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吃得多也不一定長身體
作品:《賊人休走》一壺酒,一碟花生米,兩碟牛肉被擺上了桌,店家就去忙別的去了。
李駟徑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白藥兒則是從筷簍里抽了一雙筷子吃起了牛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看向李駟問道。
「咱們還有多少錢?」
這段時間,她對於李駟的窮是有了深刻的體會,有錢的時候呢大手大腳的,然後隔三差五就會沒錢花。
不過,李駟來錢的法子倒也特別,隨便找一個附近跟蹤的人「借」上一點,就又有錢了。
這讓她還有些羨慕,要是她有李駟的這手功夫,當時追李駟的時候也不至於會被餓暈過去。
「大概還有二十兩吧。」李駟渾不在意地喝着酒說道。
二十兩,兩個人用的話,應該是用不了多久了。
白藥兒有些頭疼的支着下巴,她可不想再陪李駟睡房頂,那冷的,連床被子都沒有。
想着,她吃着牛肉抱怨了一句。
「你說最近怎麼跟蹤的人這麼少呢,是不是你不值錢了啊?」
我倒寧可我不值錢。
李駟的眼角抽了抽,看了一眼白藥兒。
「要是真沒人追了,我就第一個把你丟在這自生自滅。」
要知道這段時間的錢,大半都是被這個丫頭花掉的。
也不知道之前她的爹娘是怎麼養的,嘴巴又叼,吃的又多,一頓飯常常要吃掉一兩銀子,怎麼不撐死她。
「略。」對着李駟吐了吐舌頭,白藥兒又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塊肉,惡狠狠地嚼着。
脾氣還不好。
李駟黑着臉移開了眼睛,幸好他上一世沒有兒女,要不然生個這樣的,還不得被氣死。
兩人自顧自的吃着東西。
等李駟吃完了花生米,白藥兒也吃完了牛肉。
「咕。」捂着明顯還沒有吃飽的肚子,白藥兒偷偷地看着李駟的那一盤牛肉咽了咽口水。
她的這個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李駟的眼睛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牛肉推到了白藥兒的面前,嘆着氣說道。
「給你吧。」
「嘿嘿,謝謝。」白藥兒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地接過了牛肉,笑嘻嘻地就吃了起來。
用她的話說,她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該多吃一些。
不過吃了這麼多,李駟倒是沒見她哪裏長了。
該小的地方還是小,該扁的地方也還是扁。
當然,這話李駟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不然他還真怕這個算命的丫頭給他下個什麼死咒。
······
吃完了飯,兩人便在蘇州城的街頭閒逛。
李駟的腳程比較快,帶着白藥兒一起走,使得他們到這裏的時候,比預計提前了許多天。
這多出來的幾天,是已經讓他們把這個蘇州城逛個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待幾天,李駟也就準備動身去金山寺了。
「李駟。」街上,白藥兒走在李駟的身邊忽然說道。
「去了金山寺之後,你是不是就要去武當山了。」
「是啊。」李駟點了點頭,行程上是這麼安排的。
「那武當山之後呢,你會去哪?」白藥兒又問道。
「嗯······」李駟仰起頭想了一會兒,接着笑了一下,說道:「誰知道呢,走到哪便是哪吧,也可能我會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
總是叫人這麼追着,也不像回事。
「這樣啊。」白藥兒將雙手放在身後說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李駟之後想去哪。
而她呢,她之後要去哪?
她也不知道。
她,好像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這時,兩人看到了路邊有一個女子正跪着哭泣。
她的身前放在一個牌子,看起來好像是準備賣身給人做婢。
至於是為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去問。
這年頭,雖然百姓的日子已經過得好了不少,但是這樣的人還是不少見的。
白藥兒暗暗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李駟,她知道這人八成又要去管閒事了。
李駟喜歡管閒事,這是她這段時間了解到的他的另一個習慣。
大概是因為他實在太閒了,所以才總會這樣沒事找事做。
果然,下一刻李駟就走了上去。
只見他走到了女子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了她幾句,然後就走了回來。
在旁人眼中,他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對於他的這個舉動,白藥兒想也沒想地就問道。
「你給了她多少錢?」
李駟訕笑了一下,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十兩。」
「都給啦。」白藥兒張了張嘴巴:「那我們晚上睡哪?」
「額。」李駟尷尬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半響,指了指一個房上說道。
「不如,先在那將就一晚?」
白藥兒干扯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看來今天晚上是又不能睡個好覺了。
「哈哈,好啦好啦。」李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想這些了,這還剩下幾個銅錢,我請你吃冰糖葫蘆怎麼樣?」
說着,他就向着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走去。
人群中,白藥兒看了看李駟,又看了看街邊的那個女子。
此時那個女子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腰間多了一個錢袋,正驚訝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也許,他幫自己的時候,也就是這樣的吧。
多管閒事,就順手一幫。
白藥兒想着,抬了一下眉頭,帶着說不清的神色笑了一下。
不遠處,李駟已經買好了冰糖葫蘆,回頭對着還站在原地的白藥兒揮了揮手。
「喂,白丫頭,你傻站在那幹什麼呢?」
「多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丫頭!」
白藥兒對着李駟呲牙罵道,但還是走了過去。
不痛快歸不痛快,東西還是要吃的。
夜裏,沒了錢的兩人不出意外的又睡在了一家的房頂。
白藥兒還是冷得睡不着,現在畢竟不是夏天,春天的夜裏有時候比秋天的還要冷一些。
就在白藥兒被凍得直打哆嗦的時候,一旁的李駟脫下了自己新買的外套丟在了她的身上。
「你冷就說一聲,不聲不響的,凍壞了我還得花錢給你買藥。」
不得不說,這件外套還是挺暖和的,剛從李駟的身上脫下來,還帶着一點溫度。
白藥兒蓋着衣服,也就不是那麼冷了。
背對着李駟,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衣服裹在身上,微微的出神,然後漸漸睡了過去。
這夜裏,少有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