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月底,道場在即【一萬字章節】

作品:《道觀養成系統

    「十個。」

    陳陽道:「茅山道場二月修行名額,上真觀,要拿十個。」

    龐松泉數了一下:「我們有十一個人。」

    陳陽看向陸初雨,點頭道:「那就十一個。」

    方青染無語道:「你想的太早了。」

    「不早。」陳陽道:「做事情就得提前準備,把該想的都要想到,別等到了時候才去想,那就晚了。」

    「小雨也不是道士。」

    「俗家弟子。」

    方青染不說話了。

    陳陽道:「我一會兒要回陵山一趟,你們這段時間好好修行,龍血,龍髓,管夠。月底之前,能不能開七竅?」

    這次,陳無我也不開口了。

    還有半個多月就月底了,時間上真的有點緊。

    而且突破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過程,是一個水到渠成。

    他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趕在月底之前突破。

    把自己逼的太緊不是好事。

    萬一走火入魔咋辦?

    見他們不說話,陳陽直接拿出一個個小瓶子:「拿去。」

    龐松泉道:「我可能突破不了。」

    「突破不了就突破不了。」

    陳陽不催他們了。

    「你們得記住了,到時候誰也不准給我留手。」

    「把符篆都準備好,不夠的趕緊去畫,材料不夠找月林。」

    月林點頭:「我這邊管夠。」

    陳陽道:「這是非常時候,月底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們笑話。別管他們,這個月,只要我們能拿到一個名額,他們就笑不出來。」

    「但我的目的不是一個名額,而是所有的名額。」

    「對了,道場二月有多少名額?」

    月林道:「三百。」

    「才三百?」

    「才?」方青染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他交流了。

    她耐心道:「三百已經不少了,如果放開的話,五百,一千人也可以。但人多了,修行的環境,以及體驗,就會變得很差。」

    陳陽點頭,又問:「名額具體要怎麼拿?」

    方青染道:「上台切磋。如果有六百人要名額,每個人切磋一次就可以。如果人多,就得多切磋幾次。」

    「另外,已經拿到名額的道士,可以挑戰別的道士,贏了,可以得到兩個名額。」

    陳陽眼睛一亮:「豈不是說,只要一直挑戰,就可以無限制的拿到名額?」

    方青染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必須對方接受挑戰才行。」

    「進入道場修行,資格必須靠自己爭取,這也是道門針對性的公平。」

    「這種方式主要是用來提高弟子們的實戰能力,所以道門是鼓勵大家相互切磋的。」

    陳陽了解清楚了。

    如此一來的話,就算陳無我他們不敵,自己也可以上。

    但有利有弊。

    上真觀人太少了,對方人多,雖然對方不是一個道觀的,但卻有同樣的目的。

    真的面對數十上百人,他也抗不過。

    不過陳陽絲毫不擔心。

    白徐子那群人,要是真敢這麼不要臉的一起上,陳陽就是不敵,也沒人會說什麼。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

    「狼王,這瓶龍血,你服下好好養傷。」

    陳陽將一瓶龍血遞給狼王。

    大灰去請他來,他沒有猶豫就來了。

    而且,看見他危險,立刻出手,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狼王心裏有些激動。

    龍血。

    他看着手中瓶子裏的鮮紅液體:「謝謝。」

    「應該的。」陳陽歉意道:「下山一趟,還讓你受了傷。」

    狼王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將事情交代完畢,陳陽便是起身離開。

    從上真觀出來,陳陽直奔山下。

    傍晚時分,陳陽來到了陵山腳下。

    再一次回來,他愈發的感覺到,陵山內的靈氣,變得有多麼的濃郁。

    這股濃郁程度,簡直叫人震驚。

    再有一個月,這座道場,就要成了。

    一想到道場建成之後,自己將直接擁有一座修行道場,心中便是感到萬分期待。

    「道長,今天有空回來啊。」

    一隻野豬靠在路邊的大樹旁,翻着肚皮,小眼睛睜開,和陳陽打了一聲招呼。

    陳陽瞅他一眼,差點沒嚇死。

    這傢伙,好肥啊。

    身長接近兩米,全身滿滿的肥膘,厚實的皮毛油光滑亮,完全沒有普通野豬的那種精壯感。

    這特麼每天吃的什麼啊?

