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七章

作品:《大庭葉藏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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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院甚爾。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夏油傑將這名字在舌尖上咀嚼了一遍又一遍。

    禪院甚爾。

    最初是從哪裏聽說這名字的?夏油傑木然想道『是從修治的嘴裏。』

    他在某次與自己見面時說「惠醬是甚爾的兒子」。

    即便如此,  他從未將葉藏口中的甚爾與差點殺死自己與物的「禪院甚爾」聯繫在一起。

    為什麼不聯繫在一起?

    『因為修治太無害了。』夏油傑冷靜地想,『他纖細、敏感,性格柔順,  喜愛繪畫,  愛好是做料理,  小小年紀就養了兩個孩子,放在昭和時代,就是標準的撫子,最多換個性別,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跟毫無尊嚴的殺手連在一起。』

    哪怕是聽了幾嘴甚爾都一樣,  你怎麼就知道,天底下只有一個甚爾呢?

    現在卻不同了,  五條悟說了,  甚爾就是禪院甚爾。

    夏油傑試圖理清關係他跟修治是幼馴染,  修治離家出走後跟百合子與甚爾同居了,  甚爾是那家的小白臉,  可葉藏卻突破倫理跟他在一張床上,  甚至還養了甚爾的孩子,  給他冠上自己的姓氏。

    這一系列操作攤開來看,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就是葉藏對禪院甚爾情根深種。

    想到這,  夏油傑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白,  他問五條悟「修治是怎麼說的?」

    可惜的是,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五條悟並沒意識到夏油傑在想什麼,  他還以為自己的揭露能讓傑更警惕點,  刷新一下葉藏在他心中的小白花形象。

    「他還能怎麼說。」五條悟道,  「他說他沒法控制甚爾的行為。」

    夏油傑又問「他對禪院死了有什麼看法。」

    五條悟說「他能有什麼看法,不只能接受嗎?」

    五條悟說了大實話,可聽在他人耳中,顯得太過薄涼,像夏油傑,他心中就五味雜陳。

    他白着一張臉道「我要去找葉藏。」

    夏油傑的皮膚不黑,他的蒼白就不大明顯,五條悟的神經又大條。

    他還以為夏油傑跟自己思維方式在一條線上呢。

    「是該去找他談談。」五條悟這麼說。

    他又問「最近怎麼樣,傑。」

    夏油傑道「你是指什麼。」

    五條悟意有所指「精神,緩過來了嗎?」

    夏油傑笑道「那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緩緩敘述道,「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捏了下自己的鼻樑,「理想跟現實之間存在距離,我本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一切,在看見朋友死在面前時,依舊無法接受。」

    「但這只是必然面臨的局面罷了,」他甚至不願敘說心理過程,直接得出結論,「我能接受這個。」

    五條悟「哦」了一聲道「是吧。」

    夏油傑問「你怎麼樣呢,悟。」

    「我嗎?」五條悟抬頭,望着天花板,他以夏油傑難以想像的平穩語調道,「雖然覺得對不起理子,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我對她的死亡都沒什麼感覺,真要說的話,只是淡淡的遺憾罷了。」

    夏油傑早就猜到了,他比五條悟想像中更了解他。

    「因為學會了反轉術式嗎?」他問。

    五條悟道「或許吧。」他又垂首,陷入了自我的世界,「只是在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世界上,我的天敵已經不存在了,沒什麼能對我形成桎梏。」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是很狂沒錯,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在說完這句話後,五條悟又開始回憶,自己說得是否正確,世界上沒有人能成為自己的敵人。

    『似乎有點不對。』

    他莫名想到『阿葉的術式到底是什麼,目前還沒有定論,但就他展現出的能力來看,哪怕是我都得在他手上栽跟頭,再加一個禪院甚爾的話……』

    『還真麻煩。』

    夏油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淡淡道「是嘛。」

    五條悟道「傑的話,早就猜到了吧。」

    「差不多。」

    夏油傑說「我早就猜到了。」

    ……

    次日早上,葉藏出門倒垃圾。

    今天是一周一次的可燃垃圾投放日,錯過了今天,只能下周才能處理垃圾。

    他開門的時候撞見了在庭院附近踱步的夏油傑,對方猛地被葉藏撞見,還挺不好意思的,他下意識地找藉口道「散步、散步。」

    葉藏笑道「上次傑君來找我也是散步。」

    他的挪揄讓夏油傑笑了,後者也輕鬆不少道「那我可以進來嗎?」

    葉藏輕鬆道「當然。」

    夏油傑的關注點跟五條悟差不多,從神奈川到東京,屋內裝飾並無大區別,連沙發都是從意大利運過來的,上回離開後,襯衫都要25萬一件的五條悟跟他科普過葉藏屋內裝修的奢華,夏油傑對此倒是淡定,跟五條悟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也出自中上產家庭,父親是地方銀行的行長,家中也有幾件好東西。

