即可穩固他的地位,又能得到長公主這麼出色的皇后,何樂而不為。」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只是這事必須要問過小七的意思才行,若她不想嫁,說再多也沒用,」雲禛撐着額頭,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覺,「待我問過她的意見再考慮其他吧。」

    風羽識趣告退,雲禛也便起身往雲葭的妙元宮去,才走一半他便站住了,想了想還是轉身去了體元宮。

    宛離聽雲禛說完西夷求親的事,有些驚訝,「你是說,風羽大哥完全沒有一絲捨不得?甚至還樂見其成?」

    得到雲禛的肯定答覆後,宛離也十分不解,「長公主喜歡他那麼久 ,她的心思風羽大哥不可能不知道,怎麼還能那麼堂皇地說出那些話來。」

    雲禛搖頭,「我也不明白,風羽年紀不小了,也不想着娶妻,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長公主自己是什麼意思?」

    「她還不知道這事。」

    宛離嘆了口氣,「那我同你一起去,聽聽她的想法。」

    見雲禛扶着宛離一同前來,雲葭頗為意外,「皇兄,皇嫂你怎麼來了?」

    兩人在雲葭面前坐下對視一眼,雲禛開口道:「小七,今天西夷國君來向朕提親了。」

    雲葭的臉色一僵,急道:「難道是向我提親?」

    見雲禛點頭,雲葭立刻嚷嚷,「我不嫁,什麼勞什子西夷國君,我又不認識他,為什麼要嫁給他?」

    雲禛無奈道:「還記不記得昨天德盛坊與你爭執的那人,他應該就是西夷國君。」

    雲葭一愣,喃喃:「居然是他?可是我又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嫁給他。」

    雲禛見她情緒有些激動,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安慰道:「你不要有負擔,朕並未答應西夷國君,你若不肯嫁也無妨,朕去回絕了便是。」

    雲禛這麼一說,雲葭反而倒是安靜下來,她抬頭望着雲禛,「皇兄,若我嫁給西夷國君,是不是就不用打仗了?」

    「打不打仗跟你嫁不嫁去西夷沒有關係,」雲禛摸摸她的長髮,「小七,你自己心裏的想法比較重要,若是你不願,朕絕對不會逼迫你。」

    「好,皇兄,我知道了。」

    宛離握着雲葭的手,向雲禛使了個眼色,雲禛立刻道:「朕去崇禮殿還有些事,你和你皇嫂再聊一會吧,記得不要有負擔。」

    等雲禛出了妙元宮,宛離拍拍雲葭的手背問道:「公主,你是因為雅安侯才不肯嫁?」

    雲葭的臉上立刻升起兩朵紅霞,她撐着下巴羞澀地低頭,「皇嫂,我是真的不想嫁去西夷國。」

    「我知道,先不說西夷國的事,只說你和雅安侯,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雲葭搖頭,「我沒有跟他說過,更沒有暗示過什麼,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一廂情願也無妨,」宛離正色道:「你是皇家公主,是皇帝的胞妹,你若看上哪個人,只需皇上下道旨意就行,他雅安侯豈敢不從。」

    「不行的皇嫂,雅安侯的性子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類型,他若不喜歡的人,就算皇兄下旨也沒用,他一樣敢抗旨,所以我不想逼他做任何他不願意的事。」

    「可他並不知道你喜歡他,也許他知曉後便會求皇帝賜婚?」

    「他不會,」雲葭苦笑着,連說的話都戴着苦澀味道:「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對我的心思不可能一點都不了解,可是他就是不說,只當不曉得,我也只能傻呵呵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出嫁,就是想等他能有明白的那一天。」

    宛離取了絹帕為她拭淚,雲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流淚了,她自嘲地笑笑,將淚水擦乾,「皇嫂,我想等他,等到他娶親的那天,也許我也就死心了。」

    「說什麼呢,怎麼哭了?」

    蘇綰的突然出現,讓宛離和雲葭都很驚訝,自從宛離入宮後,蘇綰就低調不少,除了每天給太后請安,基本都不出馨元宮,今天她會出現在雲葭的妙元宮,實在令人意外。

    意外歸意外,禮數卻不能免,宛離趕緊上前給蘇綰行禮,蘇綰看着跪在地上的宛離,許久都沒讓她起身,雲葭看不過去,一把將宛離拉起,怒道:「貴妃懷着身子,不能在地上久跪。」

