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廣場爆炸案 第二章 打火機與魔術牌

作品:《致命航班

    廣場爆炸案發生的一個小時前,a市成飛機場。

    裹着一件皺皺巴巴的夾克,一頭油膩短髮的司馬北拖着個行李箱,緩步走向機場的停車場,望了望密密麻麻停靠着的汽車,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看上去似乎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一般,滿臉疲憊。

    就在司馬北茫然張望的時候,一名長發女子拿着兩瓶礦泉水,立在不遠處的停車場g區3023位置上,熱情地朝司馬北揮了揮手,高聲道,「司馬北!在這邊!」

    司馬北循聲看去,瞧見了那名女子之後,抖擻了一下精神,快步走了過去,咧着嘴笑道,「好久不見啊,果茶妹子!」

    果茶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司馬北,嬌笑道,「的確很久沒見了,有五年了吧,沒想到你還能記着我的電話來得太急,我也沒準備什麼重逢禮物,就用這瓶出版社公用車上的礦泉水給你接風洗塵吧,實在抱歉。」

    司馬北哈哈一笑,「該是我抱歉才對,麻煩你專門來接我一趟都怪張小滿那憨批,出去查案子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搞得我很被動,身上的錢又在綠藤市花光了,還好你願意過來,不然我就只能走路回去了!」

    果茶擺擺手,不以為意道,「沒關係,反正我也要送一個朋友來這邊登機,順路而已。」

    司馬北驚奇地噢了一聲,瞟了一眼旁邊的出版社商用車,問道,「是你們社裏的人要出差?有個車的確方便啊,回頭我讓張小滿也給我配一輛,偵探社也是社,一碗水得端平啊!」

    果茶搖搖頭,解釋道,「不是出版社的人,是我的一個閨蜜,她要回老家h市去了,以後可能都不會再來a市,我就想着送送她你可千萬別跟社長說,我這算是公車私用,他那人眼裏容不得沙子,搞不好要扣我工資的。」

    「原來是這樣啊!放心吧,我又不是長舌婦,心裏有數」司馬北砸吧一下嘴巴,低頭看了看手錶,眨了眨眼睛道,「從a市飛往h市的好像只有u3576這個航班,距離起飛還有將近一個小時,你要不要再到大廳裏面陪你閨蜜一會兒,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

    果茶顯然沒想到司馬北竟是連a市的各個航班信息都記得清清楚楚,愣了一下,心中暗嘆司馬北不愧是a市有名的大偵探,記憶力堪稱強絕,微微一笑,淡淡道,「不用了,該說的,我在送她來這兒的路上都說乾淨了咱們還是趕緊上車坐着,吹吹空調吧,這天氣太熱,簡直快要把人烤化了!」

    司馬北輕輕點了點頭,快速將行李放進後備箱,拉開車門,正要跨進車內,忽地瞥見十幾米外的一道熟悉的青年身影,隨即又轉過身子,三兩步走到那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粗眉毛青年面前,嘻嘻哈哈地說了些什麼。

    粗眉毛青年雖然渾身肌肉發達,但在和司馬北交流時就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笑容靦腆。

    兩人簡短地交流一陣,粗眉毛青年便在同事的催促下與司馬北告別,舉着一幅巨型油畫,大步流星地走向機場大廳。

    司馬北望着粗眉毛青年匆忙的背影,撇了撇嘴,長嘆一聲,迴轉身子,坐進出版社商用車內,關上車門,扭頭看向果茶,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正巧碰上我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忍不住多聊了兩句」

    果茶眼神複雜地看了看不遠處的粗眉毛青年,淡然答道,「沒關係,反正時間也充裕你那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是做啥的,瞅着挺壯實的,怎麼說話的時候卻顯得那麼害羞。」

    司馬北呵呵笑道,「他叫李山河,也是我們一鳴社的偵探,只不過是負責b市業務的,性格有些內向,又非常講禮貌,所以就算是跟我說話也一副羞答答的模樣我本以為他應該在北海度假,沒想到被我師父長弓難鳴那個糟老頭子坑了,悄摸用他的名字買了個零首付的房子,平白背上了一身房貸,不得不提前回來找活兒,多賺點快錢!」

    果茶輕輕地哦了一聲,「現在買房確實不划算,而且直接綁死未來30年的人生,壓力山大。」

    司馬北靠着車窗,懶洋洋道,「可不是嗎,現在正經人誰還買房啊哦,對了!他也是去h市送貨,跟你那朋友是同一個航班!」

    果茶微微一愣,輕笑道,「那還真是湊巧啊」有意無意地抬起那隻長着一圈細微傷疤的右手,扶了扶懸在駕駛座位和副駕駛座位之間的一串吊飾,發動汽車,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是回偵探社,還是回你家小區?」

    司馬北剛要回答,卻聽見褲兜里傳來一陣鈴聲,摸出手機掃了屏幕一眼,眉尖微微一皺,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請問是張小滿教授嗎?我這裏是a市資同看守所,這邊有個犯人想跟您見一面」電話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子聲音。

    「不是,打錯了」司馬北聽完前半句,本想掛斷電話,但等對方說完後半句,又停下了掛斷電話的動作,雙眼微眯道,「張小滿出去辦事了,我是司馬北誰要見張小滿?」

    那頭的獄警沒料到接起電話的不是張小滿,嘟囔道,「怎麼回事,老馬明明說這個號碼是一鳴偵探社的啊你要不是張小滿,那我就不能跟你多說什麼了,就這樣吧!」

    司馬北急聲阻止道,「我也是一鳴偵探社的副社長,張小滿不在的情況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那不一樣,人家指明要找社長,你只是個副的。」