    而且,就這麼無憂無慮嗎?

    一點也不注重形象,都開始放飛自我了。

    「道長,好久不見。」

    一隻布穀鳥飛來,落在陳陽肩頭,陳陽只覺得身體一沉。

    偏頭一看。

    尼瑪,好傢夥啊!

    好肥一隻大鳥!

    看着就有食慾。

    一路上,他看見了好多動物,一個個都是如此。

    「因為道場的原因?」

    「會不會把自己撐死啊?」

    陳陽有點兒擔心。

    來到山頂,陳陽看見銀杏樹上原本斑駁的樹皮,也都長出來了。

    樹上的葉子也多了很多。

    他拍拍大樹,道:「一會兒給你涼快涼快。」

    幾分鐘後,他手裏抓着鋤頭,開始刨土。

    他完全不知道師父還在樹下埋了東西,這地方的土都換過了,不知道東西還在不在。

    沿着大樹四周挖了快十米範圍,半米深。

    挖了一個多小時。

    「嘎嘣。」

    一鋤頭下去,碰見了硬傢伙,他趕緊蹲下來用手把土分開。

    一隻木頭盒子躍然眼前。

    他將盒子拿出來,又繼續在邊上挖了一會兒,沒東西了,倒是把樹根拋出來半截。

    把樹根埋進去,土重新填上。

    陳陽就坐在樹下面,打開木盒,裏面是一本厚厚的書。

    算不上書,是筆記本。

    一張張寫好後,用粗線穿釘,整理起來。

    他翻開一頁,頁面上是熟悉的師父的字跡。

    「修行先修身,遇事不亂,不急,不燥……」

    陳陽耐心的看。

    前面基本上都是師父的一些修行感悟,準確說,是對人生活着的感悟。

    其中夾雜着一些修行的方式,這完全就是師父這一生的修行記錄。

    「拳法通,則腿腳通,則兵器通,一通百通,重在基礎……」

    不知不覺,陳陽竟是將這厚厚一本都看完了。

    一抬頭,天色黑了,拿出手機,已經是凌晨三點。

    「時間過的真快。」

    他敲敲眉心,把書合上,站起來抻了抻身子。

    師傅這本修行手冊,寫的很多東西,一般人估計都得當做天書看。

    因為是隨筆記錄,想到哪裏寫到哪裏,很多地方都不通順,甚至突然的轉折,從天突然轉到地,讓人感到很莫名其妙。

    真正講述修行的地方,只佔據了極小的一段篇幅。

    大部分,都是通過文字,闡述修行的本質。

    奈何即使是以今虛的經歷,也很難通過這份筆觸去闡述的出來,講述的清楚。

    所以他不敢誤人子弟,只能儘量客觀去記錄下來。

    這一份手稿,對陳陽有着相當大的作用。

    第二天一早,陳陽起來。

    洗漱後,他翻開書本,重頭繼續看。

    昨天看的很多地方,都有點忘了。

    所以今天他看得格外認真,幾乎是逐字逐句的看。

    他將關於修煉的篇幅,摘抄下來,又將一些能夠理解的篇幅記錄下來。

    相輔相成,繼續重讀。

    第三天。

    陳陽此時已經將這本手稿看了七遍。

    書中所寫,他幾乎全部記住。

    不知不覺,也受到手稿的影響。

    此刻,他站在樹下,手裏握着骨劍,腦海中想到師父施展劍法時的畫面。

    又想到了關於修煉的篇幅中所寫。

    「一通百通,一法通,則萬法通。」

    「修行基礎最為重要。」

    陳陽覺得自己的基礎,不敢說躍居人上,至少也能幹掉一般的人。

    於是,他繼續開始練習刺劍。

    不論是宗慕華,還是今虛。

    他們對於修煉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一個連辟穀都沒完成的修士,即使從出生開始練習劍法,也不可能打贏一名無垢境的修士。

