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戰爭本質

作品:《全軍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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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樊大軍雖然在兵力上有着巨大優勢,卻還是不能如期攻破放鹿台。

    這地方就像是一條戰爭的大動脈,放鹿台里的玉軍,就是釘在這大動脈上的釘子。

    釘子拔不掉,大動脈就不通。

    十萬婁樊大軍被堵在這,耽誤的不只是對仙唐城的合圍,更是這場蓄謀十年的戰爭。

    婁樊大帝十幾年的計劃,如果因為這區區幾千玉人而被耽擱,可想而知那位心懷大志的帝王會怒成什麼樣子。

    又持續數日,婁樊人的攻勢還不見起色。

    城牆上,林葉把手裏的乾糧朝着高處舉了舉,示意自己正在吃飯。

    坐在懸崖邊上的子奈晃着腿的同時,把手裏拿着的雞腿向林葉晃了晃。

    她居然在吃烤山雞。

    那邊山上沒有路上去,所以搞到吃的比林葉他們這邊要容易不少。

    從沒有見過人的野物,不知道人的可怕。

    幾十個人,每天分派幾個人出去狩獵,就能打到足夠他們吃食物。

    此時的子奈是在告訴林葉,我在這邊比你吃滴好。

    林葉忍不住笑了笑,坐在城牆上吃着他的乾糧。

    遠處的子奈伸出手還在那比劃着,林葉忽然間醒悟過來,她是要和自己乾杯。

    於是,他把他的乾糧袋子舉起來。

    兩個人,遙遙一碰。

    子奈嘿嘿笑,繼續啃她的雞腿,雖然說......滋味寡淡了些。

    十三師兄許浩然在子奈身邊坐下來,把他帶着的乾糧遞給子奈:「伴着吃,乾糧里好歹有鹽。」

    子奈:「那就露餡了,哥會以為我吃的不好。」

    許浩然一怔。

    「你是怕你哥心疼你,怪不得。」

    許浩然把乾糧放在子奈身後:「偷偷吃。」

    子奈想了想,點頭。

    因為這沒有滋味的雞腿確實不好次,特別特別不好次。

    她把小手伸到背後,偷偷捏些乾糧吃,那樣子和偷食的小貓兒倒也不差多少。

    按理說這乾糧算主食,雞腿算菜,可此時她只能是把雞腿當主事,把乾糧當菜吃。

    「子奈。」

    許浩然問:「你長大了,會不會嫁給你哥。」

    正在偷偷吃乾糧的子奈一怔。

    她有些驚訝的看向許浩然。

    許浩然道:「如果不想說......」

    「會!」

    子奈的回答,乾脆利索,斬釘截鐵。

    這次輪到許浩然有些懵,他本來是想和子奈開個玩笑,逗逗這個小姑娘,他沒想到這姑娘會如此認真的回答。

    許浩然倒是有些愧疚了,支支吾吾的說道:「以前......好像,沒有聽你說過。」

    子奈:「因為沒人問我。」

    許浩然心中一動。

    他忽然間醒悟過來什麼。

    在他看來,小師弟身邊的女人,喜歡小師弟的應該不少吧。

    他當然看的出來,那位雲州大小姐對林葉,絕不僅僅是小姨照顧晚輩的感情,再說,那算什么小姨。

    如果真的要從師娘論起來,師娘是拓跋雲溪的師姐,那麼林葉應該喊拓跋雲溪師叔。

    雲州人誰不知道,拓跋雲溪護着林葉,是那種比老牛護犢子還要嚴重的多的護着。

    許浩然還知道,有個叫十色的漂亮異族姑娘,也是喜歡他小師弟的。

    還有拓跋雲溪身邊個侍女,好像叫小禾,她看林葉的眼神也不尋常。

    可是......

    如今日這樣的局面,拓跋雲溪會義無反顧的跟來嗎?

    她不會,因為她顧慮太多,最大的顧慮就是她哥哥拓跋烈。

    那位小禾姑娘會毫不猶豫的跟來嗎?也不會,拓跋雲溪不來,她也不會來。

    許浩然想着,如果有一天,小師弟和拓跋烈之間有了不死不休的矛盾,那拓跋雲溪應該是很為難,但最終還是會站在拓跋烈那邊。

    可子奈會來。

    不管多危險,只要她哥到的地方,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十三師兄,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子奈問許浩然。

    許浩然抬起手尷尬的撓了撓頭髮:「沒事沒事,就隨便問問。」

    子奈說:「這可不是隨便的事。」

    她說:「事關我哥,什麼事都不能隨便。」

    許浩然羨慕了。

    他想,若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就這一刻真是羨慕的不得了。

    就在這時候,山下再次響起號角聲,他們立刻站了起來。

    然後,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次上來的不是婁樊人,而是冬泊人,至少上千冬泊百姓。

