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湖浪蕩,終是孑然 第四章、秦川一奇葩

作品:《不臣

    測試廣告1                  躲在龜馱碑後看戲的許南燭羨慕的咂舌,要不是眼下三百重甲驍騎拔劍相向,怕是早就為老神棍鼓掌吶喊助威了。一窩蟻  m.yiwoyi.com

    李清風斜瞥了眼身側繼而笑道「就有勞右都尉代貧道謝過曹丞相,今日尚有貴客恕不遠送!」

    礙於內廷那位面子,李清風未出殺招,黑狗緩和半響才虛弱出聲「走」。三百重甲驍騎劍歸於鞘,劍鳴振耳,黑狗在屬下攙扶中狼狽離場,來勢洶洶去時宛如喪家狗。

    李清風輕哼一聲拂袖轉身朝着龜馱碑後道「看也看夠了,還不隨為師回山。」

    許南燭走出,恬着臉道「師傅,你說的貴客是何許人也?」

    老神棍置之一笑,彈指間一片雪花如滾地龍般席捲着積雪而去。

    劍光流轉間一道俏麗身影傲立雪中,她的眉眼很動人卻蹙着,以持劍掐腰之姿扯着尖銳的嗓子喊道「風叔,你明明知道是我為何還要出手戲弄。」

    老神棍面露慈祥笑臉,搖頭嘆息,「人老難免眼花,幸而小侄女武藝高強才未造成禍事。」

    許南燭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心中是萬分感慨,若那隻黑狗知曉在老神棍的眼裏還不如一位年芳十六的小妮那是何等的誅心。

    「風叔叔你欺負人。」白袍小妮羞憤的跺了跺腳,氣鼓鼓的臉頰和那瞪着圓圓的眼睛倒是十分可愛。

    老神棍捻着鬍鬚呵呵一笑,倒也樂的見自家侄女這一副受委屈惹人憐愛的模樣。

    許南燭正欲風緊扯呼卻不料被眼尖的白袍小妮厲聲喝道「許!南!燭!誰是武當小金花,秦川一奇葩,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小道童搓了搓凍得發紫的小手,揪着老神棍袖袍奶聲奶氣的問道「師伯,姐姐說的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師兄們都害怕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呢?」

    老神棍抱起小道童將他那雙紅紫小手踹進懷裏笑而不語。

    許南燭一口氣跑回玉泉院,期間連頭都不敢回。此女何許人也,居是真武李當心愛女亦是老神棍的侄女,雖自小年幼多疾,然而性情卻是極其兇悍,十二歲便以手持木劍叉腰之姿打遍武當『無敵手』,輩分比她大的少不得戲弄,輩分比她小的則木劍伺候。昔日許南燭瞧見她那英姿有感而論,可謂是禍從口出。

    思巧坐在圍牆上拇指推開劍鞘,朝着許南燭破天荒的露出一個笑臉,「姓許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議論我的事,我禍害誰管你啥事?。」

    許南燭朝着圍牆上小妮苦悶道「在背後說你是我不對,可你也不用記仇記到如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總該還清了吧。」

    一雙秋水眸子微微轉動,右手一撐縱身越下圍牆,劍歸於鞘,踏雪無痕行至許南燭身旁,鼓着圓鼓鼓的臉頰歪着頭,想了想,「我是個小心眼嘛,所以你這輩子估計都還不清了。」

    許南燭瞪大眼睛,瞧着人畜無害的思巧小妮心情複雜。

    思巧抱着劍行至兩步,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不用驚訝,這就是武當上乘輕功『凌雲』我練了三年才勉強算是入了門。」

    感嘆身法精妙同時難免心中淒涼,誰讓人家後台硬朗,一個親爹是真武掌門,一位親叔乃是武當掌教。許南燭長嘆一聲,當初硬是求着老神棍都不曾教過一招半式,說什麼,「凌駕雲端意隨心至乃為凌雲輕功,你道行尚淺若修不易,等你能達到蜻蜓點水而不沾衣便可習之。」內廷那黑狗在老神棍眼裏不如十六歲小妮,怎地自己也亦是如此,黑狗不知其情,可許南燭知啊,這下可是真正樂極生悲了。

    思巧小妮見許南燭面露苦澀,臉上笑容更甚,這混蛋小子何曾吃過虧,口舌紛爭論不過,想要抽劍跑的又賊快,哪次不是氣的半死只能緊咬唇瓣怒視罵兩句,最後余火沒出撒只能揮劍砍木樁,可曾像今日這般痛快解氣。

    許南燭鬱悶死了,劍法不精若出手定叫思巧小妮笑話,可論輕功又沒的比,只能雙手插袖學着老容閉口不言了。思巧小妮哪能就這般放過他,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肯定要將這九年積壓的火氣撒出來。

