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紐帶

作品:《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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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仕成重新包紮傷口後,稍微有了些生氣,虞昱和童鑰坐在白堯兩側,與顧朗圍成一圈。

    目前為止,dark side中除了希德之外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面對這樣的局面,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冰河期」,他們似乎有更多的打算。

    「還有不到12個小時,這座島將完全被劃分到邊界外如果要從島上逃生,我們必須快些想辦法。」童鑰說道。

    「逃生?」虞昱有些摸不着頭腦,「我們能一起出去?」

    顧朗點了點頭,看向童鑰,「在這個賽場,確實可以不止一個人活着出去。」顧朗摘下了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細心擦拭着上面的血跡。

    「那真的太好了我們該怎麼做?我只想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能活着出去,不要再有誰死去了。」虞昱期盼着。

    方仕成捂着傷口,也順着虞昱的話點了點頭,他似乎對於殺戮之事,也已經徹底厭倦了。

    「你知道方法嗎?」童鑰問,她的目光不自覺看向顧朗戒指之下的那片紋身,本能想起了達的話。

    「你應該會知道些什麼吧?」

    「假死藥。」顧朗說完,白堯眼皮輕輕顫抖,「s區人身上有假死藥,吃下之後可以讓生命體徵降至極限,讓跟蹤器判別為選手死亡。不過現在只剩下兩顆,最多只有三個人能活下去。」

    「s區是什麼鬼?我幻聽了嗎。」方仕成在一旁嘟囔着。

    「s區三個人可我們有五個人。」虞昱有些不安。

    白堯沉默着,打量着顧朗,「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顧朗看着他,對他的疑問似乎並不意外,「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誰。」

    顧朗舉起自己的左手,手背抵在了左眼上。

    他左手無名指第三指節上的紋身,在血跡的渲染下,如此刺眼。

    七芒星、太陽、眼睛。

    那圖案代替了顧朗自己的眼睛,卻比他真正的眼睛有着更加凌厲的目光。

    白堯輕笑一聲,「這裏居然會有天眼教的人。」

    顧朗聳聳肩,「原來你們是這樣稱呼我們的,也太老土了。」

    童鑰腦海中的記憶串聯起來,這個紋身,達有相同的一個。

    而無論是在夜宴上顧朗的刻意表露還是當初在洞壁上用鮮血畫下這個圖案,顧朗從始至終其實都是在暗示童鑰——他,是可以相信的。

    無論是顧朗、達還是童鑰自己,從始至終都是相同陣營的。

    只是至今她才明白,那些暗示的意義。

    她並不知道什麼天眼教,也不明白那圖案代表什麼,但似乎那圖案已然成為了一切的紐帶。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圖案?」童鑰朝白堯一望,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從顧朗慢慢向着白堯滑動。

    「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我才不是那種恐怖組織的成員。」白堯說,「在a區,天眼教留下圖案的地方,都會有監管者被殺死。」

    他望着顧朗,冷漠的眼神中有更多旁人讀不懂的東西。

    顧朗點點頭,「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也沒打算跟你們一起走。」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幽靈一樣的天眼教,會自己表露身份。」白堯說,「你是打算好了?」

    童鑰有些不祥的預感,她並不期待的事情似乎馬上就要發生了。

    顧朗沉默片刻,「我會從希德那裏幫你們拿到假死藥,之後的抉擇,就交給你們了。」

    他從包裹中拿出一個信號槍,頭也不回地向着5區方向的邊界走去。

    他知道希德會在哪裏,而沒有人反駁,或許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顧朗走後,方仕成昏昏欲睡,虞昱陷入迷茫,童鑰努力地試圖將自己回憶中所有的線索編織起來,卻依舊找不到突破點,只是感覺父親的委託,哈羅德將軍的助力,達的出現,顧朗所謂的使命,和白堯不離不棄的承諾,都在冥冥之中將她推向某個謎團的真相——她能走到這一步絕非偶然。

    「為什麼」童鑰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白堯,「為什麼就沒有更好的辦法。」

    白堯的眼眨得很輕,「知足吧,是你給了其他兩個人活下去的可能。」

    「我?」

    「他一早就知道假死藥的事情,一直在島上摸索。」白堯挑眉看向童鑰,「他怕達保護不好你,在為你留後路。」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童鑰問。

    「你沒有觀察力嗎?」白堯搖搖頭,「那個顧朗,來頭並不簡單——除卻他天眼教的身份,他還是個醫生,a區頂尖的醫生。他知道如何求生,也知道在怎樣的情況下他應該英勇就義,除他自己,沒有人能把控他的生死。」

    「他主動表露身份,並非單純自尋死路——他是在威脅我。雖然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天眼教究竟是什麼,但這個名字足以讓每個a區人聞風喪膽。說句自大的話,時至今日,他相信我比他更能夠保護好你拿下這場遊戲,所以也不需要再在乎自己的處境。我也不過算是個接替他守護你的人。」

    童鑰深呼吸,她心想顧朗所做的這一切,也許只是在為父親留下最後的尊敬。

    她會像父親一樣尊重他對生死的選擇,但她依舊期望他活着。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只可惜並沒有被世界善待。

    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謝謝。

    「那你呢?」童鑰問白堯,「就這麼任勞任怨地接過接力棒了?」

    白堯不置可否地笑笑,「在a區,我和他立場相反;但在這裏,既然有了同樣的追求,我也不介意跟他合作。」

    「我和你既沒有羈絆,也不是盟友,為什麼對我不離不棄?」

    白堯望向童鑰,沉默了片刻。

    凡事固然是有原因的,但那原因,白堯暫時無從說起,或者說,他承受不了說出來的代價。

    他抬起頭,順着叢林的間隙捕捉那僅剩的星光,「我曾經的選擇,害死了很多人。而你,可以救下更多人,包括我。」

    「你是連接一切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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