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題詩

作品:《才子配佳人

    這少年明亮雙目看向小僕,輕輕頷首,便隨着小僕走向門可羅雀的街巷。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少年手中握着一把金色摺扇,眼睛往周圍淡淡地望着街市上的事物,目之所及一片古屋庭院,忽而看到了在街角處一個簡陋的攤位上瑟瑟發抖的中年書生。少年想定是離家到京城來赴考的考生,因沒有錢財只能靠代筆賣文為生,但是京城是當朝頂級人才與收藏家的聚集地,怎麼會輕易看上連功名都未考取的書生的文章,又怎麼會看上這些異鄉人的詩文?

    少年見那書生儒雅的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臂膀,像是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力量,雙腳急促地來回跺着,企圖暖和一些,可是單薄的粗布衣物和已經爛了一個小洞的草鞋,怎麼能抵禦這寒冬的冷風?少年俊眉微皺,於心不忍,落落大方地來到攤位,不知是何意圖。

    那書生見有人來,以為是買字畫,立刻忘卻了寒冷的折磨,眼中散發着無與倫比的炙熱,那種能得到金錢的炙熱。雖然他不是那種貪婪物慾的人,但是為了生計,他不得不靠自己的優勢、自己最可能掙到錢的方法來謀生。生活很不幸,越是努力,越是貧困。

    「公子,賞臉看看詩詞文章吧。」

    少年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對生存的渴望,他悄然一笑,安靜美好,讓人感覺很安心。

    「可否能為公子題詩一首?」

    「題詩?」那書生很疑惑,仔細一想,這不就是不給錢嗎?他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都已經食不果腹了,想着心下很是憤懣,但是讀書人怎麼能只有這點度量?於是他沒有再說話,想聽聽少年怎麼說。

    「對!」少年眉眼含笑,「在下借公子紙墨題詩一首,贈與公子。」

    那書生有些不想同意,這紙張都是自己用最後的積蓄買來的,如果連一首詩都賣不出去,還再搭紙墨進去?唉,算了,反正也掙不了多少錢了,還在乎這一張紙嗎?

    「既然這樣,那請公子下筆。」書生鋪好紙張,為少年研墨。

    少年提起毛筆,待墨沾均勻,骨骼分明又不乏修長的右手帶着毛筆移到紙面,手腕有力的轉動着。只見筆尖窸窸窣窣在紙上跳舞,如龍舞蛇躍、駿馬奔騰、雄鷹展翅、兔跳魚游,看的書生與這常年伴隨少年身旁的小僕都鴉雀無聲、目瞪口呆。

    少年收筆,滿意一笑,看着旁邊一張寫着一首詩的字紙,「拿這副換可好?」

    「好,公子請便。」書生一改剛才的面容,看來是自己不識貨,別看這少年年紀小,可實力非凡。

    正在他思考的當空,少年已經讓小僕拿起那首詩離開了。

    書生立刻拿起來那張紙觀看,

    「吾本憑翅棲上枝,怎是空手進草庵?

    心志不高仍堅定,豈非鴸鳥眼能看?

    非吃狂輩嗟來米,不想無傷口裏言。

    自顧自家房上瓦,何看他人舍邊檐?


    眼觀土犬上青天,手握拙弗畫世間。

    異地求學還倚老,不當秦驚黑室錢?

    吾是人間惆悵客,汝若殘花敗柳顏。

    非比杜公蟾桂巧,只因生計侍身安。」

    書生邊讀邊讚嘆,眉宇間皆是讚賞傾慕,待書生看到下面的落款時,眼睛立刻流光溢彩,趕緊望向少年離去的方向,卻發現少年與小僕早已杳無音訊,剛剛他們的到來竟然像一個夢一樣不真實,但這首詩確實在自己紙。書生面露感激,激動地跑到攤位前朝着少年離開的方向撲通跪地,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口裏祈禱道:「恩人啊,恩人啊,希望恩人全家都能平安。」

    幾天後,書生這裏的人陸續不絕,顧客都是慕名為他題詩的那人而來,買他一首詩文便能看那少年的真跡。書生有了足夠的錢財,在一間客棧住下,研讀到深夜,終於考中了狀元,但由於身份還是低下,不敢輕易向少年府中拜謝,他奮發向上,只為有一天有能力去拜謝他。

    題詩少年從五歲起,每天第一聲雞鳴就會被一位教書先生叫起來讀書習字。這位教書先生德高望重、博學多才,人稱胥先生。

    少年的阿瑪將胥先生請來到府上做門客,卻無意中看見年級尚小的少年在書房學着大人的樣子在百~萬\小!說籍,還搖頭晃腦的,有模有樣。

    胥先生心生感慨,覺得這少年是可造之材,於是像老爺提出教授少年學問。胥先生教導少年,書必讀百遍背百遍,字定寫百遍,日千字不止,兩旬一幅畫作。

    少年也很聽話,很聰明,不經常外出,但是府上來客甚多,客人見了在亭間背書舞劍的少年都很吃驚,對他讚不絕口,出府就會到處宣揚,能見到少年的都是京城很有名望的大人物,這慢慢也就成了京城鄉紳文人、甚至大臣們的地位高低的標準。

    他們對外說少年相貌十分好看,簡直不像是人間的俗人,修養很高,才多識廣,慢慢地少年就變成了京城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少年到十四歲時,胥先生對他說,「師責成矣,汝自浩瀚。」接着胥先生就請見少年的阿瑪,道:「在下無能,教不了了……」

    胥先生說完便離開了府,做了學子監的教書先生,但是少年依舊有時間就去學子監找胥先生,聽他的課,與他探討學問。

    少年依舊雞鳴則起,更落而安,早起晨讀,晚臥而書,又在吳太傅的教導下,學習騎射。

    吳太傅是太子太傅,尋常都是為當朝太子長訣指導騎射。

    這一切都那麼的尋常安靜,但是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生活無聊,反而覺得很充實,外面的傳聞他也聽到過,都說他是天才,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拿什麼換來的詩名,又拿什麼換來的才華,那是整整十年的時光。

    少年由小僕引着進了一家府邸,這府邸莊嚴大氣,氣勢恢宏,正門掛着一塊兩字匾額,題有「華府」二字。

    華府分三路,分別由多個四合院組成,中路的三棟建築是府邸的主體,一是大殿,二是後殿,三是延樓,華府的最後部分是花園。

    這就是當朝四大元老之一的華冉的府邸,而這少年,便是其子華容長,年方十六。

    華容長天生聰穎,又偏好學習,不似他家公子遊樂玩耍,所以練得一身好武功,背得一口好詩,自小就是華冉的驕傲。

    再有就是他的樣貌,越長越出眾,眼睛明亮清澈,五官精緻,京中無人能比。不過,宮裏的皇太子與他不相上下。皇太子名長訣,雖然年齡同容長一般大,但已頗有治國之儀,正義善良,做事果斷決絕將來肯定會是一位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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