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慘烈——死生血戰

作品:《亂世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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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專門抽出人手照顧——」李月華張口要拒絕,孟有田已經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們人不多,而敵人呢,我判斷大概是一個中隊。咱們追上去,不是要硬拼,而是要打一下,給溝里的人報警,使敵人堵擊山口的企圖落空。大家都明白了嗎?咱們馬上調整,繼續前進吧!」孟有田已經沒有了商量的口吻,幾乎就是不可置疑的命令。

    「明白了。」郭龍海站起身,條理分明地指揮着,命令着,把孟有田比較籠統的指示細化清楚。

    消息在快速行進的隊伍中迅速傳播,儘管已經疲累,但沒人叫苦,沒人要休息,餓了就往嘴裏塞塊乾糧,渴了就喝口水壺裏的冷水。沒有人說話,只聽見刷刷的腳步聲,以及嘩嘩的碰到雜草樹枝的聲音。

    孟有田其實只是直覺和判斷,這條路他也沒走過,但循着敵人留下的一點點痕跡。他越往前走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越往前走心裏越焦急。

    隊伍剛爬上一個山頭。遠處便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炮聲,孟有田吃了一驚,不禁暗自叫苦,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嗎?

    …………

    形勢是突然變得惡劣的,誰也沒有想到,敵人竟然會在山嶺中迂迴行動,一下子擊潰了沒有防備的把守西山口的部隊。搶佔了兩處山頭,卡住了繼續撤退的通路。緊接着,一顆紅色信號彈詭異地在溝里升起,不一會兒,槍炮聲在周圍便激烈的響了起來,合圍的敵人得到了明確的目標指示,開始猛烈進攻。向胡洞溝壓了過來。

    地域寬廣,兵力分散,弱點一下子便暴露出來。報警的烽煙一股股升起,帽子山、單台谷、紅花溝、梧桐嶺都遭到了敵人的進攻,槍聲、爆炸聲雖然還遠,但合圍的態勢已經形成。

    從東山口出溝。從梧桐嶺衝出去。連續反攻西山口失利,縣委領導和部隊幹部作出了迂迴的選擇,這是依據槍炮聲的激烈程度作出的判斷。

    佈置了斷後部隊,幹部們很快將群眾編好組,分頭帶領。出了東山口,向梧桐嶺衝去。

    合圍尚未收緊。敵人還在分批趕來,梧桐嶺的部隊和趕到突然圍的士兵們一陣手榴彈雨,然後猛衝下去,激烈慘酷的搏殺之後,打開了一個缺口。戰士在前,群眾隨後,順着打開的缺口殺了出去。第一批人馬衝出去了,但敵人調整得很快,一支日偽軍從斜刺里衝過來,又將缺口堵住了。

    戰鬥,衝殺,梧桐嶺上下成了殺聲震天、血肉橫飛的戰場。人們都殺紅了眼,沒有槍就用木棍、鐵鍬、石塊,用剪刀,用拳頭,用牙齒,用血肉之軀殺開一條活路!偽軍被這捨生忘死、勇猛衝擊的人潮嚇壞了,舍下日軍,潰逃而去。第二批群眾踩着屍體和鮮血又沖了出去。

    黑壓壓的鬼子沖了過來,徹底堵住了缺口,把人們逼得退了回去。炮彈猛烈地向山上轟擊,掀起沖天的泥草,一棵棵樹木被炸斷,山上的人們在痛哭喊叫,在絕望的奔跑。

    「向南走,往南面走。」幹部們帶着群眾向另一面衝去,可沒到單台谷,從單台谷撤下來的人群已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向北走,往北走。」向北走了一段路,前面又叫了起來:「快回去!快往回走,鬼子佔了帽子山。」

    人流開始慌亂起來,幹部大聲指揮也見效不大,沒有路可退了,無奈之下只好順原路返回,再次進入了胡洞溝這塊不大的山谷。不久,游擊隊抵擋不住鬼子的兇猛進攻,從紅花溝掩護着群眾也退了下來。

    東山口、西山口,一個是必守的關口,阻止敵人衝進來;一個是要衝破的生存之門,唯一的活路!