    蘇綰似才醒悟一般,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妹妹懷孕了,你穿着襦裙身子一點都看不出來。」

    宛離賠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宛離連死都經歷過,跪在地上這麼一小會還真不算什麼。」

    蘇綰臉色微變,刻意忽略掉宛離的話,對着雲葭說,「我聽說西夷國使臣來求親,所以特地來向長公主道賀的。」

    宛離與雲葭對望一眼,雲葭冷淡道:「有什麼好道賀的,求親是一回事,嫁不嫁是另一回事。」

    蘇綰瞪大雙眸表情有些誇張,「什麼?長公主不想嫁?我聽說這西夷國君年少有為、一表人才,配長公主可是天造地設,這是多好的姻緣啊?你居然不想嫁?」

    「你那麼驚訝做什麼?那麼好你自己怎麼不嫁?我聽說西夷民風開放,女子改嫁都很普遍,不如叫皇兄休了你,讓你嫁去西夷好了。」

    雲葭怒極,有些口不擇言,宛離想攔也晚了,只能將雲葭拉至一邊向着她直擺手。


    「你!」蘇綰被雲葭的話氣得要發狂,她怒瞪着雲葭許久,突然陰陰一笑,「雲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看上了金風羽嗎?一廂情願地等着風羽來向你求親嗎?你別做夢了,風羽壓根就不喜歡你,他喜歡的人是我,蘇綰!」

    「你胡說!雅安侯才不會喜歡你!」雲葭被蘇綰的話刺激到,忍不住向她怒吼,「雅安侯怎麼可能喜歡你!」

    蘇綰面露得色,掩唇一笑,「你認識他多久?就那麼確定自己了解他?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十五歲及笄那年,他就送了我一柄象牙梳做了定情信物,若不是因為我嫁給了皇上,也許早和風羽成親了。」

    雲葭被徹底擊垮,頹然癱坐在椅上,雙眸無神地盯着蘇綰,口中不停喃喃道:「你胡說,你胡說。」

    蘇綰像一隻鬥勝的公雞,抖擻着自己的羽毛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留下鬥敗的雲葭,淚眼朦朧地抱住宛離,不住哭喊:「她是胡說的,她肯定是胡說。」

    只有宛離心裏清楚,蘇綰的話並不是胡說,從她代替蘇綰出現在風羽面前,她便覺得風羽對她有種不一般的感情,連看她的眼神都和別人不一樣。

    可是她不能告訴雲葭,不能再在她傷口上撒鹽了,宛離喚來宮女,為雲葭洗漱更衣,陪她在床上躺下,雲葭雙眸紅腫,面色憔悴地握住宛離的手,「皇嫂,你說皇后說的會不會是真的?雅安侯喜歡皇后,所以才對我的真心視而不見,所以他才到現在都一直沒有娶妻。」

    宛離拍拍雲葭手背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了,皇后瘋瘋癲癲,她的話怎麼能信?雅安侯是皇上倚重的重臣,一心侍君,沒有閒暇顧忌自己的事,況且江湖兒女從來不拘小節,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娶妻一點都不重要。」

    雲葭的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些,握着宛離的手也慢慢鬆開,「皇嫂,你說得對,雅安侯過去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以後,他只要還未娶妻,我就還有機會,對不對?」

    宛離望着雲葭充滿期待的神情,不由心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她摸摸雲葭的頭髮說:「你好好休息,求親的事不要去想,皇上會為你做主的,你不願做的事,沒人能逼你。」