    「副的也是社長!這樣你問問那個犯人,願不願意見我,別你自己獨斷獨行!」

    獄警猶豫了一下,捂着電話,側臉看向端坐在旁邊,擺弄着一張撲克牌的青年囚犯,壓低聲音問道,「接電話不是張小滿教授,是個叫司馬北的打工仔,你要不要見?」

    青年囚犯盯着撲克牌上的「u3576」幾個小字,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告訴他一定要儘快過來,不然會死人的!」


    獄警擰着眉毛看了青年囚犯一眼,而後一字不差地對司馬北重述了一遍。

    司馬北聽聞之後,立馬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地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獄警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叫韓遠總之你快點過來,會面的手續都辦好了,還是市局刑偵隊長馬良親自來處理的,感覺這小子確實有很緊急的事情跟你說,別拖沓啊!」

    司馬北輕輕嗯了一聲,掛斷電話,抬眼看向駕駛艙的果茶,吐出一句,「前面調個頭,麻煩送我去資同看守所一趟。」

    果茶麵無表情地點頭應下,猛打一圈方向盤,當即調轉車頭,右手回正方向盤時,手背微微碰了碰那串吊飾。

    霎時,吊飾有規律地左右搖晃起來。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司馬北看了看那串吊飾,連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終是靠着車窗,腦袋一歪,呼呼大睡。

    二十多分鐘後,資同看守所會面室內。

    司馬北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斜眼看向坐在對面的韓遠,雙眼微眯道,「你這麼着急叫我過來,就是讓我看你玩紙牌的?」

    韓遠右手大拇指按在一副紙牌上,輕輕一壓,將其散成一朵花,微微笑道,「當然不是你知道你和張小滿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他很有耐心,你卻非常毛躁,見了面連寒暄的過場都懶得走一遍。」

    「你在電話里說如果我不儘快趕過來就會死人,這種情況下,我有個雞毛心情跟你寒暄,再說了我跟你也不是特別熟,沒必要客套。直接點吧,到底是誰要死了?」

    「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很多人事情很大,這案子你能接得住嗎?」

    「張小滿不在,也只有我能趟你這渾水,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離開a市嗎?d市那件事又不是什麼爆炸性新聞,也值得他親自跑一趟?」

    「有什麼話就敞開說,我沒工夫跟你玩猜謎,也不想跟一個賊偷瞎扯。」

    「這話有意思我的手藝是龍右大哥教授的,你能跟他好好說話,為什麼對我的態度就這麼差?他是大盜龍右,我是魔盜師,都是賊啊,都曾經製造過爆炸性新聞!」

    「那不一樣,龍右是劫富濟貧,你大多都是為了自己,格局上差了不止一星半點要不是看在龍右和張小滿的份上,我的耐性會比現在更差!所以,別再廢話了什麼案子!」

    韓遠興趣索然地癟了癟嘴道,「你對我有偏見,其實我也是劫富濟貧算了,不說這些了,很沒意思!」偏着腦袋看了一眼會面室牆角的監控器,韓遠臉色陡然一肅,身子微微前傾,直勾勾地盯着司馬北道,「你知道怎麼表演一場完美的魔術嗎?」

    司馬北注意到韓遠看向監控器的目光,皺了皺眉,一字一頓道,「說案子!」

    韓遠正色道,「我就是在跟你說案子」雙手一搓,將手裏的紙牌隨意地揚在空中,探出兩根手指,夾住一張黑桃a紙牌,「借你打火機用一下。」

    司馬北面無表情道,「你要打火機幹什麼?」

    韓遠左手一翻,摁了一下不知何時藏在掌心的打火機,淡淡道,「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只是通知你而已。」

    司馬北看着韓遠手裏的那個打火機,登時驚了一下,立刻摸了摸衣兜,果然發現自己下了飛機後從大廳拿走的那個打火機早已消失了。

    韓遠冷笑一聲,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點燃黑桃a紙牌後,將打火機扔回給司馬北,隨即右手猛地一甩。

    紙牌上的火焰立時熄滅,從韓遠指間飛出,徑直射向司馬北的面門。

    司馬北眼皮一跳,右手一伸,穩穩接住紙牌,定睛一看,瞧見手裏紙牌竟然不是黑桃a,而是一張鬼牌,牌面寫着「u3576」幾個字,扭頭看向韓遠道,「什麼意思?」

    韓遠站起身來,緩緩道,「有人給我發了這麼一張邀請函,目標就是u3576這架飛機他們打算表演一場大型魔術,製造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司馬北沉聲問道,「什麼魔術?」

    韓遠眼神古怪地瞥了司馬北一下,抬起右手,做了個像是揮手道別的姿勢,「能說的,我都告訴你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怎麼查,我該回去踩縫紉機了,誰的命都是命啊!」

    司馬北看着韓遠轉身離去,沉思片刻,立刻走出看守所,撥通了a市刑偵大隊長馬良的電話,「老馬!快來看守所接我,大概一個小時後,中心廣場可能會有爆炸案發生!不對,現在只剩下四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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