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依然放不下

作品:《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

    看到龍楚寒要伸手向自己湊近,名可嚇了一跳,本能地往車門躲去,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不安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

    「對不起。」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龍楚寒給打斷,他只是伸手把粘在她臉上那點紙巾屑拿了下來,隨手丟在一旁。

    見她睜着一雙寫滿疑惑和不安的眼眸盯着自己,他輕嘆了一口氣,忽然又伸手往她領口探去。

    名可下意識揪緊自己的衣領,依然在躲避。

    「我只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傷。」不理會她的抗拒,龍楚寒將她的手拉了下來,輕輕把她領口拉開。

    脖子上有幾分明顯的牙印,一看就知道是用力咬下去的,咬得那麼用力,連血絲都幾乎要出來了!

    「他每次都這樣嗎?」他已經在極力壓抑着自己的脾氣,不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太多的寒意,可那份寒意依然不斷在外溢:「你不能反抗,是不是?你要是反抗,他會更粗暴對你,是嗎?」

    「大叔……」名可揪緊掌心,真的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也許過去的北冥夜真的這樣,在他面前自己必須要絕對的服從,反抗的話,他真的會很粗暴很可怕。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北冥夜……對她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讓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要她在龍楚寒面前撒謊,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越是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憐惜,那些謊言她便越是說不出口。

    所以,她只是咬着唇,不說話。

    可正是因為這副模樣,更顯得她的驚恐和不安,也讓龍楚寒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在他眼下慢慢浮起點點殺氣的時候,名可忽然一把握上他的大掌,急道:「不要……」

    「你怕我和他起爭執?怕我跟他兩個人之間有一個會死在對方手裏,是不是?」

    「求求你,不要。」她沒有回答,只是用力盯着他:「他也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他有兩個島,有一個基地,裏頭有很多人,還有連城隊長親自培養出來的精英。他……他背後有很大的勢力,大叔,你不知道……」

    「我知道。」越是聽下去,他目光便越為柔和。

    她連北冥夜那些秘密都願意告訴自己,足以證明她對他的關心和在意,至少,不比北冥夜少是不是?

    這種被當成自己最親最親的親人的感覺,真的讓他心裏很暖,很安慰,倍感窩心。

    見她一臉認真地看着自己,他忽然淺淺笑了笑,抬起大掌揉了下她的腦袋,笑過之後,唇角竟有幾分苦澀:「白樺沒有把你看好,回去我會幫你懲罰他。」

    「不要!」名可心裏卻慌了,下意識往前頭看了白樺一眼,他卻已經戴上了耳麥,明顯是不想打攪他們說話,也不偷聽。

    所放的音樂,聲音大得哪怕他們在後頭也能聽到一點點,耳麥聲音放得那麼大,耳朵不怕被叫聾嗎?

    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置身事外,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該罵他太笨,疑惑是太傻。

    可是,今晚的事情卻真的與他無關。

    她收回目光,看着龍楚寒,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你不生我氣,我已經很高興了,大叔,不要懲罰白樺,事情跟他無關,我要去洗手間,他總不能一直跟着。」

    「結果那傢伙卻把你半路劫去了,是不是?」他眼底笑意一斂,目光又開始浮上點點陰鬱之色。

    名可臉一紅,忽然又像想起什麼,搖了搖頭,低頭輕聲道:「他……有先陪我去了一趟洗手間。」

    龍楚寒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呼吸平復下來,也不知道是該說她傻,還是該氣自己的粗心大意。

    看樣子這丫頭還是沒辦法對北冥夜狠下心來,哪怕他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卻依然不恨他。

    也許這才是她最真摯的地方,如果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對北冥夜無比怨恨,那他真要懷疑她是不是在自己面前作戲了。

    誰都看得出她對那個男人有幾分眷戀,只是,每次都把她傷成這樣,如果他自己是個女的,哪怕再愛那個男人,也不會願意再跟他在一起。

    他的小丫頭也是這樣吧,一方面喜歡着那男人,一方面又畏他如虎嗎?怎麼這麼可憐?