    但面對開竅的修士,卻有一戰之力。

    這是根本上的差距,是身體素質上的絕對差距,是不能用任何技巧所跨越的鴻溝。

    同樣。

    一名開竅修士,有機會戰勝無垢修士,但幾率極小,幾乎不存在。

    七竅之所以被稱為魚躍龍門,因為這個境界一旦跨過,整個人的生命層次都將向上跨越。

    這是靈魂與身體的共同升華。

    但魚躍龍門與無垢之間,還有一個過渡期。

    走過這一段,才算作真正的魚躍龍門,那時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將見識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會為之激動,顫慄。

    白天練劍,晚上,陳陽就一遍一遍,把這些看過了好幾遍的文字,重新拿出來繼續看。

    「沖竅時築基,精元溢而不散,是為根本,無垢之後,百日內可築基。」

    「潤七竅,滋筋骨,養陰神,一舉破七竅,魚躍此時海,龍門近咫尺。」

    這兩句話,陳陽看了上百遍。

    他沒太明白,沖竅時如何築基?

    他所了解的修行,每一個境界,都是一步一步的走過。

    中間沒有捷徑。

    可是師父不會無緣無故的寫這些東西。

    他既然這麼寫,必定有其道理。

    難道,在魚躍龍門之前,就可以開始築基?

    「提前潤七竅,便是築基?」

    「丹田可蘊藏的真氣有限,用來潤竅滋骨,哪裏還有多餘的用來沖竅?」

    陳陽撓着頭皮,陷入了沉思之中。

    ……

    「他的師父,是今虛?」

    宗慕華望着面前的李玄機,得知此事,驚訝不已。

    李玄機道:「我親眼所見。」

    遲疑了片刻,李玄機又道:「藥師,我不知道陳玄陽與你有什麼恩怨矛盾,但,看在今虛前輩的面子上,放過他吧。」

    如果今虛刻意編寫一本賬本,那麼,道門三成道士,都欠過今虛的人情。

    李玄機也不例外。

    即使沒有宗慕華的拜託,他若知曉陳陽與今虛的關係,那天的事情,他也會主動出面幫助。

    宗慕華搖頭:「矛盾沒有,機緣倒是有一份。」

    旋即目中突然有瘋狂之色涌動:「難怪如此優秀,竟是今虛的弟子。這份機緣,他不要,也得要!」

    機緣?

    李玄機十分懷疑。

    宗慕華這種人,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世界觀去看他。

    是非善惡,他自有一套理論。

    你說他邪惡,他卻受國家認可。

    否則豈能在這裏劃一片林區?

    這片林區,相當於國家贈送給他。

    宗慕華協助國家,鎮守這一片山河作為代價。

    你說他正義,這些年誤闖此地的修士有不少,除了最近的陳陽和龐松泉,沒有人活着走出這片地方。

    他行事必定有自己的一套方針。

    要說機緣,李玄機不信。

    災難還差不多。

    李玄機道:「月底,陳玄陽要去茅山道場爭奪名額,屆時有人要去找他麻煩。」

    宗慕華:「大致說說。」

    李玄機便將事情經過大致與他說一遍。

    聽完後,宗慕華道:「他可能解決?」

    李玄機:「難。」

    宗慕華道:「其中關鍵,是趙冠青?」

    「是。」

    「那只要抓住趙冠青,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哪有這麼容易。」

    李玄機道:「趙冠青此次下山,十有**,丹田已經恢復。你常年在山中,對這些事情不了解。趙冠青此人,極難對付。」

    宗慕華輕笑一聲:「區區廢人,丹田恢復又如何?」

    李玄機搖頭:「不可小覷,他當年未過而立之年,便已築基,這份資質,你可認同?」

    「哦?」宗慕華意外:「的確不錯。」

    旋即眼神思索:「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啊,倒也有資格,受我這一份機緣。」

    李玄機:「……」

    他真的很想問,你這機緣,到底是什麼破玩意兒?

    怎麼接受對象都如此的生冷不忌?

