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作品:《箭令

    九娘聽到李文的解釋有些不可思議,只能將疑惑留在心中。

    「阿文,這位是籠煙姑娘。」

    「見過籠煙姑娘,紅花在姑娘身邊可還好?」

    「紅花,你認識她?」

    看到女神沒有認出自己有些失望,不過想到那天女神好像沒有看到自己,便有釋然了

    「紅花在來盛榮城的路上入了賊窩,我路見不平就出手相助把她就下來了,前日紅花被惡霸逼入水中,我心有不忍,便又救了她上岸。雖然得罪了那個惡霸而在盛榮城活不下去,但是我也不後悔,然後紅花就跟着姑娘走了。」李文故作鎮定,不過言語中不忘突出自己英雄事跡,倒是大大方方的樣子。

    「哦?那個文哥兒說的就是你啊,聽說她妹妹在找你咧,那個文通公子又怎麼了讓你在盛榮城活不下去?」籠煙對李文很有好感,這個人熱心腸和那些鬥雞走狗的紈絝不一樣。

    李文把文通攪黃自己工作,又動用關係讓自己弟弟沒有了戶籍,以及主事吞了自己銀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籠煙聽了果然憤怒不已,對文通這個紈絝更加看不上,也擔心文通要加害李文。

    「放心,籠煙,我可不只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文弱公子,我打架很厲害呢,他要是敢來,我一定打他落花流水。」

    「阿文,你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一個寡婦,但是能幫忙我一定不推託的。」九娘看着李文,然後對籠煙說,「不是要去布施嗎,我們把事情落實好吧?」

    「阿文,那我和九娘有事要先出去了,有時間在聚吧!」

    「你們布施是因為那些難民嗎?我和那些百姓是一路來的。」

    「嗯,聽說城外已經餓死人了,現在城內的難民也在被驅逐,城中就只有杜家和郭家準備開倉放糧食,郡守和城主,城中的商賈,世家還不是都驕奢、聲色犬馬,哪有人來管呢?」籠煙斂了斂眉,冷聲道出那些世家的難看的嘴臉,撫了撫衣擺起身。

    「一起吧,我懂點醫術,這些難民在路上天災的,老人小孩定有得病了的。你們兩個如花似玉姑娘,也要一個男子保護啊!」李文笑了笑,真誠的看着九娘和玉樹。

    籠煙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九娘也覺得可以,本來她就覺得兩個女子去那些地方不安全,這下可好了。

    「我們一起出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李文向狗剩他們不知道該多麼擔心呢,我一夜未歸。

    「嗯,走吧明天早上我們在西門等你。」

    回到巷子,果然狗剩他們着急的等着,聽說狗剩和黃書昨天又到那個主事那裏去了一趟,沒有找到人,今天準備出門轉轉,找人的,還好李文回來了,不然狗剩不急瘋不可。

    大家都沒有吃飯李文三人去外邊吃早飯,邊打聽難民的事情,聽說昨天就不應許難民進城了,那些在城內滯留的難民乞丐也被驅逐出去了城外已經有了千來人的的難民,那些難民都人心惶惶的,餓死人了。

    「戶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大哥也不要放在心上了,都是那個該死的文通公子,還有那個紅花,遇見她們兩姐妹都很倒霉。大不了我們回到棋盤山種田自給自足。」

    狗剩一臉陰鬱,恐怕對那兩人心中恨極了,昨天找到那個主事,被他老婆說漏嘴才知道原來自己大哥昨晚上去找他們辦戶籍去了,聽其語氣恐怕大哥的事情並不順暢,詢之不果之後被主事的人找來的人打走的,還好二哥好像會武功,當然這些狗剩沒有告訴李文。

    「無論怎麼樣都要在這裏待下去,我們總不能待在山裏,況且萬一那個殺人兇手又來了怎麼辦,而且狗剩,你也大了要上學堂了。」李文喝了口稀飯,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來錢的辦法,心中打定了注意。

    「上學堂,我上什麼學堂,看我不把那些城中小孩打的哭爹喊娘的,而且那些城中的人也看不起我們這些種田的人。」狗剩歪着腦袋,一臉的無所謂。

    看了看狗剩,算了等以後再說吧,李文看着黃書,等有住處了,還是少讓他出來晃,聽說那天的兩隊人馬都是朝着賊匪山去的。

    因為和籠煙有約,李文早早出來了,帶着狗剩來到西大門,門口官兵愈加增多,檢查也更加仔細,李文想是不是那些人有線索了?