    想要把她拉過來輕輕抱一抱,可自己身上卻濕答答的,抱她只會弄濕她的衣服,他無奈,只好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道:「好好睡一會,等天亮起來,參加完出殯儀式之後,就帶你回家。」

    「可是你……」名可看着他身上那套衣服,濕成這樣,還得要繼續穿在身上嗎?

    往窗外看了眼,這裏在半路,不上不下的,下頭的車子堵成這樣,想要下山也不容易。

    但是,讓他一整個晚上就這樣濕答答的熬過去,多難受。

    龍楚寒卻側頭看她一眼,淺淺一笑道:「讓你睡就睡,這麼囉嗦,再不聽話,當心打你屁股。」

    名可瞅他一眼,轉過身靠在椅背上,不理他了。

    此時此刻,危機解除,一刻繃緊的心才徹底輕鬆下來。

    一旦輕鬆,有些話有些情形便一直一直在腦袋瓜里徘徊,再也揮不散了。

    睜眼看着車窗,因為外頭一片漆黑,車窗上便清晰映出她自己的模樣,五官小巧,也很精緻,就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長相確實很柔美,很能讓男人動心。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讓人見了會一見傾心的人,和北冥夜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發展起來的,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那男人從開始只是迷戀上她的身體,可他剛才……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回味着剛才在車子裏頭北冥夜對她說的話。

    我也愛你,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她震撼得完全無法言語,直到現在只要一想起,心便狠狠跳個不停。

    她從來沒想到,原來有一天這傢伙也會跟自己說那麼溫情的話語,「愛」這個字對他來說有多難出口?

    但在今夜,在龍楚寒把車門敲響的那一刻,他卻對她說出口了。


    他說,他也愛她,愛她……

    如果當時沒有龍楚寒,沒有那些必須要人去面對的事情,名可想,她一定會感動得在北冥夜面前熱淚盈眶。

    他說愛她,他說了,愛她……直到現在,心依然會因為回想起這四個字而狂跳個不停,依然,很激動很激動。

    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蹬掉,兩條腿捲縮到座位上,她以長臂抱着,整個人靠在車窗上,睜眼看着車窗里倒映的那張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緩緩睡了過去。

    真的困極了,也很累,甚至連睡覺之後,一向不打鼾的她,竟也微微發出了一點鼾聲。

    聽着那點並不怎麼淑女的鼾聲,龍楚寒卻重新睜開眼眸,側頭看着那抹嬌小的身影,長腿抬起,在前頭駕駛位上輕輕踢了下。

    白樺立即將幾乎要震爆他耳膜的耳麥摘了下來,回頭看着他,正要說話,見他眸光一沉,他忙反應過來,悄悄往後頭看了眼,果然看到小姐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他看着龍楚寒,龍楚寒輕聲道:「看看後車廂都沒有毯子。」

    白樺點了點頭,把耳麥收了起來,將車門打開,人立即跨了下去。

    在後車廂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沒什麼毯子之類的,只是找到了一件上回龍楚寒換下來之後,忘了帶走的西裝。

    雨已經停下來了,外頭賓客們又開始活動了起來,白樺把西裝交給龍楚寒之後,也自顧走開,站在附近守候着。

    至於龍楚寒,把紙巾盒拿了過來,自己離開座位,拿着紙巾小心翼翼把座位上的水擦乾之後,才輕輕抱起名可,把她打橫放在後座上,再將西裝蓋在她身上,之後打開車門,跨了出去。

    好在車子裏頭的空間足夠的大,她身形又那麼嬌小,一個人躺在後座上,還能睡得舒服。

    怕車門關嚴,她在裏頭會被悶到,他沒有將車門關死,而是留了一條縫,自己站在外頭,讓風將他身上那套衣服慢慢吹乾。

    不知道什麼時候,火狼在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他跟前正要開口問,龍楚寒已頷首,搶先道:「找到了,人就在車子裏睡覺,謝謝火先生關心。」