    「那是……聞紫元?」

    李玄機偏頭一看,在水潭邊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嗯。」宗慕華問:「趙冠青是什麼時候逃離的靈寶觀?」

    見他還不死心,李玄機心累道:「一個月了。」

    「他去過上真觀?」

    「去過。」

    「可有此人照片?」

    「沒有。」

    「可惜了。」宗慕華嘆了口氣。

    這類天才,絕對是最為合適的實驗人選。

    而且,他相信,若是能夠抓住趙冠青,他絕對有信心,讓對方心甘情願答應自己的誓言。

    比如,此刻正坐在岸邊,望着不斷激起水花的聞紫元。

    他便是快了。

    不過,宗慕華並不是很看好聞紫元。

    除了一個孔林聞家人的身份,他沒有什麼值得宗慕華關注的地方。

    這幾天,宗慕華發現藥蒲園的藥材,又少了。

    有人來偷藥材。

    而且,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一次性少了幾十株藥材,好在他需要的藥材都已經提前摘下。

    否則的話,他要發瘋。

    他猜測,偷藥的,很可能就是上次黑夜中潛藏的人影。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瞞過自己的眼睛,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藥材偷走。

    這些天,陳陽整個人的情緒,達到巔峰。

    他興奮,他激動。

    他大約明白了書中所說,提前築基的方式。

    所謂沖竅築基,指的是一舉衝破七竅,而非一竅一竅的開。

    就如當日陸寶升那般,一次性破七竅,魚躍龍門。

    想必,陸寶升也是隱約摸出了一絲門路來。

    否則的話,他明明擁有七竅全開的能力,為什麼一直都不去衝擊?

    如此想的話,一切就都能夠說得通了。

    至於一次沖開七竅,很簡單。

    用真氣去蘊養七竅,蘊養而非衝擊。

    陳陽如今已開四竅,太明白沖竅時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了。

    蘊養,則不一樣了。

    陳陽已經嘗試過,用真氣蘊養。

    期間過程非常的舒服,舒服的讓他不由自主的發出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讓人想入非非。

    以陳陽如今的道行,完全可以衝擊第五竅。

    不過他沒有這麼做。

    相反,他將已經開了的四竅,也重新蘊養。

    自從親眼看見陸寶升一次沖七竅後,他也想過這麼做。

    這一次,重新蘊養,時機到了,七竅重開。

    他猜測,一次性將七竅全部衝破,與單獨一條條的衝擊竅門,必然有着巨大的差別。

    這份差別,可能就是所謂的提前為築基打基礎。

    魚躍此時海,龍門近咫尺。

    說的,或許就是這個。

    但還需要他去親自驗證。

    白天,陳陽依舊練劍。

    不去貪多,每天只練習刺劍,最簡單最基礎的招式。

    晚飯之後,盤坐在樹下,靜靜的蘊養七竅。

    每天的休息時間只有不到三個小時。

    但他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精神飽滿。

    時間一晃便是臨近月底。

    陳無我幾人有些着急。

    陳陽怎麼還不回來?

    這都走了十多天了。

    眼看就要到月底,他該不會沒信心藏起來了吧?

    「月林叔叔,有人找玄陽叔叔。」

    陸初雨跑進來說道。

    「哎,來了。」

    月林嘆了一聲。

    自從陳陽離開那天,上真觀所有的事情,月林都交給了兩位師弟。

    至於其他人,則是專心的修煉。

    包括玄成。

    玄成丹田恢復,且本身底子就不差,龍血龍髓和藥材無限量供應。

    短短十來天的時間,他便是開始嘗試辟穀。

    奈何辟穀太難。

    曾經辟穀過一次,他比誰都要清楚這有多難。

    整個上真觀幾人,辟穀的,也就陳無我三人,加上陳陽。

    老黑算一個,大灰算半個。

    月林,如今與他的修行進度差不多。

    也處在辟穀階段,但想要跨過,所需的時間並不短。

    月林從道觀出來,看着外面的男人,覺着有一些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他仔細思索,眼前這人,忽然就與記憶中某個身影重疊。

    「梁兄。」月林上前打招呼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乃是梁仕文。

    他拱手道:「剛從山中出來,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他向後看看,問道:「玄陽在嗎?」

    月林搖頭:「他回陵山了。」

    「回了?」

    梁仕文問:「還回來嗎?」

    「這幾天就回來。」月林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梁仕文道:「玄陽說,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來穹山修行,修行之地任我挑選。」

