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揮霍經費

作品:《穿成師尊,但開組會

    一行十人,各懷鬼胎。唯有寧明昧作為項目負責人,閉目養神,只做學術。

    「瑤川到了。」有人說。

    掀開舟簾,出現在飛舟之下的,是一片流光溢彩的城郭。大小建築鱗次櫛比,如白玉盤上排列整齊的大小寶石。

    瑤川不屬於魔界,不屬於凡界,也不屬於妖界。可它無愧於三界邊境上的明珠一稱。

    清極宗坐落於百峰之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百二十天都在被大雪封山,弟子們能看見的除了松竹梅就是鳥。幾個清極宗弟子從沒見過這麼繁華的凡間城郭,一時都被晃瞎了眼,眼睛睜得差點沒讓眼珠都滾出來。

    「好漂亮的飛舟。」

    「不知道舟上是哪位仙長?」

    瑤川仙凡混居,妖魔時常往來,此中百姓都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可他們依舊伸長了脖子去看那踏雲而來的飛舟,可見方無隅這舟的排場。宋鳴珂卻憂心忡忡,對寧明昧道:「寧長老,這舟太引人注目了。我們尋一處僻靜地方下船吧。」

    明明在仙界更有名氣的常非常睜着眼睛,寧明昧閉着眼睛。可不知怎的,他們都在不自覺間把這個「深居簡出」清冷劍仙當成了這次出行的話事人。

    寧明昧閉着眼:「瑤川城最繁華的地方在哪裏?要合法的。不要煙花柳巷。」

    ?

    常非常居然開口了:「白石溪。」

    寧明昧道:「就降落在旁邊的空地上。」

    飛舟越過驚嘆的眾百姓,直奔白石溪去了。

    宋鳴珂急得汗都從頭上冒出來了:「等下,寧長老,我們是來找人的。不宜如此大張旗鼓」

    寧明昧睜左眼看了林鶴亭一眼。林鶴亭作為具有學術熱情的二弟子,很快領會導師精神:「我們就是要降落在最繁華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知道,清極宗來了,實力雄厚,且絕不容人冒犯。」

    陸游魚插嘴道:「可是白石溪這個地方」

    寧明昧閉上左眼,睜右眼看了林鶴亭一眼。林鶴亭獲得巨大壓力,只能再次努力領會導師精神,開始狂編:「同時,一天之內,瑤川城大街小巷都會飄滿清極宗駕臨此處的傳聞。他們自然會開始思考:清極宗到瑤川城的目的是什麼?清極宗的需求是什麼?清極宗身為天下第一宗門,若是有人想從中牟利或討好,自然會帶着我們需要的信息來找我們。」

    很好。孺子可教也。在導師都沒組織好藉口時替導師說明行動原因,是每個博士生的必備素質。林鶴亭,以後向清極宗騙錢申請研究資金的proposal,就由你來寫。寧明昧閉上雙眼點頭。

    老六雙眸大亮:「師尊此計,實在英明啊!」

    煙雲樓弟子們被這番話震懾了。陸游魚眼神放空,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不,不對。她片刻才回過神來,又開始急。

    這樣大張旗鼓,不就讓所有人都知道煙雲樓的弟子在出校訪學時不好好學習,自由活動偷跑去到處亂逛,還就此失蹤了嗎?

    可林鶴亭分析得有理有據,所有煙雲樓弟子都無法反駁。就連范鈞天都倒戈了,他對陸游魚咬耳朵:「寧長老說的是啊。」

    「可煙雲樓的面子!」陸游魚急了。

    寧明昧:「學生還是太年輕了啊。一個宗門的面子,當然是長老們給的,而不是弟子們給的。弟子們,封在樓里一學就是幾百年,出來一次,調皮一點很正常。」

    系統側目。

    寧明昧自穿過來後就沒說過人話。可他剛才說的這句話,居然是最像人話的一句。

    難道我被邪惡的寧明昧cpu了?系統開始自我懷疑。

    寧明昧:「所以需要學術訓練,讓他們獲得成長。」

    好,寧明昧果然不是人。

    林鶴亭越分析越覺得自己有理。他眼眸漸漸發亮,只覺身體上下有一股清氣環繞,喃喃自語:「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居中而治,順應天時,原來這就是師尊的無為之法」

    這馬屁,引經據典。

    寧明昧對系統:「林鶴亭的讚美發自真心。」

    行吧。

    系統:「你剛剛說了騙錢是吧。那你停在白石溪幹什麼?」

    寧明昧:「我的目的正如林鶴亭所說。」

    你又在騙人是吧。

    「師尊,我悟了!」林鶴亭滿臉驚喜,閉眼睜眼之間,周身氣質已近圓滿,「距離突破金丹中期,我又近了一步!」

    剛才還在尷尬的煙雲樓弟子們又驚了。

    這清極宗怎麼回事?幾句話的功夫,就突破了!

