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憶來的男人

作品:《這是本王看上的

    度過了煎熬的一個時辰,下課的鐘聲一響,早就做好準備的林憶來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離了學堂。

    只是,本打算躲回宿舍的林憶來,卻在書院裏迷路了。這書院房間長得都一樣,她繞了好幾圈才找到自己的住處,等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沒想到白宴已經翹着二郎腿坐在床上等着她了。

    「來了啊?」白宴的聲音懶懶地,氣音綿長極盡挑逗,聽得人一陣心煩意亂。

    林憶來心驚膽戰地看着他:「你來做什麼?」

    「你說呢?」

    她說個鬼啊。

    林憶來看着他,想起之前兩人的種種傳言,不管怎麼說氣勢上不能輸,「你想幹嘛你自己沒數?」

    白宴被她的話一堵,臉上故作的輕鬆險些崩塌。

    「林憶來?你沒死夠?」

    「我活得好好的,幹嘛要死?」

    「呵……」白宴背靠着桌子上輕扣着桌面,篤定道:「你不是林憶來吧。」

    林憶來聳然一驚,以為是他看出來了什麼:「我當然是林憶來啊。」

    「既然是,你還敢來送死?戲挺足的啊。」

    不是戲足,是她真的不知道之前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

    傳言版本太多,實在難辨真假,而且按理說她之前對他那樣了,他見着她應該不是這麼個態度吧?

    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是提刀直接幹嗎?或者眼不見心不煩離她遠點了?

    他怎麼還有閒情逸緻來找她?

    莫不是他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林憶來一陣惡寒,「白宴,咱兩算了吧。」

    「算?」白宴挑眉,簡直都被她氣笑了,她都跑江北來了,她好意思跟他說算?

    誰算誰啊?

    能要點臉不?

    整得好像是他陰魂不散纏着她似的。

    明明整天說愛他的人,是她吧!

    明明一見面就對他寬衣解帶的人,也是她吧!

    白宴當即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林憶來猛地被他拽住,一時沒控制好自己,下意識的一個過肩摔就把他丟了出去。

    看着白宴被她砸到地上,林憶來心裏咯噔一聲。

    完了完了完了。

    她這個條件反射的弧度有點太大了。

    說好了日天日地的小霸王的嘛,他怎麼一丟就出去了啊!

    他這麼弱雞會顯得她存在感太強的啊!

    房間裏有片刻的安靜。

    白宴躺在地上,似乎有些沒有從被她丟出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半晌,他才揉着屁股站了起來,清瘦的五官里透着嗖嗖地涼意:「可以啊,幾個月不見動手能力變強了。」

    想起自己應該有的人設,林憶來立馬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哎喲,這就是一個誤會嘛。人家也不想的啦。」

    白宴被她噁心了一下,「說人話!」

    「這個不是人話你還能聽得懂呀?哇,你好厲害喲。我要給你鼓掌掌。」

    白宴覺得前天的飯都在肚子裏翻湧,當即一跺腳,把鞋子上突出來的小刀拿了下來。

    「你再給我陰陽怪氣的,我就在你身上開個洞。」

    嗎的,新人設感覺好難立住啊。

    做個溫柔的小白兔簡直太難了!

    林憶來當即老實,「哥們,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白宴看了一眼剛才被咯到變得青紫的手,黑白分明的眸仁將女生的身影噙住,看來她還不打算說實話了。

    過了片刻,白宴薄唇輕揚,帶着戲謔的笑意解開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大半個胸膛。

    林憶來嚇了一跳,想起之前關於白宴的傳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可是在女生宿舍,他……他脫衣服幹嘛?

    林憶來急忙抓緊自己的衣服往後退,莫不是他要把她睡了一雪前恥?

    「好漢,我們有話動嘴不動手!」

    白宴輕哼了一聲,伸出手去。

    林憶來後退着還沒等她站穩,手上突然一緊,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她頭頂上略帶興味的聲音輕輕震着她貼靠的胸膛,眼前一個紋身在乾淨的肌膚下面顯得尤其刺眼,「林憶來,你覺得這叫誤會?」

    林憶來瞄了一眼紋身的位置,上面歪七扭八的紋着:「林憶來的男人」幾個大字。


    林憶來有些站不穩,這身體的原主人是他媽的得多瘋啊!

    哪紋不好在人家胸口紋這個!

    她咋不紋林憶來到此一游啊!

    「對不起。」林憶來突然很是同情地看了看白宴。

    白宴愣了一下,她誠懇的語氣卻讓他心裏七上八下的,顯然有點沒法接受她居然會道歉這個事實,一句對不起就夠了?