    這種話也就是他。

    要換做徐凡等人過來,萬萬不可能這麼直接開口。

    畢竟名義上,穹山的歸屬權在道協,更在月林。

    月林又是上真觀住持。


    他這話,換個人,肯定會介意。

    但月林不介意。

    他聽陳陽說過。

    「沒問題。」月林道:「梁兄隨便挑一個地方,選好之後告訴我,我來幫你蓋一間屋子。」

    「蓋屋子就不必……」

    「蓋屋子要時間,這段時間,梁兄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在上真觀落腳。」

    「謝謝。」

    梁仕文立刻改口。

    他本來覺得蓋房子麻煩,耽誤時間。

    我輩修士,以地為床,以天為被,隨隨便便糊弄一下就可以了。

    不需要那麼多講究。

    但既然可以先在上真觀修行,他也就接受了這份好意。

    「他明天再不回來,我就去陵山找他。」

    道觀外面,正修煉中途休息的陳無我說道。

    幾人點點頭。

    陳陽離開的時間太久了。

    電話打了沒人接,短訊也不回。

    要不是最近風平浪靜,他們都懷疑陳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陳陽沒出事。

    他好的很。

    「嘭!」

    銀杏樹前立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樁。

    陳陽一劍刺出去,劍鋒輕鬆穿過一根木樁,將其洞穿。

    木樁上半部分瞬間炸開了。

    他望着破裂的木樁,微微蹙眉,不是很滿意。

    他走上去,盯着破碎的木樁部分,仔細看了好一會兒。

    「劍氣還是沒激發出來,能將木樁擊碎,憑藉的完全是劍鋒刺出一瞬間時,所產生的破壞力。」

    這與他預想,用劍氣將木樁內部震碎的效果,完全不同。

    他若有所思的抬起劍,閉上眼睛,做着輕輕刺出的動作。

    腦海之中浮現出師父出劍的畫面。

    既然師父能夠用自己的身體,激發劍氣,自己一定也可以。

    明知道這麼做一定行得通,但想要做到同樣的效果,卻困難非常。

    想要達到這種地步,需要經過不斷的努力。

    而且努力還不一定有用。

    首先方向上不能有所偏離,否則再多努力都沒用。

    這也是為什麼,陳陽連續練習了十天的刺劍。

    平均每天刺劍接近兩千次。

    每一劍,他都將狀態調整至最好,然後讓身體處在放鬆的狀態,然後猛地出劍。

    不斷的通過出劍,去調整出劍的姿態,讓自己的出劍,呈現至最完美。

    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刺劍,他也力求做到完美,不能容忍一丁點的缺點。

    如果只是單純應付,那麼他每天完全可以將刺劍的次數,翻兩三倍。

    但他沒有這麼做。

    那樣一來,就沒有意義了。

    「師父出劍時,真氣很自然的從丹田湧入劍中。」

    陳陽嘴裏輕聲自語,抬起劍,然後嘗試着,控制丹田中的真氣,向手臂輸去。

    真氣通過手臂時,陳陽清晰感覺到,這條手臂都微微發熱。

    每一根筋脈,血管,都受到真氣的浸潤。

    血液隱隱涌動。

    最終,真氣匯至手掌。

    他小心的呼吸着。

    真氣已經在手掌,這層皮膚之下。

    他可以下一秒就讓真氣從毛孔之中湧出。

    「噗!」

    心念一動,真氣從掌心湧出。

    沒有意料之中的向着骨劍之中灌入進去,而是在接觸空氣的一瞬間,就散掉了。

    陳陽齜了齜牙,這太難了。

    骨劍是媒介,一如符紙般的媒介。

    他可以做到虛空凝符,卻不能將真氣匯入骨劍。

    這二者不是一個概念。

    虛空凝符,只需要將真氣附着在指尖。

    雖然附着指尖的真氣,也會快速消散,可因為量小,他完全可以在丹田內的真氣全部耗盡之前,就完成一張虛空凝練的符篆。

    可是匯入骨劍之中,對真氣的掌控程度,已經不是上一個台階,而是十個,二十個台階。

    他才剛剛開四竅而已,身體素質的強度,根本沒有強大到輕鬆駕馭真氣的地步。

    今虛能夠輕輕鬆鬆就斬出劍氣,是因為他對身體的這份操控,精準到令人眼紅的地步。

    就算不是他的身體,也能很輕鬆的駕馭。

    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弄清楚問題所在,陳陽繼續刺劍。

