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定策

作品:《帝國梟色

    護軍府大牢。筆硯閣 m.biyange.net

    劉鈞在胡為的引領下來到大牢的最里側。

    王府建立之初,景陽城內便有兩處牢獄,一個是府衙直屬的牢獄,關押尋常犯人,一個是設在護軍府內的牢獄,直屬王府管轄,關押觸發律法的將領。

    如今,李然正被關押在這裏。

    混合屎尿味,污水橫流的牢獄中,李然躺在一堆雜亂的茅草里。

    聽見動靜,他抬起頭,看到劉鈞站在牢門口,他艱難支撐起身體,鼓起腮幫,對劉鈞「呸」了一聲,用勁氣力吼道:「昏王!」

    胡為面露怒容,他向前走了一步,斥道:「李左傅,你真不識好歹,王爺……」

    劉鈞碰了下胡為的手臂讓他住嘴。

    「好歹?哈哈哈,劉鈞,身為靖王,你可知好歹二字怎麼寫嗎?可笑,可笑,咳咳咳……「

    罵到最後,李然劇烈咳嗽起來。

    「李左傅罵得好,本王的確是個昏王,忠奸不辨,親小人,遠賢臣,做盡了荒唐事,只是本王不想再做昏王了,所以才將李左傅送到這裏,為的便是保住你的性命。」劉鈞表情真誠。

    李然搖了搖頭,不相信劉鈞說的話,「王爺還是不要玩這些把戲,只要王爺開了金口,老臣現在便撞死在王爺面前,只是想讓老臣承認勾結扶餘人之事,絕不可能!」

    劉鈞理解李然的心情,劉鈞夥同高鴻允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換誰也不會輕易相信。

    「事實勝於雄辯,本王知道三言兩語李左傅不會相信本王,但請李左傅拭目以待。」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不過在此之前,希望李左傅能夠告訴朕,高鴻允在府衙以及軍中的黨羽。」

    李然怔了一下,懷疑地打量了幾眼劉鈞,一番對話,他能夠感覺出劉鈞似乎有些不同。

    以前他絕對說不出此類的話。

    只是,他眼前的確是劉鈞,不會錯,而且劉鈞要的是高鴻允的黨羽名單,這更令他詫異。

    「紙和筆。」李然說道。

    劉鈞有備而來,讓胡為將紙筆遞了過去。

    顫巍巍拿起毛筆,李然凝眉書寫,不多時一張含有百餘人的名單完成。

    「高鴻允身邊聚攏了一佞小人,老靖王病逝後他更是肆無忌憚,甚至想要染指邊軍,身為文臣,不勤於政務,卻過問軍中之事,只怕目的不純,老臣能說的只有這些了。」李然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接過李然給的名單,胡為遞給劉鈞。

    掃了眼上面的名字,劉鈞道:「這名單上的人不可用,那麼名單之外的便是可用之人了。」

    李然先是點了點頭,突然驚醒:「糟了,上當了!劉鈞,沒想到你和高鴻允竟想到此招剷除良臣啊。」

    劉鈞將名單塞入懷中,「李左傅儘管在王府大牢安心養傷便是,本王是不是和高鴻允沆瀣一氣,等本王將你放出來的那天你便知曉了。「

    說罷,他轉身面對薛石,這小子沒在名單上,暫時可信:「將大牢獄卒全部換成你的人,李左傅一應飯食俱都檢查過才能給他吃,若是李左傅死了,本王唯你是問。」

    「是,王爺。」薛石高聲道。

    想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每天還要製造出點動靜來,不是真打……」

    薛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劉鈞的意思,他說道:「末將明白。」

    又交代了一些細節,劉鈞和胡為返回王府。

    路上,劉鈞拿出李然給的名單,一一對照,心中很快有了計較。

    「工曹王逾,匠造司主事龔銘,令二人下午過來。」劉鈞說道。

    「是,王爺。」胡為默默記下。


    離開護軍府大牢,劉鈞抬頭看了眼太陽。

    忙了一上午,時間已是正午。

    伸了伸懶腰,直到現在他才稍微放鬆下來。

    有了能夠相信的人,他才能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施,否則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尤其是技術方面。

    沿原路返回,過了王府轉角的街道,二人來到王府正門的街道,這時卻看見王府門外跪着一個女子。

    細看下,他發現是昨天以自殺威脅他的李樂茹。

    「這個李姑娘真是和他父親一樣執拗,昨日被太妃一番訓斥居然還不死心。」

    劉鈞皺了皺眉頭,覺得暫時不理睬她。

    現在為了迷惑高鴻允他必須處處小心。

    尤其是李樂茹,這段時間不僅不能同她接觸,他還要故意羞辱她,等他將高鴻允爛根拔除再說。

    一念及此,他和胡為轉了回去,從王府的側門回去了。

    回到寢殿,午膳已經準備妥當。

    吃了飯,劉鈞又溫習了一下需要交代的技術。

    下午三點鐘的樣子,他前往勤政殿。

    此時,工曹侍郎王逾和龔銘二人已經在殿中等候。

    劉鈞沒有立刻說找二人什麼事,而是先將勤政殿中掛着的佩劍取了下來交給王逾。

    「王爺,這……」

    王逾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本王交代給你的事十分重要,不能有一絲馬虎,賜你本王的御用寶劍,便是讓你有便宜行事之權,即便是高右傅也不得干預。」劉鈞聲音低沉。

    王逾看起來四十餘歲,臉上黝黑,長得像包青天似的,從臉上難看出他神情的變化。

    只是從游弋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他現在很緊張。

    「但請王爺吩咐。」憋了半天,王逾結結巴巴說道。

    「好,你們二人上前,先百~萬\小!說案上的圖。」劉鈞招手讓二人過來。

    王逾和龔銘對視一眼,來到劉鈞面前便拿眼看紙上的圖案以及標註。

    「這是火槍的鍛造之法?」龔銘眼睛一亮。

    他直接負責匠造司的事務,比趙名逾更貼近實踐。

    「沒錯。」劉鈞看向龔銘的眼神帶着欣賞。

    翻開上面的圖紙,劉鈞又問道:「這是什麼能看得出來嗎?」

    「應該是織布機,不過構造似乎要複雜很多。」龔銘又說。

    「猜對了,這便是本王要交代給你們的事,把這紙上的東西變成真的,王工曹負責監督提供便利,龔銘負責帶領匠人研造。」

    「是,王爺。」二人躬身道。

    「這兩項工藝要絕對保密,若是被泄露出去,本王便砍了你們的腦袋,本王的佩劍賜予你便是讓你二人全權負責此事,務必挑選可信的匠人來進行此事,如果需要護衛,可直接從本王的護軍府中調撥。」

    劉鈞警告。

    二人看到圖紙便明白此事重大,連連應是。

    劉鈞點了點頭,鍛造火槍是為了增強護軍府的火器裝備率。

    珍妮織布機是為了賺錢,畢竟在古代硬通貨一是糧食,二是布匹,尤其是在亂世,這都是可以當做實物貨幣流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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