    寒風一陣緊似一陣地從山口吹來,松樹底下,草叢旁,岩石縫中,一家一戶地抖瑟在一起。孩子哭,母親哭,父親也流淚了。哭,哭!哭又有什麼用呢?眼瞅着陰暗的蒼天,會降下救星嗎?

    有槍的,不管是民兵還是士兵,都默默地聽從着指揮,用樹木、石頭在山口形成障礙,擋住即將而來的鬼子,為沖開生路而贏得時間。另一部分戰士開始集合,他們身後是一些是握着手槍、攥着手榴彈的機關幹部,是手拿纓槍的婦救會員,是手拿石頭棍棒的縣區幹部、是學校的學生和老師、是醫院的醫生和傷員……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準備進行最後一次的決死衝擊。

    「gcd萬歲!」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悲壯宏亮的聲音響了起來,長久地在山谷中迴蕩!

    很多機關幹部都覺得最後的時刻到了,紛紛開始撕碎文件、破壞器材,秦憐芳也蹲下身子,從挎包里取出文件,一張張地撕碎,揚飛。小桃咬了咬嘴唇,上前幫着她撕,抬頭怯生生地叫了一聲:「芳姐,咱們——」

    秦憐芳從女孩子的眼中到了恐懼,勉強笑了笑,溫聲說道:「別怕,跟芳姐在一起,誰也分不開咱們,是不是?」

    小桃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感覺到了些許安慰,加快了撕紙的速度。

    從西山口遠遠射來的子彈。時而「嗖—嗖—」地從頭頂掠過,時而打在地上竄起一溜塵煙。沒有人躲閃。也無處躲避,子彈打在人身上,「噗」的一聲悶響,中彈的人倒下去一聲不吭。大家都知道,如果從這裏沖不出去,今天反正是要死在這裏了,既然是死,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而衝出去的希望有多大呢。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那很渺茫。西山口的地形地勢不適合抵禦外敵,兩座一高一矮的不過二百米的山鎖住了出路,矮的那座從谷里幾乎無法攀登,下山的路在山口外面;高的那座算是個半拉山,地勢陡峭,後面連着的是高聳的絕壁懸崖。

    敵人是一個輕裝中隊,但顯然在火力上又有所加強。四挺機關槍,再加上百餘條步槍,居高臨下的優勢地形,使衝出山口的希望變得幾乎沒有。

    「古書記,這麼沖是沖不出去的。」胡嘉英的臉色忽紅忽白,猶猶豫豫的說道:「不如想別的辦法。保存一些革命力量。」

    「什麼辦法?」古慶山黑紅的臉膛隱隱出現了一絲怒色,他不慣胡嘉英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如,不如趕快把殘廢軍人隱蔽起來,把武器埋藏起來,組織領導群眾堅持不屈服。不出賣幹部和黨員。體團結一致進行鬥爭,來對抗敵人的屠殺……」胡嘉英吞吞吐吐地還未說完。便被古慶山的斥責給打斷了。

    「放屁!」古慶山怒不可遏,「那是投降,是貪生怕死。我寧願留給自己最後一顆子彈,也絕不放下武器。們呢,們會放下寶貴如同生命的武器,任憑敵人宰割屠殺嗎?」

    「不能。」

    「跟敵人拼了。」

    「死也不做俘虜。」

    …………

    秦憐芳也在揮臂高呼,手裏緊握着孟有田送給她的手槍。臉上驀然一涼,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滴水珠,是自己流淚了,還是——

    雪花飄了下來,先是小朵小朵,然後就象柳絮般的片片飛舞。

    「,敵人的援軍。」一聲驚呼吸引了人們的注意,都向手指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通往山口矮山的山樑上拐出了一隊土黃色的人影,向着矮山急速奔去。這支突然出現的人馬,令谷內的人們的心驟然冰冷。而東山口外槍炮聲的臨近,更讓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幾近絕望。