    此外夏油夫人頗好排面,一直試圖在夫人社交中維持地位,她會教夏油傑認人看物,甚至一開始跟津島家幼子的交往,就是夏油夫人攛掇的。

    葉藏素來敏感,看見夏油傑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麼,他跟傑說「這些都是文治哥準備的。」

    「他怕我在東京住不慣,接我來前一切都準備好了。」

    夏油傑猜到了他來東京的原因,可在禪院甚爾死亡的現在問葉藏,嘲諷味實在太濃。

    『他像是遺孀。』

    這一想法很快被夏油傑從腦海中甩出去,他認為自己在冒犯葉藏,怎麼能形容自己當年的幼馴染是遺孀?

    如果五條悟知道他在想什麼,肯定會給夏油傑說,那是因為葉藏太女氣,這就像是太宰治當年以女性口吻寫了《女生徒》,他寫的男性往往陽氣不足,太過優柔寡斷,但他寫得女性卻剛剛好,充滿了女性魅力。

    這種女氣源於他的前半生,生長在只有女性親屬的古舊家族,還有就是原罪意識。

    他沒有男子氣概,就連惹女人迷戀的點,都不是原因他像個男子,而是因為他的軟弱,與對女性的憐憫。

    在他跟百合子同居時,夏油傑認為他受女人歡迎理所當然,但等聽說他在幫禪院甚爾養孩子時,他也沒多意外。

    夏油傑陷入了思想的漩渦中,他不知道開啟對話。

    葉藏遞上台階。

    「傑君來找我,是為了甚爾的事情嗎?」

    夏油傑只能被動道「啊……」他沉默了。

    葉藏給他倒了杯茶,又端出鹹味點心。

    「請放心。」他平靜道,「我跟甚爾已經結束了。」

    葉藏坐在夏油傑正對面。

    「更準確地說,從我答應撫養惠開始,我跟他之間就有了決斷。」葉藏娓娓道來,「甚爾並不是一個好父親,他是愛着惠的,這點沒有錯,但他認為自己是個爛人,是個沒有責任心跟自尊的人,如果他跟惠在一起,只能給他帶來負面影響。」

    『這自我定位還算精準。』夏油傑尖刻地想到。

    在他印象中禪院甚爾是怎樣的人?

    殺手,沒有良知,為了錢隨隨便便殺死天內理子,惡劣到了自己都希望他去死的程度。

    這樣的男人就不該擁有家庭。

    「因此,甚爾一直希望能夠將惠寄養在安定的家庭中,跟他脫離關係。」

    他平靜地表述。

    「惠是個很好的孩子,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當時就想,不能讓他過着寄人籬下、顛沛流離的生活。」

    「真要說的話,我在甚爾跟惠之間選擇了惠。」

    「就是這樣。」

    「所以,傑君不必感到抱歉。」他溫和道,「我很早就做出選擇了。」

    夏油傑知道,葉藏的話其實沒錯。

    「可做出選擇,跟直面選擇,是兩件事。」在五條悟面前難以啟齒的話,換了一個人卻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夏油傑沒刻意制止自己的傾訴欲,他習慣了在外人面前維持強者的姿態,對他來說,從小一起長大葉藏不屬於外人。

    甚至可以說,他與他的關係,宛若家人般親密。

    而且……

    『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在修治面前都是強者。』

    他有這樣的自信。

    『因為修治實在是太脆弱了。』

    『脆弱到無法一個人獨活的地步。』

    「這個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夏油傑道,「無論做好了多完備的心理準備,在悲劇降臨的瞬間,依舊無法接受。」

    語畢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單手捂住自己的臉道「抱歉,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葉藏搖頭道「沒關係。」