    他們被婁樊人驅趕着到了陡坡下邊,每個人手裏還都拿着婁樊人發給他們的兵器。

    婁樊軍中,赫連予冷冷笑了笑。

    「那些玉人不是標榜他們是讀聖賢書的嗎,不是標榜玉人仁義道德麼。」

    他伸手往前一指。

    「讓這些冬泊百姓沖在前邊,我且看看,這讀聖賢書,滿心仁義道德的玉人,會不會朝着這些無辜的百姓下手。」

    隨着他一聲令下,婁樊士兵開始驅趕着百姓向前。

    這些冬泊百姓,每一個臉色都格外的難看,都是嚇得面無血色。


    他們抬起頭看向高處的放鹿台,那裏的玉人也都驚訝的看着他們。

    「上前者,倖存可免死,不上前者,當場格殺。」

    一名婁樊將軍大聲喊着。

    可是那些冬泊百姓,哪怕一個個嚇得發顫,卻沒有人再往前邁一步。

    走到這之前,他們不知道婁樊人要他們幹什麼,走到這,他們明白了,所以他們不想去。

    「媽的。」

    那婁樊將軍見這些冬泊人不動,頓時火氣上來。

    他從馬背上跳下去,上去一腳將一個冬泊老婦踹翻,然後踩着那老婦胸膛問:「你們是不是想死在這?」

    那老婦疼的咧嘴,可卻倔強的不發出一點聲音,不求饒,連眼神里都是不求饒。

    「我們是不會往山上沖的。」

    一個冬泊漢子大聲喊着。

    「嗯?」

    那婁樊將軍更加惱火。

    不管那老婦了,大步過去,一把將那冬泊漢子抓過來,然後朝着小腹給了兩拳。

    他實力不俗,哪怕是沒用內勁,這兩拳打在小腹上,也讓那冬泊漢子疼的瞬間就額頭冒汗,身子也馬上就佝僂起來。

    婁樊將軍把冬泊漢子按跪在那,右手抽出他的刀,架在了冬泊漢子脖子上。

    「你們看着,不聽話的,他便是下場。」

    然後一刀將那漢子的脖子抹開,血液瞬間就噴湧出去。

    婁樊將軍把屍體踹倒,然後大步走到另一個冬泊漢子面前:「你帶頭!」

    那漢子看了看山上,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最後視線落在那婁樊將軍的臉上。

    他看着敵人的眼睛,搖頭。

    「真不怕死?」

    婁樊將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那漢子一言不發,只是滿目仇恨的看着這婁樊人。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多大膽子。」

    婁樊將軍一刀,又把這個漢子的脖子抹開。

    他視線掃了一圈,選中了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兒。

    他邁步過去,那女孩嚇得連連後退。

    幾個漢子站出來擋在她身前,最前邊那個中年漢子伸手攔住婁樊將軍。

    「要殺就先殺我,嚇唬小姑娘,你也配叫個男人。」

    婁樊將軍被這話徹底激怒,一拳打在那漢子的臉上,這一拳,鼻血噴出來,嘴角也裂了。

    可是那漢子卻再次站直身子,還是攔在那。

    「鄉親們。」

    人群中,有個老者忽然喊了起來。

    「玉人是來幫咱們的,他們是在守着我們的家園,是在保護我們的仙唐城。」

    老人看了看手中婁樊人發給他的刀。

    「我們衝上去,玉人如果不捨得殺我們,那他們都會死,如果他們捨得,我們還是會死。」

    老人咬了咬牙。

    「既然都是死,那就和這些婁樊韃子拼了吧!」

    他揮舞着根本就不會用的刀,老邁的身軀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大步向前。

    噗!

    一支箭飛來,精準的射穿了老人的脖子。

    老人往前疾沖的腳步戛然而止,身子搖晃了幾下後,撲倒在地。

    「拼了!」

    之前被打了一拳的漢子,一刀朝着那婁樊將軍砍過去。

    婁樊將軍一怒,一伸手就把彎刀奪了過來,然後一刀劈落。

    彎刀從那漢子的額頭劈砍下去,一刀貫穿,將身軀分成了兩片。

    「殺婁樊人!」

    幾個年輕人沖在最前邊,他們的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

    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婦人,回頭看向放鹿台。

    她喊:「玉人兄弟們,咱們冬泊人,不會害你們,也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她啊的喊了一聲,朝着婁樊人沖,可是才沖了幾步,就被一支箭射中心口。

    血很快就染紅了她的衣衫,那支箭,帶着罪惡送她遠行。

    「一群瘋子。」

    赫連予臉上變色,眼見着那些冬泊人衝上來,他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不是被冬泊人的不畏死嚇着了,而是憤怒,無邊的憤怒。

    他一擺手:「殺了!」

    四周圍着的婁樊士兵立刻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掃過去,冬泊百姓一層一層的倒下。

    那個嚇壞了的小女孩,一邊哭一邊往前跑,兩隻手握着刀柄的樣子,哪裏像是要殺人,可她決絕。

    幾支羽箭飛過來,然後留在她身體裏。

    她倒下去,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眼淚從眼角繼續滑落。

    一排一排的羽箭掃射之下,這些冬泊百姓最終都沒有人衝到近前就都被射翻了。

    赫連予不耐煩的吩咐一聲:「不許一個活着。」

    他身邊的親兵隨即抽刀向前,在那滿地的屍體中走過,逐個補刀。

    不管中箭的冬泊百姓是活着還是死了,都會再捅一刀。

    血幾乎流幹了,眼淚也幾乎流幹了,那個小女孩躺在那,一張猙獰的臉遮住了她看天空的眼。

    刀落。

    血腥味在這山谷里瀰漫起來,飄出去,卻散不掉。

    放鹿台上,武凌衛的人看着這一幕,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出聲,只是每個人都握緊了拳頭。

    山崖高處,子奈哇的一聲,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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