    ……………


    望山跑死馬,孟有田帶着隊伍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聽着遠處的槍炮聲,卻只能在山樑上、山溝里曲折前進。儘管心急如焚,但直花了快兩個小時才算接近了目的地。

    越接近,孟有田對以前的記憶越清晰,他想起了那裏的地形地勢,意識到如果就這麼一下子衝過去,並不能穩操勝券。他的腦袋在急速轉着,眼睛不停地四下觀察着,驀然停了下來。

    「孟兄弟,怎麼了?」郭龍海也氣喘得很急,連續奔波了多半天,任誰都要感到疲累。

    「咱們不能這麼蠻幹,要做下佈置。」孟有田簡短地說道:「順着這道山樑能夠到達山口,但那是座矮山,咱們就算成功佔領,也要被對面的那座高山上的敵人壓制,也無法掩護咱們的人馬順利突圍。」

    「那怎麼辦?」郭龍海急得一跺腳,槍炮聲越來越緊,他恨不得一步就走到敵人跟前,用奮勇的戰鬥來給自己的人殺出血路。

    孟有田眯着眼睛,望着一座陡峭的高山,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的話——

    「侯超傑。」孟有田突然大聲叫道:「還有,誰擅長爬山,都給我站出來。」

    猴子莫名其妙,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孟有田又大聲重複了一遍,才稀稀拉拉地又站出了七八個人。

    「就是們了。」孟有田簡短地說道:「見那座山了沒有,最高處有兩棵松樹的。們從這裏下去,從背後爬上那座山,山背後的懸崖峭壁下便是敵人守衛的山口陣地。們多帶手榴彈,從山上給我把敵人的機槍都炸了。聽明白了沒有?」

    幾個人望着那座山,一時沒有應答,倒不是猶豫,而是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我聽明白了。」猴子突然開口說道:「從這裏下去,趕到那座山。爬上去,到了懸崖頂上往下扔手榴彈。把敵人機關槍炸個稀巴爛。」

    「對,現在就是隊長了。」孟有田摘下身上的短槍,掛在猴子的脖子上,說道:「這個任務很艱巨,我沒上過那座山,沒法給們更多的指點。們要克服疲勞,要仔細觀察,找到上山的路。」

    「保證完成任務。」猴子學着別人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敬了個禮,手卻反了。

    「手榴彈,把手榴彈給他們帶上。背包交給別人,長槍呢,們也可以不扛。」郭龍海又向別人,又向幾個登山隊員說道。

    幾個人飛快收拾整齊,沒有人扔下槍。槍是士兵的生命,儘管攀登那座高山將會十分艱難,但他們還是堅持帶着武器。

    猴子將長繩系在一棵樹上,第一個順繩爬下山樑,其他幾個人也陸續下去。收好從上面甩下來的繩子,幾個人絲毫不作停留。翻坡鑽溝,直奔目標而去。

    「走!」孟有田知道再擔心,再疑慮,也無濟於事了,成不成功就老天吧!

    隊伍又用了近一個小時。終於趕到了通往矮山的山樑拐彎處。孟有田停下來用望遠鏡觀察動靜,郭龍海則命令士兵們部輕裝。檢查武器彈藥,在手臂上綁上白布條,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雪花落下來,落在孟有田的臉上、頭上,冰涼的感覺,冷卻着臉上的溫度,孟有田眯起了眼睛。他抬高瞭望遠鏡,希望能到懸崖上的身影,但他失望了,再度轉移視角,谷地內的人們已經做好了絕死衝鋒的準備,他不能再等了。