    范鈞天沒來過清極宗幾次。可宋鳴珂不一樣。作為煙雲樓樓主的關門弟子,清極宗宗主關門弟子的死對頭。他非常清楚清極宗其他弟子的修煉進度。這次過來,原本也是為了摸底,好在半年後的論道大會上打敗清極宗。

    陸游魚也與他情況類似,因此眼中也都是驚疑。

    這種通過自我思維便能進行的突破方式,真是聞所未聞。

    「縹緲峰」宋鳴珂在心中默念這清極宗中本不起眼的一峰。在抵達清極宗前,它從未進過他心裏的勁敵名單。

    難道這看起來名聲不顯的縹緲峰,其實是被清極宗特別藏起來的秘密武器?

    縹緲峰峰主,清極宗足不出戶的執劍長老寧明昧,難道恐怖如斯?

    飛舟降臨在白石溪的一處小廣場上。白石溪不愧是瑤川城最繁華的高端消費場所,風景秀麗,情致優雅,各酒樓店家中的客人都探出頭來看他們。寧明昧對系統道:「好不容易出差,總要享受一下的。來這裏這麼久了,我還沒吃過一頓飯。」

    所以你就是想吃頓好飯是吧。

    寧明昧:「學術人也可以有精神追求。」

    「這舟上的人,是什麼來頭?」雅間裏,有穿着華貴的人撩開一點帘子道。

    一名女弟子先從飛舟上下來。女弟子氣質超然,芙蓉如面柳如眉。她身着白紫相間的道服,衣角繡着仙鶴紋樣。另一人道:「原來是清極宗的飛舟。」

    「不知道清極宗來這裏做什麼?」

    在她之後,又有幾名弟子下來,皆如芝蘭玉樹,其中還有一名少年模樣、地位卻明顯高於這幾名弟子的仙長,更是飄然若神人。有人發現,除了清極宗弟子,來人中還有幾名身着紅色祥雲道服的煙雲樓弟子。

    「清極宗和煙雲樓仙長居然是一起過來的?」

    也有一個極小的聲音。

    「前幾天這幾名煙雲樓仙長才來過瑤川城,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十人下來後沒動,可見舟上還有一人。