    剛才他們找名可的時候也曾問過火狼,火狼知道名可不見了之後,還幫忙找了很久,現在聽他這麼說,他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朝虛掩的車門看了眼,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沖龍楚寒笑了笑,點頭示意過之後,便轉身走了。

    白樺這才走了過來,來到他跟前,低垂頭顱一副認錯的模樣,滿心愧疚道:「對不起,大少爺,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

    「她求我不要懲罰你,我答應了。」龍楚寒淡淡道。

    白樺抬眼看着他,想說話,又不知道這時候自己能說些什麼。

    原來小姐替他求情了,沒想到小姐居然還顧慮到這方面。

    大少爺不懲罰他,他自然也不會矯情地再向他討罰,但,這件事情畢竟是自己沒看牢小姐而引起的。

    回頭看了車門一眼,他才又看着龍楚寒,認真道:「以後我一定會更努力保護好小姐,再出任何錯漏,我一定……」

    「不需要你拿命來賭,那男人的手段不是你輕易能應付的。」在他賭誓之前,龍楚寒淡淡開口打斷道。

    白樺心一酸,看到他身上那一套濕漉漉的衣裳,心頭更酸澀了起來。

    大少爺是不希望他在出錯的時候,自己真的拿命來嘗,可是,大少爺也將自己和北冥夜的實力說得清楚,不是他瞧不起自己,是北冥夜太狡猾,太有手段。

    雖然,他沒有向他起誓,但,卻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以後一定不能再讓小姐落在北冥夜手裏。

    他一定要保護好她,才能不再讓大少爺傷心難過,為了大少爺,從今以後,他不能再出任何錯了!

    剛才整棟別墅的電力系統忽然癱瘓,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要不然北冥夜怎麼能剛好在停電時立即就將小姐帶走?

    那男人果然是有手段,身段的高手也是多得數不清,各行各業都有。

    怪不得大少爺這麼急着想要看看慕子川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為他所用,有時候,真正有能力的人,果然是能以一敵萬。

    慕子川,真的會是他們的助力嗎?

    一場大雨,讓賓客們亂了幾分,但,好在主人家處理得還算圓滿,很快,雨停了,騷動也變過去了。

    追悼會在繼續,柯正的兩個乾兒子再次跪在堂前,只是這次再看兩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都不如剛才那麼陰鬱了。

    哪怕依然是傷心的,眼底卻多了幾分光亮,似乎,尋回了一點希望……

    大概是因為之前沒有休息好,所以臉色不怎麼好看,現在,借着一場大雨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回過頭來,一個個臉色都有所好轉了。

    追悼會,依然在進行着……

    後半夜時分,依然有那麼點雨絲在半空微微飄蕩,但都很快便停了下來。

    等到天亮之後,整個天幕便徹底明亮了起來,天,總算放晴了。

    名可醒來的時候,龍楚寒就坐在她身旁,身上那套衣服已經被風乾,大腿正被她枕在腦袋下。

    很奇怪的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醒過來看到這個男人在自己身邊,她……似乎沒有過去那麼害怕了。

    過去,每次只有一睜眼看到他,總是下意識會覺得恐懼。

    「睡好了?」見她要起來,龍楚寒扶了她一把,柔聲道:「白樺去了給你找吃的,等會就回回來。」

    「大叔,出殯儀式開始了嗎?」名可打了個呵欠,又揉了下眼眸,才開口問道。

    聲音有點沙啞,一副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的模樣。

    「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龍楚寒看了下手錶,再看她這副惺忪的模樣,忽然笑道:「後備箱裏還有幾瓶水,先隨意漱漱口洗把臉,好在你沒有化妝的習慣。」

    他笑了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下車,到後備箱拿水去了。

    好在她沒有化妝的習慣……這話什麼意思?

    名可又打了個呵欠,這下,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清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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