    眼前是一座寺廟,牆上有些壁畫,寺廟的尖頂,還有香爐,石碑,廟外的幾個頭上搭着布盤着腿的石刻菩薩。山門前除了錚錚蛙聲,就是李文低低的喘氣聲,甚至李文還看見了在空中飛舞的飛蛾。但是就是這麼令人放鬆的夏日景色李文才不安。這時間才七點鐘左右,這座寺廟並不殘破,但是卻沒有和尚們的念經聲,山門大開着,門口處,門根裏面,一點燭火也沒有,廟裏沉陷了一般。

    李文定了定神,把手中的武器握好,做好防衛的姿勢。抬腳跨進門欄,一聲不響,李文側着身子,這裏是過道,前面按格局應該是天王殿,果真在微光中看見氣勢凌然的四大天王,置於三尺佛台,再走一步,李文猛地往回退了一步。


    我靠,腳下是什麼東西,軟軟的,就像踩着人體一樣。大晚上的這些和尚有打地鋪的習慣?李文站着,發現不對勁,李文彎腰趨身向前查看,先前或許太過緊張所以並沒有聞着什麼味道,現在杵近了一看,一股子血腥味直面撲來。李文摸了摸死者,手腕兒處有佛珠,是和尚,屍體並沒有僵硬,但是血已經乾的凝固了,應該白天天已經死了。或許兇手就是今天那一批人。

    李文從屍體旁走過,穿門而過,內有流水環繞,走廊,踏上台階,雖說李文也見慣了死人,但是那些人都是病人,無關殺戮,而這次的殺戮還和自己有關,李文深深為自己小命擔憂。人命在任何時候都不值錢,而這個這裏,李文沒有任何依仗,又攤上了這件大事,或許明天自己就和這些和尚一樣,成為刀下的一個無名鬼。

    台階上的法壇,長一米左右的香爐,遍是香燭,還有一個水池,寺里除了流水潺潺聲,再無其他。

    大雄寶殿上的血腥味更濃,李文經過大殿一路踢到了好幾具屍體,李文一面念着阿彌陀佛,一面向裏面前進。進去了發現裏面沒有人了,李文拿着手機的電筒,找來蠟燭,嗤啦一聲,四周暈染着黃色的火光,李文拿着燭火,返回大殿,大殿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十來個人,有方丈,念經法師,還有一些小沙彌,有的小和尚看起來才十來歲,而階梯下的那個和尚大概是打雜的,旁邊倒着掃帚。

    這些人都是被一劍封喉的,看來兇手的身手很好。轉身看着大殿上那個牆壁上比人還高的釋迦牟利佛,金碧輝煌,一臉慈眉善目,一臉的高高在上,李文,看了看,彎了彎嘴角,沒有什麼表情,進入休息的禪臥,懷着對未來的膽戰心驚,把手術刀放在枕邊,進入睡眠。

    第二日,李文八點了才起床,或許是太過疲倦。昨天晚上黑漆漆的沒有發現,現在天亮了,李文才發現自己布鞋上沾滿了血跡,一路出門,走到洗漱的水缸處李文把自己的鞋子整理乾淨,雖說經歷了半夜驚魂,但是李文的肚子還是誠實的開始抗議了。

    到小廚房裏面覓食了,發現有幾個硬饅頭,天氣太熱米飯已經餿的不能吃了,李文和着冷水,隨便解決了早飯,總算肚子有了飽腹感,剩下的饅頭打包帶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一頓正經飯吃。

    雨後寺廟內的慘狀便不多說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泡的發白,各個都死不瞑目。

    看了看時間上午九點過了,李文出了寺門,對着寺門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九十度彎腰做輯,心中默念,「為了我的小命,不能給你們收屍,十分抱歉,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平安吉順了,兇手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回來修繕寺廟,請人超度你們罷,走好。」語罷,轉身下山。