    在瞧見那掀開珠簾的、如白玉般的手後,有人連搖扇也停下,只道:「只看那手,就知道此人一定是一名絕世美人」

    然後扇子就掉了。

    這打扮是怎麼回事。

    但。

    「氣質好怪,再看一眼。」有人說。

    寧明昧的詭異氣質總能讓人忽略他的美貌。但這氣質好怪,又總能讓人想再看一眼。

    「問問旁邊那人。白石溪最好的客棧是哪家。」寧明昧對老六抬抬下巴。

    白石溪最好的客棧是澄園。

    弟子們開路。寧明昧走在最後,身着白衣配着劍,卻活脫脫走出了踏着木屐、端着煙管一樣,散漫又昳麗的優哉游哉。周圍人看着這一行人,實則都在看寧明昧。

    幾人剛走到澄園門口,老闆就出門來迎了。清冷師尊當然不能自己開口說話,林鶴亭很有眼色地又湊過來,寧明昧對他耳語幾句。

    林鶴亭:「這這不太夠吧。」

    他眼力好,瞧見天字號房的價目表,一間一天一萬多靈石呢。

    寧明昧:「用方師兄的支票。我們不花完,他覺得我們不給他面子。臨走前師兄哭着讓我們給他花錢。」

    林鶴亭精神恍惚: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話。

    林鶴亭過去,開口就是十一間上房——這話把店老闆都嚇了一跳,更何況是煙雲樓弟子們了。店老闆道:「我們只有六間上房。」

    宋鳴珂忙道:「六間上房就夠了。兩位長老各自一間,我們這些弟子擠一擠」

    這句「擠一擠」都說得他有點不好意思,誰在這樣昂貴的上房裏「擠一擠」啊。

    寧明昧也不推辭:「行。」

    店老闆帶路。一行人跟着他。寧明昧對系統說:「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得是。」

    系統忍了又忍:「你記得你可是清冷師尊啊。」

    雖然寧明昧全程確實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連心跳頻率都沒有過任何特殊波動。

    他好像真的不怎麼享受花錢的過程,就像只是要用這個惡整一下方無隅而已。

    但系統總覺得哪裏不對。

    寧明昧:「雪山上的高嶺之花是這樣子的。不通俗物,有錢亂花。」

    你認真的嗎。

    眾人進了一片院落。院落內有曲水流觴,有茂林修竹。正如方才說的那樣,寧明昧和常非常各自一間,陸游魚和楊英兩個女生一間,常非常的弟子:穆寒山與何鑄一間,寧明昧的弟子:林鶴亭、老六和老五一間,煙雲樓的男生:宋鳴珂與范鈞天一間。

    眾人進了這片院落,在欣喜之餘又有點不太自在。唯有常非常還在耷拉着眼皮打哈欠。寧明昧神色倒是從頭到尾都態度一樣:

    「都收拾東西去。半個時辰後,到我房裏開班會。準時,知道嗎?」

    他轉身,對店老闆說:「你留一下。」

    系統:真想知道寧明昧是怎麼做到使喚人這麼順手的。

    弟子們退下,按各自被分配的房間去走。只有穆寒山跟着常非常(或被常非常跟着),因為要替他的師尊收拾房間。

    寧明昧:「穆同學看起來也很有學術熱情,可惜了。」

    可惜什麼啊可惜。所以你的學術熱情到底是指什麼啊。

    系統懷着複雜的心情,看着寧明昧自然落座,讓店老闆拿出單子來,將店裏最貴的茶水小吃等都點了十一份。又看着寧明昧囑咐店老闆道:「我們清極宗不差錢,此番過來就是為了遊歷瑤川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東西,看最好的風景。若是有什麼遊樂項目,只管與我們推薦。」


    「還有。諸位煙雲樓弟子是貴客。客棧中一切用度只管拿最好的來。所有額外項目也加上。至於我們清極宗的人主隨客便,也都來一份。」

    一整個讓帶團導遊狂喜的超級冤大頭啊。

    被史前無敵冤大頭砸到臉上,店老闆暈乎乎地出去了。出去前寧明昧又說:「九色糰子再多來一份。」

    系統:好,這下終於捕捉到寧明昧的一點情感波動了。他想要那個聽起來就甜得膩人的糰子。

    見店老闆走了,人終於走光,系統迫不及待地就把寧明昧電了:「清冷師尊吃那麼多甜的像話嗎?」

    寧明昧:「修仙之人又不會得糖尿病。給我的系統寫完了嗎?除了男主的每周周報之外都寫好哪些部分了?一點進度都沒有,還像不像個系統?除了我,還有誰會收你當系統?對自己的要求怎麼這麼低?就開發這麼簡單的一個系統,花這麼長時間?」

    系統:「我在做清極宗的地圖部分了。」

    而且男主的個人周報頁面,其他清極宗長老的個人頁面也在做了,這麼多進度,不值得表揚一下。

    寧明昧推了推眼鏡:「你能和其他人比嗎?換了其他人,我都不會催他。小統,我催你,是對你的成長潛力有期待,是看重你。身為系統,應該對自己有身為系統的要求。能跟着我學習,你應該感恩。」

    系統:

    寧明昧:「懂了就快點做。等你系統做完了。我抽個時間,看能不能去看看男主。」

    系統顯然不知道導師畫餅這一招。它沉默地感恩去了。

    寧明昧:「嘖。」

    他閉上眼,繼續打坐去了。

    另一邊,陸游魚放下東西就跑到其他兩個煙雲樓弟子住的地方去了。客棧天字房裏,范鈞天果然很興奮:「師兄,師姐,清極宗真有誠意啊!」

    宋鳴珂和陸游魚對視一眼,他們一路上眼中的憂慮也消散了許多。

    「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宋鳴珂說,「寧長老如此盛情,我們卻」

    有所隱瞞。

    陸游魚也咬着唇不說話。末了,她說:「師兄,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信了鄭引商只是想去布莊訂個東西,心一軟,就把他放走了。我哪裏知道,他真是去看那場表演了。」