    「你還紋了一個地方,要不要也觀摩一下?」白宴再次將她拽進了懷裏,林憶來長這麼大第一次距離一個男人這麼近,整個心跳都快得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了,後背的汗層層往外冒,下意識的兩手急忙按住了他,聲音都在發抖,「難道屁股上也有嗎?」

    「想起來了?」白宴眼角微垂,俊朗的五官帶着挑釁的味道,疏離地將她推到了一邊。

    風裏突起的涼意吹得林憶來有些怔忪,怪不得白宴這麼恨她了。

    簡直喪心病狂慘無人道!

    她不死都難平他的心頭恨啊!

    她實在無法想像原主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在白宴的身上紋下這幾個字的。

    「紋都紋了,要不然再紋個別的遮過去吧?」林憶來好心提議,這幾個字實在紋得太醜了。

    「不要。我要留着提醒我自己。」

    「提醒什麼?」

    白宴看着她,似笑非笑,「於彼之痛,百倍奉還。」

    林憶來愣住,漂亮的臉蛋瞬間緊繃起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這梁子算是解不了了。他現在沒手起刀落了結她,已經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但既然話已至此,林憶來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中三個月以來的困惑,「那個……我到底有沒有睡過你?」

    白宴聞聲身體一僵,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收,那雙漆黑的眸子盛滿了冰雪般的涼意,「林憶來,你是想要再死一次?」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宿舍外,女孩子們的打鬧聲稀稀拉拉的傳了進來。

    房間裏沉鬱的氣氛被這陣吵鬧聲打破,白宴側身,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慵懶冷淡的樣子,指了指地上的一個小包:「林同學,把那包東西給我放上來。」

    林憶來莫名其妙,他還使喚起她來了,「你自己有手。」

    白宴怔住,林憶來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吧?哪次不是恨不得連他拉屎都要跟着遞紙給他擦屁股的?

    但從見面到現在,她已經拒絕他三次了?

    「我怎麼就這麼不信你是林憶來呢?」白宴抱手打量着她,始終無法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掛鈎。

    林憶來也沒了耐心,反正說啥都不行,那還囉嗦什麼,直接硬槓吧。

    「你想怎樣?」

    白宴冷笑着看向林憶來,果然裝不下去了。

    很好。

    白宴嘴角輕輕勾起:「好說,把我的太子妃找回來,我跟你一筆勾銷。」

    堂堂太子都找不到,她又上哪兒去找呢?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林憶來坦白。

    「不知道?」白宴笑得肩膀都在發抖,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着無限風情:「林憶來,我要是告訴別人,你是還魂屍?你覺得你會怎麼個死法?……你說是五馬分屍還是千刀萬剮呢?」

    林憶來後背一涼,現在她惡名遠播,就算說自己不是還魂屍,估計也沒人信。

    林憶來把握不准白宴的脾性,真把他惹毛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縱然搓火,小霸王還是不能得罪的。

    「哈哈哈……同學之間要相親相愛,咱們何必呢是吧,來,你的包。」林憶來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從來不給自己製造更多的麻煩,當即換上一臉溫柔和煦的笑容將地上的小包放到了床上,對於他的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畢竟,她有點無法確定白宴到底是詐她的,還是真知道這麼一回事。

    反正,謹慎點總是好的。

    白宴看到她這前後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態度頗為意外,明明不情願的要死,卻還是假裝出很乖巧懂事的樣子,她林憶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狗腿了?

    雖然她還是那個林憶來,但好像又不是那個林憶來。

    這種莫名的好奇感像貓爪一樣撓在心口,而他竟然覺得還挺好玩的?

    一種想看看她能演到什麼時候的玩笑心情瞬間蔓延而來。

    白宴笑意疏懶地抬眼,一派舉止灑脫地看向她:「好了,你可以滾了。」

    林憶來深吸一口氣,盡力忍住脾氣沒有發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的房間吧。」

    「這間宿舍我要了。」

    「這是女生宿舍。」

    「我知道啊。」白宴落滿星辰的眼底一片妖嬈:「我就喜歡女生宿舍。」

    「那我住哪兒?」

    「關我什麼事?」白宴笑得千嬌百媚,一個轉身直接躺床上去了。

    林憶來看着他那麼怡然自得的樣子簡直都要被氣炸了,可是畢竟是她錯在先,想了想因為她這前肉身主人的迫害,他不僅丟了老婆,還丟了太子之位,他故意整她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現在還被他揪着這個小辮子。

    算了,林憶來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出去,惹不起她躲總行了吧。

    房間的門重新關上。

    白宴緩慢地睜開了眼,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心裏有種怪異的失落情緒稍縱即逝,但僅僅只是一瞬,他看向剛才被她抱起來的行李,一腳踹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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