    清幽的石梯古道,左右兩旁搖曳着榆樹,景色看着十分怡人,太陽在右手邊普照着大地。山下可見農家田野,小溪蜿蜒曲折,漸漸消失。

    李文並不打算從正路下山。李文走寺廟右手邊的樹林裏下山,林子裏,好歹有樹木的遮擋。

    下山的路程十分順利,李文扒開遮擋着自己視線的樹枝,悄悄的摸進村莊裏。村莊不大,且屋子都是泥築的,地面的泥巴曬得發白有些乾裂。當目光所及的牆角處,李文的站着不動,目光也不能移開,終究還是發生了和寺廟裏相同的事情。那是一個孩子,倒在地上,血也留在了地上,乾涸的行成黑紅色的泥土。我想這個村子沒有活人了。

    李文想或許,那些殺人狂魔或許還沒有走,李文沿着土牆的背後走過去,打算在這裏再待一天。

    籬院內草木深深,野草已經長到了屋門口,角落裏面一堆瓦礫,這間屋子看起來年久失修,蜘蛛網到處都是,門聯也破爛了,應該沒有人住了,所以這裏應該沒有死人。李文推開門裏面有桌椅,牆壁上掛着關公,右手邊是廚房,左手應該是臥室。李文把屋內幾間房掃視一翻,甚是滿意,準備出門摘些驅蚊草葉子,以備晚上用。

    沿着石板向莊田走去,經過一戶戶農家門口,田間的農作物已經熟了,絲瓜黃瓜在架子上排滿了一溜,有雞有鵝悠閒的溜達覓食,若是忽略那些屍體,這倒是一副美麗的農家景象。

    「爹娘,還有三姑二嬸,三伯,四伯,王家爺嬸,小六,柱子,小花你們安心去吧,我以我姓林發誓,一定會殺死天下的道士。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男孩

    李文經過一戶農家院子,看見院門口插着點燃不久的一炷香,是點亮死人去陰劍的路,有人活着,按照理說李文不應該讓人知道他出現在這個山頭過,這樣很危險。

    李文推開院門,一聲不響經過院子,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正絮絮叨叨的燒着紙錢。

    男孩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恭謹的跪着在堂前念往生經,唐屋內擺着三具屍體,想是男孩的親人吧。兩株燭火的燭光悠悠的照在男孩的臉上,其間悲痛自是不能形容的。

    「狗剩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反正大家都是沒父沒母的孩子,奶娘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加上一個狗剩也不多,這下哥哥弟弟都齊整了。

    李文純粹就是打下手的,外加護花使者,此時城中對難民還是很重視,各個家族皆派了官家施粥米糧,不少家族都是有大夫坐鎮,所以基本上沒有李文什麼事情,李文幫忙抓藥,期間還看見過甘草一次,見他提着大包小包的,想必是替青醫的採購的罷。

    邱郡守見韋居安他們進門,不理睬,仿佛看入了神。

    邱明珠不依,走上前拉着邱家老爹的衣袖,嬌聲道,「爹,居安他們來了。」

    「放肆,辦公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這麼亂闖。」邱老爹看着邱明珠不爭氣的樣子瞪了眼睛,一甩手,冷哼道,「那個誰來了?」

    邱郡守仿佛沒有看見韋居安一樣,把玩着手中的瓷。韋居安他這是給自己擺官威,不過韋居安從小地位卑微,雖然心中傲骨,但是向來會看臉色,只要有利莫說跪下,就是跪舔都沒有為題,只是心中暗自幾下,將來報復回去。

    衣擺微微向上提,對着邱郡守下跪,齊晟倒是站在一旁,瞧着場面沒有提韋居安出頭。

    「韋居安,拜見邱郡守。」匍匐下地。靜靜的他發話。

    「哦,韋居安啊!」郡守心中冷哼一聲,抬起眼,眼光斜着瞟了一眼黎廣笑,「跪下之人,是何身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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