    每一次刺劍,都將真氣匯入掌心,刺出的一瞬間,將真氣灌入古劍之中。

    完全陌生的修行方式,完全不應該是他這個階段應該做的事情。

    做起來,自然就慢,自然也難。

    但陳陽並不覺得麻煩,他耐得住寂寞,扛得住枯燥。

    傍晚時分。

    「嘭!」

    陳陽一劍刺出,木樁破碎。

    他看了一眼,搖搖頭,收劍,轉身向道觀走去。

    一個下午的修煉,雖然找到了問題所在,但想要完全的掌控,還是不容易。

    他現在已經可以將真氣灌入古劍,但依舊無法斬出劍氣。

    真氣灌入古劍,不到一秒鐘,立刻消散。

    不過這已經是極大的進步。

    只是他自己不這麼覺得。

    夜晚,陳陽盤膝,丹田之中的真氣不斷的向着七竅與臟腑連接的筋脈灌輸,滋養。

    在陵山道觀修行,最大的好處,就是源源不斷的真氣。

    正在建設中的道場,山中的靈氣濃郁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不清楚道場建設完成之後,是不是也是這樣。

    但至少現在,他享受到了這份讓人眼紅髮熱的待遇。

    他可以不用擔心真氣耗盡,也不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打坐恢復真氣。

    更不用浪費藥材丹丸。

    就可以很輕鬆的,一遍又一遍的去潤養七竅。

    他覺得,再過幾天,或許就可以嘗試衝擊七竅了。

    第二天一早。

    陳陽爬起來,用了兩分鐘的時間洗臉刷牙。

    接着去三座大殿上香,然後立刻出來開始繼續練劍。

    骨劍的劍鞘垂掛在陳陽的腰袢,陳陽的肌肉幾乎形成記憶,不用低頭去看,手一伸,劍柄抓在手裏,拔劍瞬間刺出。

    若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這一套拔劍刺出的流程,完美到挑不出刺。

    但陳陽知道,還是有點小瑕疵的。

    小瑕疵得繼續靠練習去彌補,非短時間能夠解決。

    下午時。

    陳無我從山下上來,他一路看見了太多的動物。

    「靠,這是野豬嗎?」

    「這什麼刺蝟?刺呢?刺呢?怎麼全是肉啊。」

    他一路驚訝的來到山頂,感覺三觀都受到衝擊。

    這都什麼動物啊。

    一個個肥的不行。

    關鍵是,他從這些動物身上,感覺到十足濃郁的靈氣。

    一個個豐滿的身體裏,就像是被人用針頭輸入了至純的靈氣,而非肥膘。

    「嘭!」

    剛踏上山頭,他就聽見一道爆裂的響聲。

    尋聲看去,見到陳陽站在一堆木樁前,不斷的重複刺劍的動作。

    「練劍練傻了吧……」

    「嘭!」

    剛說完,就見陳陽一劍刺出去,那根木樁頭部爆開,木屑四散飛舞。

    「咦~」

    陳無我眼睛一亮,輕咦一聲。

    這劍法,有點兒意思啊。

    不是單純靠蠻力了。

    竟然,有幾分道韻藏在其中。

    而且,出劍的速度非常快,這一套動作看似簡單。

    事實上卻很難。

    陳無我內心思索了一陣,發現,若是自己的話,好像都不一定能夠做到他這樣。

    陳陽全身心投入在練劍當中,完全沒注意到陳無我到來。

    剛剛一劍,已經有了幾分效果。

    他可以控制真氣,在骨劍中停留達到一秒鐘的時間。

    別小看一秒鐘。

    就是這一秒鐘,足以讓他將劍鋒刺入對方的身體裏。

    於是,從局外人角度看,陳陽刺劍一瞬間,骨劍上有一層淡淡的有形劍氣一閃而沒。

    就是這麼短暫的一秒的時間,陳陽切切實實的將劍氣斬出來了。

    他不斷的重複,但之後,劍氣卻沒有能夠斬出來。

    但陳陽絲毫不氣餒。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刺向第七根木樁時,劍氣再一次斬出。

    那根木樁碎成了齏粉。

    陳陽練的專心,陳無我看的入迷。

    足足一個小時,陳陽將最後一根木樁也刺穿。

    「系統,換木樁。」陳陽擦了一下額頭的汗。

    這會兒狀態正好,說不定就能徹底控制住這股真氣。

    但是,話音落下後,眼前的木樁還是被刺穿的破損狀態。

    絲毫沒有復原的跡象。

    「系統?」

    系統不搭理他。

    尼瑪,不會要收錢了吧?