    他說「傑君。」

    「請你相信。」

    「你的選擇,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唯獨只有自身的意志與選擇,是不可動搖的。」

    ……

    夏油傑回校的時間遠比五條悟早,每回見過葉藏,五條悟都是踩着零點的坎回校舍,夏油傑卻不同,他只吃了頓午飯就回來了。

    五條悟賴在夏油傑的宿舍里打單機遊戲,兩人之前合計過,任天堂的主機裝在夏油傑的房間。

    他抬頭看了好友一眼「來得這麼早。」


    「有什麼新的感悟嗎?」他吊兒郎當地問夏油傑。

    後者無奈地笑道「被開導了。」

    五條悟一愣,重複一遍道「被開導了。」

    「是啊,原本是想着去安慰修治的,結果反被開導了。」他脫下外套,掛在門口的樹杈型衣架上,「拖他的福輕鬆了不少,可想想,又覺得自己本末倒置了。」

    很難說他在自言自語還是講給五條悟聽,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但話被五條悟收入耳中後,他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五條悟想我真傻,真的。

    他的表情近乎痛心疾首我怎麼就低估了阿葉的洗腦能力,過去這麼多年,他就將傑哄得服服帖帖,我竟以為說兩句話就能把傑的想法掰過來,真是太天真了。

    夏油傑一低頭,剛好看清五條悟的臉,他無語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五條悟「哈!」

    是「小丑竟是我自己的表情」。

    他嘟囔道「現在這麼相信他,你就等着後悔吧,傑。」

    他嘟囔得聲音太小,夏油傑捕捉到隻言片語,他憑對五條悟的了解猜到對方在說自己小話。

    「……隨便你吧。」

    他說道。

    ……

    甚爾事件後,葉藏過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日子,他老老實實地待在東京,偶爾消失不見,文治開頭還以為他去找禪院甚爾,氣得半死,直到某一天英子忽然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文治反駁道「你怎麼知道?」

    英子正在專心致志切割培根,她甚至沒給文治一個眼神。

    「你難道不知道嗎?」她以平淡的口吻道,「禪院甚爾已經死了。」

    「死了?」文治驚呆了。

    「沒錯。」她將小片肉塞進口中咀嚼,咽下後才道,「死於星漿體事件,被五條悟殺死的。」

    「……」文治沒先做出評價,他看着英子道,「你對咒術界的關注超乎尋常。」

    文治對咒術界的了解已經多過一般議員了,這是因為他出身五條分家,但他的了解遠不及英子。

    「確實。」英子道。

    文治定定地看着她,最後別過臉去,不做評價。

    無論英子想做什麼,都是她的事,自己無權過問。

    文治是這樣想的。

    他對修治有過分的保護欲,對英子就不同了,文治承認,論能力,英子遠比自己優秀,她因女性的身份,在仕途上註定會走得更艱難。

    他們是兄妹,是合作夥伴,也是對手。

    英子的話值得相信,文治問了禪院甚爾死亡的時間,他發現,對方死亡後,葉藏依舊趁夜出門,不知到哪裏去了。

    葉藏超乎他意料的行為,讓文治陷入焦慮「他人到哪裏去了?」

    英子道「你派人跟着修治沒。」

    文治道「那不是限制他自由嗎?」

    英子「。」

    文治不情不願地承認「修治他很警惕。」

    英子「所以?」

    文治說「我讓門房守夜時關注修治那兒,看晚上有沒有人離開,如果逮到了,就把人勸住。」

    英子「結果?」

    文治「結果一次都沒逮到。」

    英子沉默一會兒道「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她說,「你真想知道的話,直接問修治好了,他說不定會告訴你。」她說,「修治對家人破防得厲害,而且他知道,你是關心他的,修治他對親人真切的關心沒轍。」

    文治焦躁不堪道「我之前把他從神奈川帶回來,手段太強硬了。」他說,「修治要是因此討厭我怎麼辦。」

    英子「。」

    她看向文治的表情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後者被她看着,越發感覺到生命難以承受之重,提高嗓門道「我說得是實話啊!」

