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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第2卷】

    第234節

    「好！」他大笑起來，將手中杯里的豆漿一飲而盡，斜眼瞥見阿餅已經懷抱一罈子酒到了門口，於是沖史一平一伸手，「史總，我剛才和陸小姐合計了一下。價格嘛，都好商量，可以照你『一品高粱』的現價標準，比現在零星進的花雕提高一些。不過具體多少錢，你還是先品嘗一下質量再說，如何？」

    還沒等史一平反應過來，他就沖外面喊了一句：「阿餅，抱得手酸了吧，快進來吧！」

    「來啦！」阿餅答應一聲，氣喘吁吁地抱着一壇三十斤裝的好酒進來了，「唐少！這寶貝疙瘩放哪兒？」

    他笑着指了指桌面：「就放這兒吧！來來來！阿餅，你也坐下，我給你介紹，這位是『一品香』的老總史一平。史總，這位是阿餅，又叫阿七，目前是陸小姐公司在西京的全權代理！」

    「幸會幸會！」史一平伸過手去和阿餅相握，招呼阿餅坐下。

    卻是很快的，這位精明的「一品香」店長就聞到了罈子裏散發出來的酒香，開始不停地抽動鼻子。

    他這時與她對視一眼，悄然笑了。憑藉天生敏感，她顯然也看出了史一平對「女兒紅」的青眼有加，看來這位店長也是愛酒之人。也是，傳統文化的傳承者，都會有共通之處，只要是愛酒之人，就不可能不對這純正的「女兒紅」着迷。

    只見史一平緊緊地將鼻子貼在了罈子的封口處，好半天才把鼻子緩緩移開，那姿勢和王亦選、路老爺子第一次見到這種「女兒紅」酒時一模一樣。

    「陸小姐，這酒真是你們自己釀的？」這位精明店長此刻就象一個天真的孩童一樣，望向他們的目光也變得呆萌起來。

    陸小曼笑了：「當然是我們自己釀的，如假包換！」說完這一句，她輕輕移動了一下桌上的酒罈子，然後熟練地從罈子底部的一角轉出一個小管子來，拿起了一個空杯子，輕輕將管子擰開，罈子裏的酒就緩緩流了出來。

    霎時間，芬芳四溢，滿屋流香，仿佛整個屋子裏的空氣都凝固了，只剩下這縷「女兒紅」的獨特芳香在飄然流動。

    史一平已是目瞪口呆，雖然用手端住了杯子，卻沒有迅速去品酒，上仰着脖子，閉上了眼睛，貪婪地嗅着這股獨特芳香。

    唐卡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輕聲對陸小曼說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聞見酒香那會兒，是不是也這樣？」

    「嘻嘻！」她輕然而笑，「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他握緊了她的手：「你竟然還有心思還玩笑，當然是真話！」

    她笑着說：「他和你不一樣，你當時雖然也是這樣閉上了眼睛靜靜聞香，卻屬於那種詩人做派的，感受的是意境。這個史老闆閉上眼睛聞香，聞得就是香味本身，可不是你那種詩人氣質，而是他本身就好酒、懂酒還會制酒。」

    他靜靜地聽着她道出原委，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手心撓了一下：「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識人有術，看來這一切都建立於你對酒本身的了解上，只這一點，就讓我佩服啊！」

    「好啦！」她輕笑不已：「你就別抬高我啦！我就是瞎說而已！」

    「這可不是瞎說！」他端正了神色：「你用你們制酒行家的眼光看看，接下來他該做出什麼動作？」

    她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接下來該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前輕聞，然後輕輕晃動杯子，再聞，再晃，重複好幾次以後，他才會慢慢品嘗。在品嘗的時候，他也會先泯一口，再聞個不停，然後逐漸大口。最後，他會留下一小口，一直捨不得喝完。」

    「嘿嘿！」他笑着望向她：「你說的這些，和老外教授咱們國人品紅酒的程序差不多嘛！」

    「是啊！」她眨了眨眼睛：「其實這些本來就是相通的啊，還沒準國外的品酒是還向咱們老祖宗學的呢？」

    「也是！哈哈！」他笑了起來，握着她的手，靜靜地看着史一平接下來的動作，還真是象她說的那樣，一點點聞，一點點品，最後留下一小口，捨不得喝完。

    他與她咬起耳朵：「你可以去當個預言家，或者是去當個大導演了！」

    她臉上羞起紅云：「我哪能當大導演，你才是大導演，我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執行編導而已！」

