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虛得連自行車都跳不上去。

    最後，他只能打了個車前往學校。

    「卓兒，你不吃早餐了？」

    蔣琴滿臉擔憂，在車後面喊道。

    「你就別操心了。」

    陳向然看向遠去的車輛，仿佛看穿了一切。

    蔣琴責怪道：「你這當爹的，一點都不擔心卓兒……我記起來了，你昨天說卓兒買了一套遊戲設備，他是不是通宵玩遊戲才變成這樣？不行，我得去他房間看看，是什麼害人的遊戲。等下午卓兒回來，我再好好跟他談談。」

    「別！」

    陳向然大驚，他昨天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哪裏來的遊戲設備？

    退一萬步講，什麼遊戲能夠一晚上讓陳卓變得如此虛脫？沒有！完全沒有！

    陳卓那兔崽子，正值十七八歲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即使三天三夜通宵玩遊戲都不帶氣喘的，這小子能夠如此虛脫，結果顯而易見……

    這要是讓老婆上去，看到了兒子買的某些不該看的東西，還不得急眼？到時候很大可能兒子沒事，他這個當爸的估計得跪幾天搓衣板。

    想了想，陳向然道：「兒子已經大了，我們必須給予對方足夠的私密空間。哪怕是他不在家，我們也不應該去他的房間。更何況……男孩子玩點遊戲怎麼了？怎麼了？」

    「……」

    蔣琴臉色不善。

    陳向然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擔心兒子的高考成績？我覺得你是多慮了，就兒子那個班級墊底的成績，除非上天瞎了眼，否則他肯定考不上大學。」

    「……」

    蔣琴無語，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

    陳向然微笑道：「所以說，你操什麼空頭心？我看卓兒現在就過得挺幸福的，況且我們看新聞就知道，現在整個世界乃至華夏的大環境越來越惡劣，學習成績好不一定就是好事。你看今天的頭條新聞，前幾年以優異成績考上武道大學的天才，不少都在跟禁地妖獸的拼搏中受了不輕的傷，留下了一輩子的遺憾，甚至有許多人葬身妖獸之口。

    這些天才當年榮曜一時，讓整個華夏都為之羨慕，在進入武道大學並且成為武者後，身份地位更是高漲，但沒有命享受又有什麼用？卓兒本來就資質平常，若是強行考上了武道大學，大概率會成為炮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到時候你這做母親的哭都來不及。

    因此我覺得他成績不好未嘗不是好事，即使以後沒出息，但至少平平安安對不對？他考不上大學，回來繼承父業不好嗎？」

    「可是……」

    蔣琴很想說，你一個開雜貨店的有個屁的父業。

    真以為自己有億萬家產？

    「沒有可是！」

    陳向然大手一揮：「而且卓兒年紀不小了，等高考結束，我們馬上給他物色一個女孩，讓我們早點抱孫子，豈不是美爆了？」

    這才是陳向然的真實目的，不能讓陳卓那臭小子胡亂折騰下去了。

    太傷身體！

    蔣琴：「就他這樣不思上進，能有女孩相中他？」

    陳向然：「那就讓他孤獨終老。」

    蔣琴：「……」

    陳向然笑道：「開個玩笑，我看對面街開包子鋪的美玲老妹就不錯。」

    「美玲老妹？」

    蔣琴眼裏閃爍着危險的目光。

    陳向然心猛地一跳，連忙解釋：「哈哈，是美玲的女兒，長得蠻漂亮的。」

    蔣琴冷笑：「我看是美玲老妹長得蠻漂亮吧？」

    「那個……呃呃……」

    「很好，兒子的事情先放一邊。今天你不給我解釋清楚美玲老妹的事，以後你天天去對面吃你的包子吧！」

    陳向然心中哀嚎，兒子啊，為了掩護你，你老爸可是豁出去了。

    完了，以後沒得包子吃了。

    ……

    ……

    上午八點。

    陳卓一瘸一拐挪進了教室，渾身癱軟在座位上。

    劉華將頭湊了過來，好奇道：「你這是被吸乾了？」

    陳卓有氣無力搖頭，懶得回答。

    「對方是男是女？」

    「……」

    「是人是妖？」

    「……」

    「買vr設備不？我花唄可以借你四千。」

    讓劉華始料不及的是，他這句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陳卓瞬間炸毛了：「滾蛋！如果不是你天天誘惑，勞資也不會變成這樣。特麼的你以後敢再在我面前提起vr設備，信不信我將你揍成豬頭？」

    劉華一臉懵逼，這丫受什麼刺激了？

    不買就不買唄，怎麼還急眼了？

    ……

    鈴鈴鈴~~~

    直到第一節上課鈴響起，陳卓這才閉上嘴。

    班裏五十多名學生紛紛奔向自己的座位，一個個坐的筆直，嘈雜的教室漸漸安靜下來。畢竟接下來可是曹閻王的課，除非某些缺心眼的傢伙，否則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曹明是榮城一中的武道課老師，同時任高三（2）班班主任。因為其嚴厲的性格，以及對待教學近乎苛刻的態度，所以被學生私底下稱為曹閻王。

