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臉老頭

作品:《道術宗師

    「你不用怕,有我在這些東西害不了你。這絹布不能隨便毀,這裏面有你的親人,他們的靈魂被禁固在內,同其他靈魂糾纏不休。」

    說到這裏駱離兩眼含冰,代你們全家死還不算,死了還要被奴役,拿去抵擋孽債的清算。福禍可避,生死難逃,命數周轉,天道承負。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思道這裏,駱離抬頭:這或許就是上天送給我的一份機緣。

    「你可記得你岳母的生辰八字?」

    「時候不知道,但生日是七月初八。五年前過世的,當時虛歲八十。」

    五年前,八十歲,七月初十三,駱離略算了算,陰年陰月陰日,不用說,時辰也肯定是陰時。果然好謀算。

    「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廚房呆着,我馬上作法,你相信我,在廚房你是安全的,有你家灶王爺相護。打開火爐,燒上水,要用鐵鍋燒。金木水火土五行運轉起來平和煞氣,後面就沒事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說完,駱離轉身又出了門。

    劉老師趕緊退回廚房,到處找鐵鍋燒水,廚房一陣叮鈴哐啷。

    駱離拿着絹布,朝着北方,北屬水。時已黑盡,月已現,快到子時,初五正是陰水。低頭看看那塊東滬牌舊錶,指針指向十點四十五。還有一刻鐘,今日活該我來滅了你這妖物。

    想到這裏露出一絲笑:叫你愛玩「深水牢困局」,今天就讓你也常常滋味。

    咬破手指,分別朝地上絹布的震、坎、兌、巽四個方位上默念口訣滴下了血滴。放眼看去,像一朵被人撕了一角的桃花。嘿嘿,就是不給你坤位,把你架在空中溺死。

    再次看了下表,時辰已到:

    取出「文房四寶」,符筆,硯台,黃裱紙,硃砂一一擺開,開始寧神靜起繪起符來。畫一張拋向空中,似飄出一個圖型,接着自燃起來。燃一張,畫一張,左手拿紙右手拿筆,一畫一拋,動作流暢。這單薄的年輕人身上仿佛流彩環繞,生生讓人覺得道骨仙軀。臉上堅毅的表情,哪裏是白日三道拐里縮在角落的平凡後生。

    仔細看來,他也生得頗為清俊風.流。

    接連畫了十二道陰符,燃了十二道陰符。地上的絹布不知何時已變得失了亮澤,薄得幾盡透明,印出絹後的細沙。

    駱離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純黑,他望望把自己圍在中間常人看不見的符籙,盤腿坐下,再次繪最後一道符。

    雖然自己有遺錄在手,但這「九宮爻綜圖」絕對是高手所布,人可比那狐仙「畜生」難對付多了,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做過。師傅說過遺錄從出世之日起,就是單傳,可是那人怎麼會有自己的機緣?對手學到了多少,自己因為衝動嘗試對付這陰狠破局,又有多少把握?

    「分神了!大忌!」心中喊道。


    胸中一陣翻滾,噴出一口鮮血,綻了幾滴在絹上,隨即隱沒其中不見痕跡。

    他經驗太少,年紀又輕,關鍵時刻還在東想西想。收回心神,趕緊運氣舒筋繼續入定,接着繪符。

    此時,京城的香山別墅里,也在盤腿打坐的黑臉老頭。眼皮一陣發緊,手心驟然升溫。

    什麼情況!哪裏出了問題?心中驚慌,這是被人破局的前兆,大陸還有人可以破我的局?

    不可能!下意識的想否定,但自己明顯感受到了術士的心口血。

    「不好!」

    黑臉老頭趕緊起身,進到秘室,被眼前的景像驚住了,那張三尺三的黃色絹布已經變白。伸手摸了摸邊緣的絲線,一股灼骨的熾熱襲了過來。隨即咬牙把法力集中在無名指,牢牢栓住了這股氣息並記下。抽開手,開始運起罡步。

    駱離這邊,最後一道葛氏獨有的乾坤符已近尾聲,突然一股力量從筆端進入,企圖沖向他的心窩。

    駱離把筆換至左手,定了定心神:還妄想反噬於我?死不悔改,實當被誅。

    這時他已經試出這人的能耐了,他用的反噬手法,就是普通術士常用的以血滅魂法。

    但是此人功夫頗高,手段強勁又陰狠。

    駱離放下筆,把符定在眼前,雙手飛快地結起手印,一兩,兩步,三步,額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手指快速翻動,數秒之後,食指合併,隔空朝符籙畫上最後一筆!

    這種隔空畫符法,他尚未熟練,手印不穩,眼看胸中又要泛起血氣,心思轉念間,氣聚人中----任督二脈的會和處,奮力爆開,企圖借用自己凝練一年的靈氣來襄助。

    這不同於真氣,真氣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換句話說:只要話着,就有此氣。而靈氣,乃是道術的範疇,維持法術的基本元素。徜若沒了靈氣,道士也就沒了法術。真氣和靈氣都分幾個層次,不同的人和道士,體內的真氣和靈氣也是不同,可以說區別大到可用熒火與日月之暉來比較。

    「果真是高人破局!」黑臉老頭看了看紫得發黑的無名指,已然全廢,狠心一把扯斷,就地坐下,雙手合起,念起不知名的咒語。

    「聚!」

    只見他眉心處一個黑點閃起光來,兩頰發紫,拼命用眉心處的光束向絹布輸送法力。

    駱離倍感壓力,自己還是思慮不足,大意了。現在對方的反彈力太強,還有一股陰氣一直糾纏着他的心脈,再不封閉心脈,師傅用昂貴藥材好不容易給自己洗鍊出的身體就要廢在這裏了。二十年都補不回來,怎麼辦?

    不行!絕對不能。思到這裏已經作好了決定,他騰出手來結印護住心脈,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來與硃砂融合。收回手印,一躍而起,在陣內踏起罡步。以地為符紙,用舌尖精血混和的硃砂繪起蓋天閉地封殺陣來。

    「嘭!」黑臉老頭眉心的光束突然息掉,在他額上劃出一股黑煙。發紫的臉已經完全充血,喉結蠕動兩下,一口黑血包不住噴了出來。屋內的三十六盞油燈,像多米諾骨牌,陸續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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