    「多喊幾句日本話,亂七八糟就行,趁着敵人遲疑,猛衝上去,一頓手榴彈,然後——」孟有田停住了嘴巴,着郭龍海苦笑了一下,說道:「說吧!」

    「猛撲上去,要狠。」郭龍海揮着拳頭命令道:「機關槍,步槍,刺刀,一起給老子上,打鬼子個稀哩嘩啦!」

    「注意那邊的高山,敵人居高臨下,大家,大家注意隱蔽。」孟有田這句補充顯得很無力,很蒼白。

    如果猴子等人的行動失敗,就只能依靠這座矮山與敵人所踞的高山進行對射牽制,再加上谷內部隊的夾擊。形勢不利是顯而易見的,但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走,跟我上。」郭龍海向孟有田用力點了點頭,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無需過多的言語,一切盡在眼神的短暫交觸中。

    「狙擊手留下,和我在這裏掩護。」孟有田低沉地說道:「各自尋找陣位,快。」

    郭龍海帶着人從拐彎處衝出,沒有絲毫的猶豫,直奔矮山而去。風向不錯,是順風,雪花直撲踞守矮山敵人的面目,敵人的注意力又被馬上要發起衝鋒的谷內人們所吸引。郭龍海快步跑着,隊伍漸漸拉開了正面,六七個人一排,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作掩護,後邊的戰士手裏都拎着手榴彈,拉環扣在小指上,做好了投彈的準備。

    「什麼人?」敵人發現了這支在風雪中快速接近的部隊,服裝讓他們產生了錯覺和遲疑。

    「增援部隊,奉令前來,一定要擋住,不要放跑了八路……」懂日語的戰士在人群中胡言亂語,拖延着時間。

    敵人猶豫了,遲疑了,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了。三十米,二十米,當敵人端起槍再度喊話的時候,郭永海已經吼叫着下達了命令,一個狠狠從牙齒縫裏迸出的字,「打!」

    前面一排戰士突然蹲下了身子,射出一排子彈,兩挺機關槍立刻顯現出來,噴射出兩道火舌,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割向敵人。幾十顆手榴彈接二連三地飛到空中,翻着跟斗,冒着青煙,砸向猝不及防的敵人。

    猛烈的射擊,連續的爆炸,風雪中的小矮山硝煙瀰漫。

    「殺呀!」一聲聲怒吼從胸中迸發,遭到猛烈而突然打擊的敵人尚未醒過神來,從煙霧中已經衝出了一個個滿臉殺氣的士兵,刺刀閃亮,槍彈橫飛,小矮山上爆發了一場血肉搏殺。

    慘叫聲,喊殺聲,爆炸聲,槍聲,刺刀入肉的聲音,槍枝碰撞的聲音,衝破了風雪的帷幕,血戰令人震撼。

    由於小矮山在谷內幾乎無法攀登,而且位置不如另一邊的高山重要,鬼子只有一個五十多人的小隊防守。而郭龍海率領着幾乎部人馬,有七十多人,儘管有長途行進的疲憊,但佔了偷襲的便利,一下子就幹掉了將近一半的敵人。剩下的敵人雖然拼死頑抗,但也無法改變最終的敗局。

    「鬼子和鬼子打起來了?」

    「不對,他們喊的是中國話。」

    「到底怎麼回事?」

    …………

    谷內的人們被這一突發事件給弄蒙了,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衝鋒的命令也因此沒有下達。

    一顆煙花從山樑上升了起來,在空中爆裂,幾個小火球象流星似的四散開來。

    那是——秦憐芳起初也茫解不解,皺着眉頭在張望,到空中迸射的煙花,她的貓眼突然睜大,放出了驚喜的光,情不自禁地跳了起來,高聲叫道:「是土門村的民兵,是孟大哥,他帶着人來救咱們了。」

    秦憐芳幾步蹦到還有些迷惑的古慶山面前,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搖着,「古書記,那是土門村民兵隊的聯絡信號,您快下命令啊,孟大哥,孟有田同志帶着人來救咱們了。快,快上啊!沖啊,殺啊!」

    古慶山旋即醒悟過來,雖然還不是十分清楚孟有田哪來的部隊,怎麼穿着日軍和偽軍的衣服,但現在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刻,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出現了,怎麼能不馬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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