    「好！」他重重點頭：「那就讓我們兩個一起把這個合作大戲越導越大吧！」

    這時候，史一平已經品完了這杯甘醇無比的十五年陳釀，只見他臉上堆滿了笑容，眼裏的光芒也不象剛才那麼警覺了：「陸小姐，不是我史一平妄自菲薄。活了這麼多年，我也算是愛酒之人，還是頭一回喝到這麼美味的花雕！唐少，恕我直言，這酒一定不便宜吧，別說我的『一品高粱』了，就算是茅台的價格，也比不上這『女兒紅』吧？」

    「哈哈！」他大笑起來，與她對視一眼，說道：「史總好眼光，這是十年陳釀，三十斤裝，還真是和茅台的價格差不多，800元一斤。還有更好的呢，十五年陳釀，不過那是五十斤裝的，得兩個人抬才行，2000元一斤，想不想嘗嘗？」

    史一平當即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杯子差點兒握不住，「當」的放在了桌上：「竟然還有十五年的，還有更多年份的麼？」

    原來，這位已經被此酒吸引住的大老闆關注的並不是價格本身，而是此酒的年份和品質。說來也是，象他這個「一品香」百年老店，一年純掙個一兩百萬是非常輕鬆的事情，他又是愛酒之人，自然有這樣的品味需求。

    但是這樣一來，就與合作無關了。

    可是，陸小曼還是涉世未深，也光想着推薦自己的好酒了，沒想太多，當即回應：「當然有，我們還有三十年陳釀，一百斤裝的，當然價格也高，5000元一斤。」

    「三十年？」史一平轉了轉眼睛，「那可真是絕版了，5000元也不貴啊。杜小姐，你們那兒這樣的存貨也是少之又少了吧。還有多少？要不全部賣給我吧！」

    「這……」她沒想到史一平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我可說了不算，你得問……」

    她正想把唐卡推到前面，卻沒想到他已然作出了反應，一下摁住她的手，沖史一平大笑起來：「史總，雖然說今天來你這談的是初步合作意向，但是你可別誤會我們是來向你推銷酒的。這些雖說是樣品酒，可以賣，但是我們還真沒打算賣給你，這幾類酒一共加起來不過一百萬元，我們想和你談合作的數額，遠遠高於這個數！」

    「哦？遠遠高於這個數？這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啦？」史一平終於從馥郁的酒香中抽離出來，意識到這確實是在談合作，而且經唐卡口中說出如此大的金額，一下子提起了他的興趣。

    唐卡笑着點明其義：「剛才讓你品嘗我們做的酒，只是想讓你了解我們的誠意，此行非虛，絕對不是為了砸你的招牌來的。至於你剛才說過主打品牌『一品高粱』售價在兩百元左右，那麼我們也認為黃酒不應該高於這個數。所以，我們想向你提供品質和這個相當的花雕，當然年份要差一些，只有一年釀或者兩年釀，價格在每斤一百五十元上下，你看是否可行？」

    「才一百五十元？」史一平張大了嘴巴，繼而不停轉動着眼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精明老闆已經在心裏打起了算盤。

    「對！一百五十元！」陸小曼此時已經在桌下緊緊拽住了唐卡的手，她沒想到，唐卡一下子就將一百元成本提高到了一百五十元，有50%的利潤，已經相當可觀了，就看這個史一平是不是接受了。

    她有些緊張，擔心史一平再度拒絕，那這合作可就沒法談下去了，只能再度壓縮價格，那樣的話可就意義不大了。

    史一平的眼睛眨了一下，估計如意算盤已經打完了，不過仍然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似乎他已經為這次合作做出了很大的讓步，磨蹭半天說出一句：「如果每斤一百五十元，能有接近這種品味的花雕，那絕對是沒問題，就怕……」

    唐卡早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一下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史總！你是擔心我們的品質沒有保障，還是擔心我們供不上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或者哪怕合作不成也沒關係，咱們都是自願第一嘛！要不您再考慮考慮，我們先走一步？」

    說完，沖阿餅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拉了陸小曼的手就準備向外走，準備給史一平來一個激將法，下達最後通牒。

    卻沒想到，這位百年老店的老闆經過多年在商場的摸爬滾打，已經修煉成為老腳魚，竟然沒被他們的最後通牒激着，只是故作木訥地站在原地，喃喃地說道：「再考慮考慮也成，確實得好好再議議！」

    她的身子當即一顫，本來和他一同起身後，二人的手已經分開了，這會兒又情不自禁地拉緊了他的手。直覺告訴她，這單合作看樣子是要黃了。這個史一平，太難對付了！

    不光是她，他也覺得有些沮喪。沒想到這個史一平這麼難搞，明明是雙贏的事情，卻遲遲不肯應允。

    也罷，不成就不成吧，就算是一種嘗試吧。他胸中湧起一股豪氣，拉住她的手就向外走。

    卻沒想到，這時發生了一件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