    還讓余裊師姐因為不放心,跟了出去。

    范鈞天立刻道:「師姐,清極宗包客棧都這麼大手筆,肯定會更快幫我們找到鄭師兄和余師姐的!」

    他又自信道:「而且一會兒寧長老讓我們過去,肯定是商議找人的事。清極宗離瑤川近,肯定有路子。」

    一個時辰後,他們恍惚地回來了。

    煙雲樓弟子們被寧明昧塞了一肚子的高檔糕點,特級茶水,甚至作為紀念品的絲絹都拿了好幾條。過去,煙雲樓弟子們隨長老們出門遊歷時大多是在給長老做苦力。要麼就是往窮鄉僻壤里的秘境跑,熱飯也吃不上一頓,何曾受過這樣的糖衣炮彈的腐化,一時間震驚得找不到北。

    回到房間後范鈞天才回過味來:「寧長老剛才說什麼來着?」

    陸游魚也恍惚:「他讓我們好好休息多享受一點人生趣味?」

    其實原話說的是多享受方無隅的黑卡。

    范鈞天說:「寧長老說了什麼時候去找人嗎?」

    宋鳴珂搖頭。

    「可能明天?」陸游魚說,「清極宗的人趕了一天路,也該讓他們休息一下。」

    宋鳴珂道:「我們去四周偷偷打聽一下吧。那表演,應該在哪裏?」

    幾個弟子對視一眼。陸游魚臉又紅了,小聲道:「拍賣場,應該在銀花巷吧?」

    不多時,寧明昧就從他的眼線——老六的口裏得到了消息。煙雲樓的弟子們溜出去了,偷偷的,還脫下了煙雲樓的道袍,穿成凡人的衣服出去的。

    老六:「要跟着嗎?他們去的方向,居然是白石溪附近的另一片區域,銀花巷。」

    銀花十八巷內,可都是秦樓楚館,賭場當鋪,煙館拍賣場等,都是銷金窟啊。

    老六這表情還挺興致勃勃的。

    寧明昧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老五和林鶴亭都去跟着。」

    老六說:「要問問穆寒山他們嗎?他們也看見了。」

    寧明昧:「行。你們六個人兩兩結對去,比較安全。」

    老六等人得令走了。系統問他:「怎麼,弟子對壞事感興趣,你心情複雜?」

    寧明昧:「你看他們出來這一天,就光出來想着玩了。在飛舟上也沒做學術,到了客棧也不做學術。我看他們下周組會怎麼辦。」

    搞半天你在飛舟上發現的「有趣的事」是這件啊!!

    「不說實話。這些小年輕。嘖。」寧明昧說,「我就知道。」

    系統:「所以你是怎麼知道鄭引商是去幹什麼的?」

    「這件事很好推論。」寧明昧說,「你也看見了。清極宗身為天下第一宗的氣派。瑤川這一路上所有人,都對我們畢恭畢敬。煙雲樓身為天下第一樓,氣派和我們比,也差不了多少。誰敢隨便扣留天下第一樓的弟子呢?若是敵對勢力扣留,也不可能不流出一點風聲來——如果抓他們,是為了威脅煙雲樓,或有什麼別的用的話。」

    「而且,煙雲樓弟子的身份亮出來,是很有用的。」寧明昧推了推眼鏡,「所以鄭引商必然因為某種顧慮,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就不言而喻了。」

    不過說着,寧明昧歪了歪頭:「但鄭引商好歹也是個修士,還是煙雲樓弟子,基礎的道德和面子修養還是有的。估計把他吸引得一定要去看的不會是普通的秦樓楚館他應該是想去瞅瞅更刺激的東西?」

    是什麼呢。

    系統:

    所以寧明昧的腦子到底長在哪裏?

    系統終於問了它最關心的問題:「你說剛見面時你就看出來了,是怎麼看出來的?」

    寧明昧:「開過組會,寫過簡歷嗎?」

    ?