    在榮城一中，只要是曹明的課，沒有幾個學生不犯怵的。

    就連身心極度疲憊的陳卓，也強忍着困意坐直了身體。

    曹明走進教室，掃視了一圈，直接開口：

    「同學們，現在距離高考只有三個月了，接下來我將會對大家進行一個武道小測試。這個小測試是考核大家的反應力，前幾天我就提前告知過大家，請各位學生做好準備。考核將在五分鐘後開始。」

    如今的高考，有着兩大難關。

    第一：文化課考核。

    第二：武道課考核。

    文化課顯而易見，就是一些書本上的理論知識。最近幾年，除了增加了武道基礎知識，其餘的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別，非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文化課沒有了英語。

    這個時代，英語已經失去了它的作用，在十年前就被教育部踢出了高考。

    至於武道課。

    它的考核分為三大部分：

    第一：速度。

    第二：力量。

    第三：反應力。

    三個考核標準十分通俗易懂，並沒有像一些小說裏面寫的無比晦澀。因為經過人類強者以及科學家的摸索，這三個標準完全代表了人類的身體素質，可以最好地將人類的實力用具體數據體現出來。

    由於高考臨近，因此各種考核十分的頻繁，同學們早已經習慣各種各樣的考試。

    至於今天便是反應力測試。

    教室里變得有些嘈雜，不少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聽說新的政策又要下來了，反應力在高考的比重會進一步提升。」

    「怎麼辦？我速度和力量還行，但反應力賊慢。」

    「去年高考，武道大學錄取分數線，反應力為68分。今年我估計會突破70分！這是一個讓我絕望的分數線。」

    「蒼天保佑，等下測試超常發揮，讓曹閻王給我開小灶……」

    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

    講台上，曹明朝外面走去：「大家跟着我，去反應力測試室。」

    反應力測試室在另一棟教學樓，幾分鐘後，大家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空曠教室。教室中央是一個長五米、寬四米的透明玻璃房，玻璃房的一側有一道門進入，另一側的牆壁上是一個黑黝黝的橡膠球彈射裝置。

    當學生走進玻璃房後，彈射裝置會迅速彈射出空心橡膠球，而學生可以拿一根木棍進入，他們可以用木棍擊飛橡膠球，也可以閃躲。

    反應力，考核的便是兩個要點：第一，瞬間攻擊命中率。第二，快速閃躲能力。

    玻璃房上空的360度無死角高清攝像頭會將學生的一切動作行為捕捉下來，並且通過電腦精準計算出他們擊中，以及閃躲橡膠球的次數，並且最終得出一個分數。

    而這個分數，便是反應力考核得分。

    「對了，這裏告訴大家一聲，在今天上午六點，教育部下發了今年最新的考核標準。所以今天的測試，我將會根據最新考核標準來實施：

    攻擊速度：12米每秒。

    出球頻率：0.3秒一個。

    出球角度：智能鎖定目標。

    考核時長：一分鐘。

    你們可以攜帶一根標準木棍進入，禁止自行攜帶武器。」

    話音未落，學生們便爆發出了巨大的喧譁。

    炸了。

    「什麼？攻擊速度12米每秒？比去年標準提升了1米每秒？」

    「之前出球頻率不是0.35秒嗎？又提升了0.05秒？」

    「以前的標準，我還能勉強達標。現在標準提高，我豈不是又要廢？」

    「還讓不讓人活了？」

    「完了，完了。」

    一片哀嚎聲。

    別小看1m/s的速度提升以及0.03秒的出球頻率提升，在武道考核中，哪怕是最細微的標準提升，難度都會倍增。

    譬如：一個人的百米速度是11秒，要讓他達到10.9秒恐怕得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行。哪怕只是提升0.1秒，但這0.1秒卻是一道天塹，許多運動員奮鬥一輩子都無法突破。

    正因為如此，學生們才哀聲遍地。

    只有少數幾個人心中古井無波。比如那些尖子生，考核標準的提升對於他們來說沒有絲毫壓力，甚至心中暗自竊喜。

    陳卓同樣表情不變，標準提的再高又能怎樣？考20分和考10分有差別嗎？沒有！

    所以說，當差生多好。

    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他強任他強，關我屁事。

    只是……

    以前陳卓還沒有覺得，但此刻見到這個反應力測試裝置，內心莫名升起一股熟悉感：這個測試怎麼跟他昨天晚上玩的遊戲有那麼一點像？

    當然，和那個變態的遊戲比起來，眼前的測試裝置除了發射頻率夠快，無論是攻擊速度、時長，還是對身體的傷害力，都只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說他昨晚玩的遊戲難度系數為10。

    那麼這個測試難度系數最多3。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