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多方爭霸 第一章 放了他!

作品:《邪弒蒼天

    「哥哥,哥哥!」

    這道天真倔強的聲音在離晨腦海里揮之不去,他一閉上眼,就能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穿着白色束身衣,頭頂舞龍白玉冠,手拿半截寒鐵戟緩緩朝他走來。讀字閣 www.duzige.com

    烈日高照,清晨剛盛開的矮腳花在此時被烤得接近枯萎,童家村旁邊的溪流也被曬得懶洋洋的流動着。

    一道道沉重渾厚的鼓聲迴蕩在四周的山谷之中,而鼓聲的來源也是村莊正中央的高台。

    高台大概有兩米高,上面空曠無比,是平時村民用於武力切磋的地方,靠南邊的邊緣,擺着十來張用黑色沉木做的椅子。

    頂着烈日的毒辣,村中老少聚集在高台四周,不間斷的發出議論的聲音,而椅子上坐着的便是村中實力最強的人,正中間是年近七十的村長童十八。

    此次童家村人聚集在這裏不是為了看切磋,大家目光聚焦的中心卻是高台中心站着的一個少年。

    少年披頭散髮,雙手被繩索捆在背後,俊逸的小臉沾滿了污垢,而背後從脖子的位置一直到尾椎骨留下一條已經結痂的傷疤,即使這樣,他也用一雙波瀾不驚的明眸與坐着的一干人對視,雖是十五歲,但氣勢絕不輸給對方。

    「離晨!我童十八以童家村村長的名義,正式對你宣佈,你如果還不認罪,那就只好動用酷刑,直到你招了為止!」頭髮花白的童十八突然一拍旁邊的桌子喝到。

    離晨面無表情的反駁道「村長你是想讓我招什麼?殺了青子麼?我離晨行得端做的正,說不是我殺的就不是我殺的,難道村長想屈打成招不成?村里人誰不知道,童青是我弟弟,我殺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在童十八旁邊坐着一個乾瘦男子,鬍鬚極胸,正好擋住一枚象徵着童家村決策人的胸簪。只聽他道「我們有證人,你無論如何都賴不掉。」

    不多時,從人群有擠出一名少年來,對在坐的十幾位打了招呼,接着用一種陰狠的眼神看着離晨。

    「童烈,幾天前離晨與童青在山坡上發生爭鬥,可有此事?」乾瘦男子問道。

    童烈道「確有其事,當時我正在修煉,突然遠方有武器的碰撞聲,過去看的時候,離晨與童青都已經昏迷過去,而且身上傷勢幾乎相同。我認為離晨殺掉童青怕別人看穿,所以故意在背後留下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又不致命的傷口。」

    面對信口雌黃的童烈,離晨心裏完全生不出好感來,童烈比他大一歲,但無論修煉天賦還是戰鬥技巧都不及他,之所以會這樣說,完全是因為嫉妒。

    「敢問童烈,你以前沒有跟人進行切磋過麼?既是切磋,少不了有武器的碰撞聲,我童家村近年來以修煉為主,難道就因為平常一件小事就賴在我頭上?」

    「當時我就在青子旁邊昏迷過去,這條傷口就是證據,我也是受害者,你們不去查清真正行兇的人,反倒來審問我。」說到這裏,離晨青筋暴起,努力將背向着四周轉了一圈,面對不分青紅皂白的誣告,離晨不由火從心起。

    這條傷疤與死去的童青身上的傷疤一致,當時他們切磋正激烈,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意便昏迷了過去,不過他能再次醒過來,而童青卻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當時我來的時候只看到你和童青躺在地上,這期間不過十幾分鐘時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對童青下手。」童烈語氣平靜甚至帶着微笑道。

    越是這樣的人才越危險!

    話剛說完,座位上另外一個老頭皺眉呵斥道「童烈,沒有十足的證據就不要亂下結論,如果因為你的偽證造成離晨有所損失,只怕你百死莫贖!」

    他叫童燮,是負責對童青驗屍的人。

    「誒,燮弟不必這樣,童烈膽子小,如果嚇到他從而不敢作證的麻煩了。」童十八立即道。

    童燮哼道「村長,你判斷時可要慎重,離晨童青兄弟情深,我相信他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光信童烈的一面之詞,豈不是顯得太過兒戲,人命關天,不要輕下結論。」

