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暫時

作品:《春夜

    「彥彤,怎麼了?」

    他溫聲問着。

    我第一反應是要將臉頰上那滑稽的妝給擦掉,可是才擦一下,發現手臂上全是白色,哪裏是能擦乾淨的。

    我的手快速停住,人便立在那,手順了順身上的裙子,我的臉上帶着幾分緊張,便朝門口的人又去,臉上努力揚着笑容:「致恆哥,你怎麼、怎麼在這裏。」

    面對我的詢問,薛致恆的視線卻朝着不遠處的王懷安他們看了去,他問:「你在這裏上班嗎?」

    我剛想回答,他又問:「這是你的客人?」

    也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薛致恆會來這種地方,這可不是名貴的日料店,他出現在這裏,只能說明他應該是找來的這邊。

    別的不說,雖然薛致恆錯失了薛家繼承人,可拋開他的身份來說,他長相就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就光他那貴氣十足的長相,哪怕是坐在輪椅上,恐怕都有不少女孩對他前仆後繼,何況他還是薛家的長子。

    雖然他錯失繼承人,我釣他,可能要被陳祭白給壓一頭,可他薛家長子這個身份的含金量實在太高了。

    就算被陳祭白壓一頭,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的。

    之前是哥哥,之後是小叔,有意思,真有意思。

    正當我在心裏進行各種暢想的時候,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又竄了進來:「大哥。」

    這兩個字一出,我心下猛然一個跳動,接着迅速抬頭,這一抬頭,我整個人傻了。

    剛才我還在暢想着成為我小叔的陳祭白,此時正站在門外薛致恆的身後。

    今天這是什麼風啊,竟然把兩尊大佛刮到了這小廟裏。

    我目光呆滯盯着門外的那人看着。

    當然,不只是我看着,王懷安也在看着,他一雙眼睛瞪的比我還大,他兩隻眼睛裏全是不敢置信。

    大概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同時出現兩個薛家人。

    他可是一直想要攀上薛家這艘大船的,可是他這邊哪能摸到薛家的衣角啊。

    如今看到兩個薛家人,他的反應比我的反應還要大,我是相當理解的。

    正當我站在那隻顧着觀察王懷安反應的時候,這時在我面前的薛致恆便充滿笑意的開口:「恆植,好巧。」

    他這句好巧落音後,陳祭白人從他身後走到了他身側。

    一個坐着,一個站立着。

    氣勢上,陳祭白的氣勢自然壓薛致恆一頭。

    「這句好巧,應該是我跟大哥說才對。」

    「大哥怎麼來這種地方了?」

    站在薛致恆身後的陳祭白低眸,低聲詢問着。

    薛致恆聽到他這句詢問後,他柔聲笑着說:「應該是我問三弟怎麼來這裏才是,最近你應該事務繁忙。」

    陳祭白聽到這句話,他輕笑:「事務確實繁忙,不過彥彤在這裏,還是要來看看的。」

    陳祭白這句彥彤倒是喚的相當的溫和的親密的。

    薛致恆聽着他話里的意思,他臉上的笑,往下消了一些,好半晌,她便又說:「是呢,彥彤在這裏,今天遇到祭白也不奇怪。

    「大哥還沒說你的來意呢。」

    薛致恆聽着他的話,想了會兒,又說:「我自然也是來看彥彤的。」

    我沒想到薛致恆竟然會這般明目張胆的說出來,我臉上帶着幾分意外。

    陳祭白在聽到這句話後,他臉上那抹表面的笑自然也還是沒有消失,反而更深:「看來大哥對彥彤確實很是關心,不過她的身份大哥這般關心,不覺得有幾分奇怪嗎。」

    陳祭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掃着薛致恆。

    他的話也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無緣無故這般關心,恐怕不太合適,之前可能還能用是陳祭白的妹妹做藉口,多有關心,可現在這個妹妹可是成為了子虛烏有。

    薛致恆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他話里暗藏着什麼。

    他笑着說:「彥彤是個很好的女孩,能來看看她,我覺得這也是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這無關她的身份。」

