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喪心

作品:《檀修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心中又是咯噔一震,就連柳夢若都覺得不對,只覺得這名老道人並非只是一味自責。

    王珂面無表情,看着這名長嘆的老道,道:「最錯便是一錯再錯。」

    澄圓道人微微一震,就連白玉簪盤住的白髮都散了開來,滿面愁苦:「人生最苦是苦無可述。」

    王珂冷笑了一聲,「眾生皆苦,道由自選。」

    場間所有在場鍊氣士都覺得這兩人的對話充滿機鋒,但是卻還未明澄圓道人要做什麼。

    也就在此時,澄圓道人伸手一揮,一道黃澄澄的光芒從他右手袖中飛出,落向他身後一名枯瘦道人。

    那名枯瘦道人頓時大吃一驚,「師兄!」

    這時所有人才看清,落入他手中的,是一顆澄黃色的玉印。

    「這是御賜金蟾宮印!」

    看到這顆玉印,在場鍊氣士中有十數人頓時更為震驚,忍不住出聲驚呼。

    昔日太祖皇帝為了獎賞金蟾宮,特賜玉圭一枚,玉印一顆。

    玉圭上據說有太祖皇帝賜給金蟾宮的功法,玉印則是作為金蟾宮宮主的傳承信物,宮主法印,代表玄門正統。

    「即時始,我不再是金蟾宮宮主,金蟾宮宮主之位,傳於我師弟劉天蟾。」

    在絕大多數人還未來得及思索之時,澄圓道人的聲音已經傳入所有人耳廓。


    「師兄!」

    旁人依舊只是震驚,那名枯瘦道人卻是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再次叫了一聲。

    「金蟾宮印已在你之手,這是皇命,無可推脫,從今日起,我便不再是金蟾宮宮主,退出金蟾宮,和這金蟾宮再無瓜葛。」澄圓道人沒有看他,只是仰首望天,白髮如瀑布般散落,一字一頓,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片譁然。

    「這是什麼說法,澄圓,你說和金蟾宮再無瓜葛就無瓜葛,我們這麼多人在場,你真當我們是瞎子聾子不成,連臉面都不要了麼?」

    一名赤衫中年人頓時笑了起來,「我們東海諸多宗門敬金蟾宮,只是…」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這澄圓是眼見李觀雪橫死眼前,已經悲憤之下決意拋棄一切,只想為愛子報仇。

    若是在平時也就罷了,但是這勾離大會,卻是南海一帶各鍊氣宗門的盛會,金蟾宮原本約王珂在這勾離大會上交手,本身便是要讓諸多宗門做個見證。

    李觀雪一敗,按理而言今日金蟾宮就得認輸,甚至之前的恩怨一刀兩斷,不能為之前的事向王珂尋仇,至於今後找個由頭復仇,那也至少是後來的事了。

    但是澄圓如此做,卻是有種不將東海同道放在眼中,即便他的悲慟可以理解,但如此言行,實質上卻已經有將人當猴耍的感覺。

    「只是什麼?臉面也要看手段夠不夠,若是不會當瞎子聾子,那便就當真的瞎子聾子吧。」

    然而這赤衫中年人一句話還未說話,澄圓已經垂下了頭,面色陰霾到了極點,甚至身上的氣息都是森寒到了極點,就像是一具殭屍從墳墓里剛剛爬了出來。

    「嗤啦!」一聲烈響。

    數縷紫黑色光焰從跌落在地的那串降真香法珠上湧起,朝着那名赤衫中年人如毒蛇般躍去。

    那名赤衫中年人一聲慘叫,他和他周圍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赤衫中年人的雙目和雙耳都已經湧出血來。

    他的雙目失明,耳朵也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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