    那乾瘦男子道「你這樣說就是認為我們在故意誣陷離晨?你不要忘了,童青才是童方島的親生兒子,離晨不是。」

    「童寒,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童燮冷聲道。

    童寒剛要說話,卻被童十八阻止,道「今天不是來叫你們爭吵的,是要查清真相。」

    「就憑這幾個人口上的說辭?恕我直言,童青已經去世十天有餘,你們將離晨一直關起來拖到現在,這樣的行為極為不妥,沒有證據空口無憑。要是被居心叵測的人誣陷,只怕村長您晚節不保。大家都知道離晨雖是外來人,但自知事以來從未做過對不起童家村的事,如今他身陷囹圄,大家卻如此對待,我童燮實在是恥於與你們為伍。」

    「所以我要求暫時先放了他,等查清真相再處置也不遲,如果真是他做的,我童燮保證親手殺了他,村長您覺得如何?」童燮臉上皺褶明顯起伏,強大的氣場加上渾厚的聲音將全場上千人一時間鎮住。


    饒是如此,他也畢竟是十幾個決策人其中的一個,他話剛說完,便有人反駁「好大的口氣,我們是來一起決策商議,還是全部聽你的?」

    離晨望着童燮與其他幾人爭吵,便打斷道「幾位爺爺不必吵了,我也有證人。」說完望向童烈,發現後者臉色變得頗為難看。

    「靈然,那天你與我一起,你給在座的幾位說說,那天是否我真的殺了青子?」

    片刻,人群騷動起來,一名少女緩步走到高台下面前排,一時間成為眾人的焦點。

    少女穿着百花袍,加上粉嫩的小臉,在人群里就猶如盛開在水中的睡蓮,小小年紀便已經長成玲瓏身材,在優雅的步伐下,引得在場不少人氣血上涌。

    離晨見到她,心裏莫名的安心下來,那天她也在,並且在他昏迷的時候也醒着的,一定知道情況。

    童燮斜眼望着童寒,哼道「你還有什麼話說?靈然與離晨從小一起長大,那天她也在現場,她的話可還算數?」

    童十八也給童寒遞了一個遲疑的眼神,只見童寒反而笑道「算數,如果童靈然說離晨是無辜的,那我們立馬放人,可要是否認,那就只好讓村長下決定對他進行制裁。」而童十八原本想說什麼,被他一個打住的手勢止住。

    要是童寒否定還好,他這一肯定讓童燮竟有些不自在。

    「咳咳,靈然,你那天也在場,你說離晨到底有沒有殺童青?你是你父親最乖的孩子,可要說實話。」童十八捋了捋鬍鬚道。

    「殺了。」童靈然玉唇輕啟,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來。

    「果然,外來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虧我們以前那麼信任他!」

    「像他這種人,就該被千刀萬剮!」

    童靈然說完,全場議論紛紛,原本搖擺不定的觀點一下子一面倒,竟少有人站出來為離晨說話。

    「靈然,你……」離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邊除了童青之外,同齡人里就她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此刻的他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她要撒謊。

    「靈然,你可不要記錯了,這關係到離晨的生命。」童寒故作正經道。

    「我沒有記錯,是他殺的!」童靈然美眸看向離晨,發現後者臉上滿是震驚,不自覺的眼神飄忽起來。

    童十八叫道「離晨,既然靈然都已經如此說,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離晨仿佛沒有聽到,只是呆呆的望着童靈然,一股無情的力量擊穿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許久才閉上眼,臉上透露出失望的神情。

    「童燮,你還有什麼話說?」童寒得意的看着皺着眉的童燮問道。

    「你這樣做,是否問過方島的意思?我們村之所以如此繁榮,全都是他的功勞,如今去世一個小兒子,他大兒子又被你們處決他會怎麼想?」

    童十八道「燮弟這話說得有點過了,方島在聽說離晨殺了童青之後就病倒了,到現在還在家養病呢,那可是殺子之仇啊!我們殺掉離晨為他兒子報仇他會同意的。」

    「我不同意!」此時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被攙扶着徐徐向着高台走過來,男子比起常人來消瘦許多,蒼白的臉頰還凹陷進去,但眼中的精光卻仍未消退。

    在全場上千號人看向他時,或許第一念頭就是不能理解。

    現在離晨殺掉童青看起來已經是鐵板上的事,作為童青的生父,無論怎麼樣也不能接受殺子之仇,而且是自己養了十五年的白眼狼。

    可事實上童方島接受了。

    童十八站起身來,語氣沒有當初的嚴厲,轉而柔和道「方島,童青的不幸我們也很遺憾,你也因此被氣得病倒了,不過你放心,用不着你親自動手,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必將離晨殺之而後快!」

    「我是說放了他。」童方島緩緩攀上高台來到離晨身邊後才道。

    此話一出,童十八感到十分意外,在座的十幾個人除了童燮皆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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