    「嗯,不過她今天可能沒有空陪大哥了。」

    陳祭白在說了一句話後,很快他微微抬臉,視線便直接朝着我看了過來,他說了兩個字,兩個我意想不到,且聽了怎麼都回不過神來的字::「走吧。」

    聽到他這兩個字,我整個人愣住,接着目光帶着幾分呆滯的看着陳祭白。

    陳祭白見我站在那,傻子一般半晌都沒動靜,他的臉色有幾分暗沉:「怎麼?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陳祭白的話,我自然不敢反抗,可是我想到什麼,視線下意識的朝着薛致恆看去。

    一向好脾氣的薛致恆,臉上的笑容竟然在這一刻,漸漸消失,他那張蒼白的臉沒有太多的情緒。

    正當我一直盯着人沒動的時候,這時陳祭白又說了一句:「要我說第二次嗎。」

    我哪裏還敢多看薛致恆,很快從他的臉上收回視線,接着我人便朝着陳祭白走去。

    在走到他的面前後,我低着腦袋沒有動。

    也在這時陳祭白低眸看了我那張白的似鬼的臉一眼,一眼過後,他冷冷淡淡的收回了視線,之後他誰都沒再多看,人最先從這包廂內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我聽到王懷安身邊的那個女生小聲詢問着:「這是怎麼回事?這兩個男人是誰?」

    顯然王懷安也被問住了,他黑着臉,許久都沒有回答那女生的話。

    而出了包廂房間的我,在跟着陳祭白到外面後,就在這時陳祭白的腳步突然頓住。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樣一個舉動,他的動作一停,我整個人下意識的想要停住,可是來不及能,我身上的力道完全沒有收住,我人直接撞在了陳祭白的後背上。

    那麵粉一樣的粉底液,直接在陳祭白黑色的西裝上貼出一張黃金比例的臉。

    天啊。

    我抬着臉,盯着他後背上那麵粉臉,整個人差點窒息了。

    不過很快,我人飛快的往後退着,連着退了好幾步。

    陳祭白自然也感覺到了,他微微一側臉,雖然他看不到後背上有什麼,但是也猜到了有什麼,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視線閃躲,很快便抬起手:「薛先生,我給您擦乾淨。」

    可是我的手還沒觸碰到他的衣服,陳祭白便冷聲說了句:「夠了。」

    在他這句話下,我的手下意識的停住。

    陳祭白的目光自然是依舊在我的臉上冷冷的看着。

    在他的目光下,我自然不敢再說一句話。


    陳祭白大概是今天心情特別不好,所以臉在我的面前特別的臭,他說了句:「把你那張噁心的臉給我搓乾淨。」

    噁心的臉?他什麼意思?

    他居然嫌棄我噁心?

    正當我心沒諸多想法的時候,陳祭白在這時收回了視線,人便又繼續朝前走。

    我還在那愣愣的站着,不過好一會,看到他離開後,我的手自然也快速的落在臉上,我用力的擦着臉上那些麵粉。

    果然,很快便搓出了一坨泥來。

    我仔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在心裏想,咦,還真是噁心呢。

    很快,也便將手放了下去,在那站了一會,看到快要消失在轉角的陳祭白,我只能快速追着。

    在走到飯店大廳後,經理看到我頂着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從包廂房那邊走了出來,經理當即想朝我走來問責。

    可是他話還沒說出來,一個人影便直接朝着經理走去。

    那人是老頭。

    他擋在那經理面前,低聲跟日料的經理低聲說着什麼。

    正當我還站在那看着時,走到日料店大門口的陳祭白又停下腳步,視線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他問了一句:「還站在那做什麼。」