    英子道「你好慫。」

    文治「擔心被幼弟討厭有錯嗎。」

    英子決定放下刀叉,拿毛巾擦擦嘴道「你自己決定吧。」

    這一決定就決定了好幾天,某日晚葉藏正在明亮的燈光下畫線稿,忽聽見門鈴聲。

    大晚上的,能找他的就那麼幾個人,侷促到按門鈴的,估計就文治。

    阿葉心道「來了」,開門時還是故作驚訝道「文治哥?」

    文治僵着一張臉抬手道「晚上好。」

    狹窄的玄關鎖着橘色的燈光,葉藏細軟的黑髮在燈光的映染下泛着暖意,他看着僵硬的文治道「先進來吧,文治哥。」還好心地遞上台階,「最近冷空氣下降,夜晚的溫度尤其低,明顯文治哥還需要演講不是嗎,感冒就不好了。」

    他又說「如果要吃夜宵的話,我這裏也有。」

    文治說「怎麼能麻煩你做這種事,夜宵的話讓田下做就行了。」田下是他府上的女傭,從津輕帶來的,專門負責做飯,她還有幾個打下手的傭人。

    葉藏跟田下也很熟悉。

    話雖如此,文治還是被葉藏拉扯着進屋。

    文治捧着茶杯,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該怎麼開頭?』他冒出了跟夏油傑相同的疑問。

    『還是擺出大家長的姿態吧。』

    文治假咳一聲道「修治。」

    「嗯?」葉藏的眼睛相當水潤。

    有什麼事嗎,文治哥?

    他用眼神問道。

    文治牙白,我說不下去了。

    但他還是堅持道「禪院甚爾的事情我聽說了。」

    葉藏「……」

    文治「我先前還以為你晚上出門是去找他。」他努力拿出了成年人的威嚴,「既然晚上不去找他,你是去哪裏了?是跟女人廝混嗎?」

    他其實很希望葉藏跟他說自己有了新女朋友,比起有男朋友,肯定是跟女□□往更好吧?

    葉藏說「並不是跟女人廝混。」他閃爍其詞道,「是跟一個朋友。」

    「朋友?」文治咬重音,「哪種朋友。」

    葉藏迴避道「你對他可能有點了解。」

    文治「總不能是夏油傑吧?」

    「不、不是……」葉藏下定決心道,「你想見見他嗎?」

    這一瞬間文治腦中閃過無數畫面,包括但不限於葉藏拉一個人跟自己說要私定終生、說自己找到了一生摯友之類的畫面等等,最後他認為葉藏既然願意拉到自己面前,一定是個正經朋友。

    「可以。」他說,「既然是修治選的,一定是不錯的朋友,」他問,「是跟夏油一樣的才俊嗎?」

    阿葉道「他們不大一樣,但是……」他說,「是很不錯的人。」

    ……

    葉藏一直跟太宰治等人保持通訊,織田作來後,跟太宰他們分享了不少ser照片。

    其實只是日常照啦,但現在發到推特上就成了s照。

    太宰治他看得很愉快,還問自己的織田作「你要不要拍?」

    織田作道「就是普通的照片吧。」

    太宰用很可愛的語氣道「哎?但是人家也想跟帥氣的織田作合照啦。」

    如果中原中也或者其他熟悉太宰治性格的人在這肯定會吐槽,但他對面的肯定是永遠平靜的織田作,對方應下來道「等有機會的話,好啊。」

    完全不吐槽。

    太宰治身後飄着小花花道「說起來,阿葉跟我說,今天要把織田作介紹給津島文治哦。」

    他可沒辦法說出親昵的文治哥,從血緣角度來看,文治是太宰的兄長,可在太宰深陷津島家的幾年中,二者是完全沒有交集的。

    讓他叫出文治哥也太強人所難了。

    織田作略作思索道「那應該會很麻煩吧。」

    太宰捧着臉道「為什麼這麼說,織田作?」

    「因為禪院。」他說,「津島文治誤會了阿葉跟禪院的關係,另一個我貿貿然出現的話,也會引起懷疑吧。」

    「會引起家庭糾紛吧。」

    太宰意味深長道「不一定哦。」

    ——人的性情總是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裏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

    「這位是織田桑。」

    葉藏對文治介紹道。

    為向文治引薦織田作,葉藏特意在料理亭定了位置,此時此刻,織田作跟津島文治隔着兩尊小案對坐着,織田作盤腿而坐,雙手蓋在膝頭。

    「請多指教。」織田作道。

    說着還低頭致意。

    文治「……」

    弟弟給我介紹了總在對方家過夜的男性友人z,他以男性友人z為原型畫了一部漫畫,同時自己在漫畫中的投射跟z被炒成大熱門cp。

    文治要素過多,思考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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