    雲葭重重點頭,突然起身抱住宛離,「皇嫂,你真好。」

    宛離心口一窒,說不出的心酸,只能胡亂吩咐了幾句,匆匆離開妙元宮。

    雲禛還在體元宮的樓閣中看書,見宛離回來忙迎上前扶她坐下,吩咐碧痕傳膳,宛離將雲葭的心思都跟雲禛說了,也說了蘇綰去妙元宮鬧了一回的事。

    雲禛氣的書都扔了,「這個踐人,不老實在她的馨元宮待着,還要出來鬧騰,我要廢了她。」

    宛離拍着他的背安撫他,順手遞給他一杯茶,「蘇綰不會無緣無故出來鬧騰,她一定是得了消息故意去長公主那裏打聽消息。」

    「蘇涼和與西夷有協議,若是雲葭嫁去西夷,那他們之間的協議就有可能作廢,這對蘇涼和來說不啻一記晴天霹靂,所以他必須確定我們和西夷到底會不會聯姻,他也好早作打算。」

    雲禛喝了兩口茶,總算順了氣,捏着茶杯轉了兩轉道:「該來的總是要來,明日散朝後,你和雲葭一起來崇禮殿,讓他們兩個說清楚吧。」

    宛離跟着嘆了口氣,對雲禛點點頭,碧痕指揮着內侍將晚膳一樣樣端上來,雲禛和宛離有些沉默地用完,兩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第二日的早朝上,西夷國的使臣又出現了,這次他只帶着一個輕巧的捲軸,微笑着拜見雲禛。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的國君認為之前的那份聘禮還不夠慎重,特命微臣送上另一份聘禮,希望皇帝陛下能明白我們國君的誠意,促成兩國聯姻。」

    說罷使臣便將那捲軸高舉過頭頂,內侍將捲軸呈給雲禛,在他面前緩緩打開的,是一副西夷大軍在邊境的排兵佈陣圖,甚至還寫了詳細的信號、旗語,陣營圖略。

    西夷這是徹底豁出去了嗎?為了一個雲葭,連自己的底牌都亮了出來,什麼都可以放棄,只是單純地為了雲葭嗎?

    朝堂上的眾臣皆沉默了,西夷國接連奉上兩份如此大的厚禮,實在讓人猝不及防,完全不明白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到底是敵是友。

    雲禛將捲軸收好,看向使臣,「聽聞西夷國君對長公主一見傾心,長公主從小養在深閨,很少踏出宮門,敢問國君是在何時何地見到長公主的?國君如此有誠意,何不親自現身,向朕說明他的真心到底有多少。」

    使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雲禛又繼續道:「長公主是朕的親妹妹,她若不願意,朕絕對不會讓她嫁去西夷,在朕看來,她對國君的這兩份聘禮都沒甚興趣,所以國君不妨在找找看,有什麼是真正能夠打動長公主芳心的,到時朕一定成人之美。」

    使臣應承着退下,群臣都望着雲禛不語,雲禛手一揮,神色如常地開始廷議,直到午時才散朝。

    他將風羽和雲賢留下,三人一同去崇禮殿商議西夷求親的事,雲禛將那個捲軸給風羽雲賢看了,他們倆也疑惑不解。

    「這西夷的國君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先是俀靖國的國璽,現在又是西夷布兵圖,他是想用國家來交換雲葭嗎?一個不夠還送上兩個。」

    雲賢撓了撓頭頂,有些想不通,那西夷國君難不成是被雲葭罵傻了?就在酒店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他就對雲葭用情至深?

    「皇上,微臣以為,這正是西夷國誠意求婚的表現,」風羽突然向雲禛跪下,恭敬道:「不管西夷國的用意如何,西夷國君卻是真的對長公主動了心,否則怎麼會下如此昂貴的聘禮。」

    雲禛頓住,他看着風羽良久,終於嘆了口氣,「你是要朕將雲葭嫁給西夷國君嗎?」

    風羽垂頭跪在地上,卻一句話都不說,雲禛長嘆一聲,「這麼多年,雲葭對你的心思你看不見嗎?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是你真心的想法?」

    見風羽點頭,雲禛又道:「說實話,朕今天召你來就是想問清楚你的意思,若是不考慮西夷,朕給你和雲葭賜婚,你會接受嗎?」

    風羽抬頭,眉清目朗的臉上神色平靜,他緩慢地說:「回皇上,微臣不接受。」

    雲賢早坐不住了,聽到風羽的話忍不住衝上去一把揪住風羽的衣襟,「金風羽,小七是濯安的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夠娶她是多麼榮耀的事,你居然不接受?」

    「五弟,放開他,」雲禛趕忙阻攔,喚來內侍將雲賢扶開。

    「風羽,朕再問你,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雲葭?」

    風羽跪在地上始終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雲禛也有些上火,「既如此,朕立刻就下旨為你和長公主賜婚,你若敢抗旨,就奪去爵位貶為平民,族人流放。」