    拇指推出劍鞘右手接劍砍下兩段樹枝,落下些許積雪花瓣,動作嫻熟砍掉雜亂枝條反手遞到許南燭面前,「若你贏我今日便放過你,若輸了以後你就得給我當牛做馬任勞任怨。」

    許南燭緊了緊衣袖,用關愛傻子的眼神斜瞥了一眼思巧小妮撇過頭不去接遞來的枝條。這九年就學了一套雲台三落劍法還未認真練習,練橫掃千軍都能將劍撇出去的許南燭如何跟苦練九年的思巧小妮斗,就算是踩了狗屎運贏了半招豈非得罪了真武那老神仙又能討到幾分便宜。

    思巧波濤起伏,氣急的直接將枝條塞進懷裏,「你還是不是男人」。


    許南燭將懷裏的枝條丟到地上,哼道「瘋丫頭,你當我沒腦子還是你沒帶腦子,這種籌碼也算是籌碼?」

    思巧小妮抿着唇,臉蛋微鼓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嗔道「我讓你一隻手你若贏了,我給你當媳婦,行不行?」

    許南燭再次用關愛傻子的眼神正視了她兩眼,思巧小妮心中恨不得直接用劍在這無恥之徒身上戳出幾十個窟窿,氣焰漸消忽然意識到賭注有些不妥便想更改卻又聽到那廝陰陽怪氣的言語「呦,這賭注怕不是懲罰我的吧,我許南燭命薄可承受不起你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呀還是禍害其他好兒郎吧。」

    這番話卻是讓思巧小妮暴跳如雷,以手中枝條為劍迎面朝着許南燭頭顱斜劈而下。

    趕忙側身一撲栽在雪堆里,牽動枝頭飄落幾片花瓣,許南燭吐出一口雪泥扯着嗓子罵道「瘋丫頭,你到底要幹什麼。」

    思巧小妮一張小臉漲的通紅,腳踩八字一個迴旋劍朝着胸口狠狠刺去。

    許南燭此時半跪在地上眼見躲不過去,乾脆抄起枝條心一橫「拼了」,揮出一輪月牙弧度。

    被憤怒沖昏理智的思巧將枝條當劍用,使出了全身氣勁,枝條本就脆弱再加上許南燭這一揮擋直接爆開。

    毫無防備的兩人直接被狂風席捲着積雪掀飛了出去,斷掉的幾截枝條刺入許南燭肩膀,鮮血頓時涌了出來在這雪中如墨漬般扎眼。

    習課回來的師兄弟們聽到動靜推門湧入,本就心虛的思巧小妮直接坐在雪堆里狼狽的哭了起來。

    許南燭捂着還在不停往外冒血的胳膊怒視了一眼思巧小妮,起身朝着庭院外走去。

    何居言上前粗暴扯開許南燭左臂衣物劍眉微蹙,輕聲道「隨我回屋,我幫你處理一下。」

    許南燭任由何居言領着走進了內室,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思巧一眼。

    隔絕了外面的寒風冰雪,屋內火泥忽閃與門外宛如兩個世界,許南燭坐在木桌旁看向師兄。

    「有些疼,忍一忍。」何居言用溫水清理傷口血漬,再用武當特製金瘡散均勻灑在傷口處這才用布條包紮好,「思巧這丫頭本心不壞,她只是太想證明自己了。」

    許南燭愕然的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師兄,除了傳授劍法心訣外很少跟人說話,可謂是惜字如金,今晚所說的話比平日幾天加起來的話都多。何居言倒了杯熱水遞到師弟手旁,順帶拿了本劍譜坐在一旁恢復了往日姿態。

    抬手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略感清涼,許南燭輕聲道「大師兄,我想跟你學劍。」

    何居言放下劍譜,正視看了一眼師弟,想了想,「師傅教你的劍法你可貫通?」

    許南燭搖頭,雲台三落只有三招,還有一套獨屬的步伐類似於道家步罡,這九年閒暇之於也經常冥想可自始至終都體會不到老神棍所說的那種如水散重聚之境意。

    何居言將佩劍遞到師弟面前又走到書架旁以持劍之姿拿起雞毛撣子,清冷道「把我當成你的敵人,揮劍!」

    許南燭試探性揮出一劍生怕傷到師兄,可這無疑是愚蠢的行為。只聽「啪」一聲,右手背上多出一條紅條印記甚至連何居言如何出手都未曾看清。

    「拼盡全力」。

    許南燭再揮!

    「劍不穩心更不穩,再來」。

    直至許南燭接連揮出99次,手背都被雞毛撣子打的血肉模糊握着劍的手輕顫,何居言搖頭嘆息,「武當劍法講究劍隨心走,你這九年究竟練了些什麼。」

    許南燭置之一笑,趁機揮出第一百劍。何居言僅用兩根手指夾住劍身翻轉用力便奪了過去,面無表情的師兄終於是露出了一個笑臉,冷哼道「倒是有幾分小聰明,若真想練明日中午來迴風谷口。」

    夜色已深,本想着留宿的許南燭被師兄無情轟出了房門外,庭院裏除了一地狼藉外早已不見思巧小妮的身影。瞧着慘不忍睹的右手背寒風一吹更是火辣辣的疼只能用白布簡單纏繞了幾下。拖着疲憊的身子不再停留又匆匆朝着淨悟山跑去,出來時間長了也不知婉兒那小妮子有沒有老老實實吃藥,吃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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