    我可剛剛弄出一點效果,這個時候跟我收錢,太不講究了!

    「玄陽。」

    陳無我走過來。

    陳陽回頭,恍然大悟。

    難怪,原來有人來了。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

    陳無我送他兩個大白眼:「知道今天幾號了嗎?」

    「幾號?」

    陳陽還真不知道。

    這段時間修煉有點太用功,太入迷了。

    都忘記時間了。

    「二十八號了!」

    陳無我道:「按照時間,咱們今天就要去茅山道場準備,你倒好,待在這不肯回去了。」

    「都二十八號了?」

    陳陽一驚,時間過的這麼飛快嗎?

    沒怎麼注意啊。

    有十來天了?

    可自己怎麼還這麼差勁?

    到現在都還吊在刺劍上面。

    七竅潤的倒是差不多了,可以試着衝擊一下。

    他覺得自己要是能把七竅衝過,魚躍龍門,說不準就能更加快速的將真氣通過古劍,斬出劍氣來。

    「可以試一試。」陳陽若有所思。

    一不小心,陳陽就又沉寂在了自我幻想中。

    「你說什麼呢?」

    「哦,沒什麼。」

    「你等等我,我進去上炷香就走。」

    「我也去上香。」

    來了陵山道觀,不給今虛大前輩上一炷香,說得過去嗎?

    兩人上完香,從道觀出來。

    陳無我指着一堆木樁和地上一堆木屑:「你不打掃一下再走?」

    「不耽誤時間了,有時間再回來打掃吧。」

    陳陽有點不捨得。

    這裏的修行環境這麼好,要是能繼續修煉。

    不求多,就一年。

    哦不,半年。

    就半年,他確信自己絕對能夠熟練的斬出劍氣。

    劍氣不僅僅是好看,破壞力也相當恐怖。

    下山,陳陽看着陳無我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路邊一輛看着就讓人很有安全感的銀色麵包車,一下子就吸引了陳陽的目光。

    他快步走過去,撫摸着車屁股問:「這車哪裏來的?」

    「買的,不然偷的啊?」

    「車不錯,真不錯。」

    他看見車屁股後面的車標,五菱宏光。

    好車啊。

    能拉貨,能拉人,尋到個好的地方,還能開車過去修行。

    真是修行人士,修行居家的必備之車啊。

    「別摸了,趕緊上車。」

    陳陽坐在副駕駛,看着陳無我操控檔位的熟練動作,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學的開車?」

    「剛學的。」

    「剛學就能拿到證?」

    陳無我笑道:「你傻不傻?我們這種人,只要會開車,打個電話就能拿到證。」

    陳陽哦了一聲:「那回頭我也弄個駕照。」

    陳無我道:「龐松泉那夯貨,前兩年自己跑去學車,科二掛了三次,科三掛了五次。就他這樣的,有個真人的身份,道協都不敢給他證。這種人上路就是馬路殺手我跟你說。」

    「哦,對了,梁仕文來投靠你了。」

    「什麼時候來的?」

    「就昨天。」

    「還有呢?」

    「還有什麼?」

    「沒別人找我?」

    「沒了。」

    奇怪。

    梁仕文來了。

    徐凡呢?

    王仙芝那三個傢伙呢?