    「不要!」

    一個嬌小的身影撲進來,抱住雲禛的腰。

    「皇兄,不要下旨,我不嫁他!」

    宛離跟在雲葭身後進來,看到風羽也忍不住嘆氣,「我和長公主一直在門外,本想等你們說完再進來,沒想到讓我們都聽到了雅安侯的真心。」

    風羽抬頭看了眼雲葭,又垂下頭去。

    雲葭靠在雲禛面前,不敢看地上的風羽,只抱着雲禛的腰嚷嚷,「皇兄,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先讓雅安侯出去好不好?」

    雲禛被雲葭抱住,無奈地看向宛離,見她也點點頭,便向風羽一揮手,「你先去吧,賜婚的事再議。」

    風羽沒有多言,直接行禮退出崇禮殿。

    待風羽走後,雲葭才放開雲禛,俏麗容顏已經滿是淚痕,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哽咽道:「皇兄,我願意嫁去西夷。」

    「長公主!」

    「小七!」

    宛離和雲賢同時驚呼,雲禛則是淡定地看着她,「我跟你說過,不用考慮西夷,只考慮你自己,若是你真喜歡風羽,我一定會給你賜婚。」

    「不要,」雲葭淚眼婆娑地搖頭,「他不要我,他根本就不願意娶我,我為什麼還要嫁給他自取其辱。」

    「你是一國的公主,娶你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什麼願不願意的,皇兄直接下旨就行。」

    雲葭擦了擦眼淚,卻止不住哽咽,「皇兄,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我不願意勉強他,不想看到他做任何他不願意做的事,正因為我是一國的公主,所以更要有這份尊嚴,我不能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

    雲禛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頭髮,「小七,你可自己考慮清楚,你不嫁給風羽,也不需要嫁去西夷。」

    「我考慮清楚了,嫁去西夷是我最好的選擇,」雲葭的情緒緩和下來,心情也不再那麼激動,她拉着雲禛的手,又看看宛離道:「我的年紀已經不小,民間女子像我這麼大,也許早就嫁了吧,可是我喜歡的人卻不喜歡我,我能有什麼辦法,與其嫁個不愛我的人,不如嫁給愛我的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她向着雲禛翩然一笑,「況且,西夷國的聘禮那麼貴重,我怎麼能夠拒絕?說不定到時候還有更貴重的,兩國邊境不用交戰,百姓能安穩的生活,這麼一舉多得的事,我為什麼要拒絕?」

    雲禛握着雲葭的手輕輕拍着,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雲葭的話很有道理,對他來說也很有you惑力,可是他又不願意看到雲葭傷心失落,嫁去西夷舉目無親,所以雲禛遲疑着很難下定決心。

    雲葭看出雲禛的猶豫,退後一步直直跪在地上,「皇兄,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還望皇兄成全。」

    雲禛無比疼惜,握着雲葭的手不肯放,「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的這個時候告訴我你真正的答案。」

    「皇兄,不用考慮了。」

    雲禛按住雲葭的手,「你剛剛受過刺激,所以一時頭腦發暈,才會說出方才那番話來,你若是想反悔,我便立刻幫你賜婚。」

    雲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閃亮大眼中盈滿淚水,「皇兄,我不用再考慮了,嫁給西夷確實比嫁給風羽要好很多,這麼多年了,我都活的渾渾噩噩,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只有這次,我想為皇兄,為濯安百姓做點事。」

    雲葭的理由說的太過正直和冠冕堂皇,沒有人能反駁,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她,仿佛這樣她就能改變主意。

    可是雲葭卻已經打定了主意,筆直地跪在雲禛的面前,臉上的淚痕也漸漸風乾,她笑的勉強,可還是向雲禛燦爛一笑,「求皇兄成全。」

    雲禛被她逼得無法,看看宛離又看看雲賢,只得嘆口氣道:「好吧。」

    開寧二年萬壽節上,皇帝召見各國朝賀使臣,在大殿之上宣旨,濯安國長公主雲葭嫁與西夷國國君,兩國正式聯姻,永結秦晉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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