    「眾所周知,組會,一個用純熟的語言藝術來偽裝自己擁有繁重工作量的地方嘖,我見慣了,就喜歡在自己的『研究意義』和『工作量』上注水。做個天線的動力學分析意義能扯到宇宙原力;從github上下個代碼、改幾個變量名來偽裝自己的項目的工作量,能就者找代碼這一點功夫扯出8000字的工作量,來表現自己遭遇的困難之巨大,解釋自己不自己寫的理由。」寧明昧面無表情地吃着糰子,「遇見雷暴就遇見雷暴,扯那麼長那麼多,說困難遇見得無窮大,不是要錢,就是為了給自己摸魚找藉口。」

    系統:

    寧明昧:「那確實就是他們借着這個雷暴,來瑤川偷玩一圈的藉口。沒事,我的同門也經常借着學術會議出去旅遊進行行動上的實踐。」

    好扯,但為什麼邏輯微妙地對上了啊。

    你的同門出去玩,那你呢,不會在旅館回覆郵件和卷吧。

    寧明昧:「而且那麼多細節就像簡歷里的研究經歷注水一樣。調個參數都能寫成克服了xx和xx構建了xx,寫個做實驗恨不得描述『擁有8000次移液槍使用經驗』。司空見慣了,這種套磁郵件,我不用面試就能看出來。」

    你看看你自己求職找工寫簡歷時是不是這麼寫的。

    系統:「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找人?」

    「出去當無頭蒼蠅嗎?現在就賭,到底是煙雲樓弟子先說真話,還是先有別的勢力的人來找我。」寧明昧呷了一口茶,「我不喜歡管閒事,也不喜歡被人逼着做好事。不報備,就在陌生城市自由活動,還是得有點小教訓的。」

    他語氣雲淡風輕,這次還發出了真聲:「要讓我幫忙,先跪着來求我。」

    系統:

    說完這話,寧明昧沉默了。系統道:「怎麼,你的良心還是有點隱痛了。」

    寧明昧:「想喝隕石拿鐵了。你們說的修仙界,有咖啡豆嗎?」

    系統本想吐槽,卻注意到門外灰衣一閃。

    是常非常的衣角。

    ——這少年長老自出來後,看起來真是萬事不管,什麼話都沒說。

    系統:「常非常剛剛走了。」

    寧明昧:「偷聽?管他的。」

    系統一下子警惕起來。它連忙回憶,常非常可能聽見寧明昧說了什麼。

    不過寧明昧剛剛只是在喝茶不,他出聲了一句話。

    「要讓我幫忙,先跪着來求我。」

    這句話應該沒事吧。

    還有,寧明昧這推論,真的靠譜嗎?

    系統對此充滿懷疑。可寧明昧還在好整以暇地吃糰子,與閉眼學術,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能吸引鄭引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與此同時,銀花巷,最深最隱蔽的角落裏。

    「道上說城裏來了幾個清極宗的修者,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

    「總歸和咱們的生意無關。」有人說,「特殊拍賣品怎麼樣?之前可是有隻蒼蠅差點闖進來啊。」

    「那兩隻蒼蠅重傷了,在派人找呢。不過也夠奇怪的,怎麼會找不到呢?他們藏到哪裏去了。」

    「這次可得把他看緊點,訂下來的貨,跑了砸生意。別像幾百年前那單那樣,跑了個從長樂門抓來的,商譽差點毀於一旦。那可是個極品貨色,賠了不少錢是不是?百面。說起來那時你還在長樂門呢。」

    有修長的身影背對着他們,手指握着工具,在專心雕琢一面面具,未曾參與幾人的對話。

    「你。」另一人拉了一下開口那人的衣袖,顯然是很恐懼這個「百面」,怪他怎麼不小心開口。

    「百面」可不會回應他們。

    而且光是看「百面」那一屋子的人偶,就瘮得慌。

    說來也怪,這幾人分明是一夥的,可那「百面」卻站得離幾人都遠遠的。像是從未融入進這個團隊。

    「是啊。」那人這次卻停下筆尖,笑了,「那可是我的故人。」

    有人嘶了一口氣:「這」

    「不過現在,他已經是個沒有用的廢物了。一條大宗門的狗。」

    筆尖悠悠。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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