    他的臉上已經帶着巨大的不耐煩了,我想只要我再拖延一會,他必定不會讓我好過。

    在他那不耐煩的視線在,我人又只能朝着他走去,那經理竟然在老頭的攔截下,沒有來阻攔我。

    當我跟着陳祭白到達外面後,陳祭白直接上車,lisa自然也在他走過來時,迅速將車門給拉開。

    陳祭白坐入了車內。

    當我走到車門口時,lisa的視線看着我,她將車門拉的更開了。

    我看了幾秒,便也彎身坐入了車內。

    當我坐在車裏時,我目光看向一旁的陳祭白,當然只一眼,很快我便收回視線,我又低着臉在他身邊說:「薛先生今天來這邊,是我有什麼事嗎?」

    這句薛先生從我嘴裏說出來後,連我自己都覺得相當的陌生跟刺耳呢。

    陳祭白聽到後,他目光果然朝着我的臉上看了過來,他冷笑了一聲說:「看來,這是叫上癮了。」

    我聽着這句話,下意識的沒出聲。

    他再次冷笑:「啞巴了?」

    「現在我這樣的身份叫您哥哥已經不配,所以我只能叫薛先生,如果您覺得我這樣稱呼不對,那我是不是應該稱呼您一聲薛董。」

    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用的是很恭敬的語氣,在我看來,剛才那句話,是我此生最客氣的一句話了,絕對沒有半分的陰陽怪氣。

    可這話貨到陳祭白的耳朵里,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涼了。

    「薛董嗎?」

    他問。

    我想了兩三秒,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我下意識的抬起臉問:「是我又稱呼錯了嗎?」

    當然我這話問的小心翼翼,陳祭白的手下次握住我的肩膀,將我人用力的拉扯了過去。

    我完全沒想到,所以身體完全沒有控制住,隨着他的力道,人直接往他身上撞了上去:「薛先生!」

    我在大喊出後,很快我又立馬說了句:「疼——」

    是的,他抓住我的肩膀的手力道很大,這幾天我在餐館忙的腳不沾地,身體似散架了一般,本就無比疲憊疼痛了,在被他這般用力一抓,我哪裏承受的住。

    在我這句疼一喊出來後,陳祭白眼裏的戾氣在那一刻,像席捲而過的沙塵暴,在眼眶裏旋轉一圈,瞬間又消了下去。

    也在這一刻我頂着那張滑稽的臉,兩隻眼睛裏全都是淚光,我還在可憐的喊着:「薛、薛先生。」

    「這是新歡舊愛齊聚一堂?」

    我不知道他這句新歡舊愛指的是誰,在聽着他這句話時我愣了好幾秒,意識過來什麼,便說:「不是的,薛先生。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次我真的沒有去招惹他們。」

    我的手也下意識的握住他落在我肩膀上的手的手腕。

    「沒有嗎?」

    他問。

    「沒有,哥哥」

    我那句哥哥落尾極其小聲,陳祭白在聽到後,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良久,他的手終於從我的臉上鬆開,接着他的手從我肩膀上緩緩放了下去。

    在他放下去後,我緊繃的身子也隨之耷拉而下,接着,我低着臉在那。

    陳祭白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看着前方。

    車內靜悄悄的,司機坐在駕駛位置上完全當一個透明人。

    而lisa自然是站在車窗戶外,連目光都沒朝車裏看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走動着,坐在那的陳祭白開口說:「回了老房子那邊是嗎。」

    我低聲回答:「是的。」

    車內又是一陣安靜。

    「謝謝薛先生給我留了一個容身之所。」

    我之前的那句哥哥又換成了薛先生。

    陳祭白這次聽到後,沒有太大的反應了,他低垂着眼眸說:「先暫時住那邊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我只安靜的坐在那。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在聽到敲門聲後,目光朝着窗戶外看去,敲門的人是老頭。

    很快我收回思緒,側臉對着陳祭白說:「我會過好自己的生活的,薛先生不用擔心我。」

    我在說了這句話後,又說了句:「那我就先下車了。」

    陳祭白沒有回答什麼。

    我沒等到她的回答,手自然很快落在門把手上,下一秒,我直接將車門給推開,從車上下去了。

    老頭看到我後,臉上帶着笑意:「彥彤。」

    老頭卻又問:」怎麼就下車了?您現在不用回去上班了。我們已經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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