    說好過來,自己給他劃塊地,隨便修行。

    都新的一年一月底了,還沒見到人影。

    他們回到上真觀的時候,上真觀來了一位客人。

    開口就要找陳陽。

    陳陽不在這些天,找他的人不少。

    楊老每天都來,都是月林幫忙給他治療。

    楊老嘴上不好說什麼,但心裏還是更加偏向於陳陽幫自己治療。

    但陳陽最近太忙了,他又不好開口。

    還好自己的身體一直沒出什麼問題,他也就沒說什麼。

    「誰找我?」陳陽屁股都沒坐熱,喝了一口水便問。

    「一個女子。」月林眼神古怪:「很漂亮的女子。」

    「哦。」

    漂亮有什麼用?

    他對女人又不感興趣。

    女人哪裏有開道觀有意思,哪裏有修煉有意思。

    方青染不也是女人嗎?

    不也很漂亮嗎?

    對陳陽來說,方青染就是免費的勞動力,偶爾還能做陪練。

    這樣的女人,才最吸引陳陽。

    他來到待客廳,站在門口看見裏面的女子,有些愣神。

    月林說的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啊。

    你很難從她的五官上挑出一點瑕疵來。

    緊身牛仔褲,一雙白色板鞋,一件雪白色羽絨服。

    長發秀麗,烏黑髮亮。

    她正拿着手機,不知道是玩遊戲還是和人聊天。

    似是察覺到有人來了,抬頭那一刻,令人驚艷。

    陳陽走進來,微笑問道:「施主找我?」

    女子放下手機,極有禮貌的起身過來:「我叫沈世賢。」

    「沈施主……」

    「我奶奶想見你。」

    「你奶奶?」

    「嗯。」沈世賢道:「真人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去見一見奶奶。」

    陳陽搖頭:「抱歉,貧道最近都沒什麼時間。」

    他心裏暗想,或許是來請自己治病的吧。

    同時也苦惱。

    他有醫術,卻沒時間。

    月林他們還沒跟自己商量,有可能,他們今晚就得去茅山。

    時間上的確很難撇開。

    「那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說不準。」

    「真人是要去茅山道場對嗎?」

    陳陽驚訝,沈世賢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我也是修行中人。」

    陳陽問:「你奶奶找我,是什麼事情?」

    沈世賢白嫩小手一攤,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奶奶只說讓我來請你,沒說具體的事情。」

    「可以告知,你奶奶的名字嗎?」

    「曹淑青。」

    沒聽說過這人,陳陽道:「麻煩轉告一聲,最近一段時間,我都脫不開身,實在是抱歉了。」

    「沒關係。」沈世賢微笑道:「奶奶明白事理,你有事情脫不開身,總不能逼着你去吧。而且腿腳都在你身上,逼你也沒用。」

    陳陽也笑了。

    這女子性格很好,自己拒絕她,也沒有生氣。

    「咯。」沈世賢拿出一封請帖,交給他:「這是請帖,什麼時候你有時間了,就過來一趟。上面的電話是我的,來之前你給我打一通電話,我去接你。」

    「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我送送你。」

    「好。」

    沈世賢爽快答應。

    兩人出了道觀,向着山下走。

    沈世賢指着道路兩旁的樹林:「你這邊的環境真好,遊客也多,每天香火錢肯定很多吧?」

    「還可以。」

    「媽媽說,三教九流,也就道門還有點看頭,雖然也有些心思野的道士,但老一輩的道長總歸沒全部入土,年輕的道士也有很多有責任心的。別看現在佛門壓着你們,但長遠看,道門以後肯定是發展最好的。」

    「謝謝。」

    明明是大實話,但這話陳陽聽着有點不是滋味。

    長遠看,那得多遠?

    現階段都被人家壓着,以後真能超過嗎?

    放在以前,陳陽肯定覺得懸。

    現在,他覺得有那麼點希望。

    雖然他即將就要被那群真人針對,但他還是覺得有希望。

    有些事情得放大看,有些事情得縮小了看。

    不能混為一談。

    他相信那些真人心眼都不壞,要不然不會常年居在山中。

    這年頭誰不惜命?

    他們只是為了資源,並非多麼愛財。

    金錢對他們而言,只是資源。

    資源被陳陽攔腰截斷,換誰都得生氣。

    但這事情他必須要做,風氣太差,必須改掉。

    至於以後怎麼安撫這群真人,以後再說。

    等到明面上的阻礙都解決了,道門才有資格去爭一爭未來。



第930章 月底,道場在即【一萬字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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