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作品:《寵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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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妾之後

    此為防盜章  鄭喜雲聽了差點跳起來, 道,「好哇,清清,你居然在這裏給我下絆子。」上前就要擰李清珮的鼻子,卻是被她避開。

    兩個人一頓笑鬧, 史飛卻是好脾氣的笑看着。

    等着天色漸晚,兩個人就此別過,鄭喜雲不舍的道,「真想邀你到家裏坐一坐,只是天色已經晚了,再不回去就行路艱難了。」

    李清珮也很是不舍,日方長。」

    看着鄭喜雲漸行漸遠的背影,李清珮忽然就覺得她自己這一生當真是幸運的, 母親依然健在,安康喜樂, 還有這麼一個至交好友可以暢談,人生一世, 也不過如此吧?

    上了馬車,李清珮原本就有些醉酒, 這一晃蕩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正睡的香甜, 忽然間就聽到旁邊的彩蝶說道, 「小姐, 醒醒, 不好了,出事了。」

    李清珮嚇了一跳,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見馬車內點着一盞瓜皮燈,燈光昏暗,將彩蝶面上的焦慮清晰的印了出來,道,「何事?」

    &姐剛才睡了過去,馬車一路就到了關河口,恰好有了路障,不知道怎麼一顆大樹擋在了路中央,好多行人被擋在那邊,好在前面有一輛馬車,帶着十幾個護衛,像是有些功夫,又是壯年的漢子,齊心協力把那路障給移開了。」彩蝶又道,「只是前前後後拖了快半個時辰,那雪原本就下的大,又加上早上的積雪,差不多已經一尺來厚了。」

    李清珮打開帘子往外瞧,外面漆黑一片,卻是因為地上覆蓋着雪,顯出輕微的白光來,借着這光線,李清珮可以看到那雪花就跟被盆子盛住,然後往下面倒一樣,實在是有些壯觀。

    彩蝶繼續說道,「原本也能走,但是這雪越下越大,三叔說還是找個地方借宿穩妥一點。」彩蝶說道三叔就是李三。

    李清珮點頭,道,「三叔做事向來穩妥,想來也是該如此。」又道,「可是有合適的地方?」

    李清珮知道李三既然這般說了,那肯定就是找到住的地方了。

    彩蝶道,「三叔說前面正好有個村子,三叔有個堂哥住在這邊,正好借宿在他們家,只是有些簡陋,怕是委屈小姐了。」

    李清珮一邊笑着一邊對着外面說道,「又不是沒吃過苦,哪裏就那般嬌貴了。」這話顯然是對着李三說的。

    李三聽了這話才是把提着一顆心放了下來,當初決定和李清珮一道出府,也是因為覺得李清珮雖是一女子,但是做事果決,又有情有意義,且出手闊綽,與其在王府里等着李清珮走後,分給不知道的旁人打雜,還不如就這般捨棄了看似繁花似錦,但實則對他們這些沒法出頭的下人們來說有些過於高深的王府。

    如今也不過幾個月,李三越發覺得自己做的對了,日子過的悠閒富足,就是郭氏待他們也很和氣,再也不用在王府那般戰戰兢兢的,怕是不小心冒犯了貴人,一不小心就是屍骨無存。

    心裏這般想着,態度也就越發恭敬了一些,李三道,「委屈小姐了。」

    李三趕着馬車從官道上下來,走了一條小路,不過一刻鐘就停了下來道,「小姐,到地方了。」

    彩蝶先下了馬車,之後就扶着李清珮下來,外面白茫茫一片,寒風刺骨,馬車停在了一處宅院前,雖不及大戶人家的氣派,倒也白牆黑瓦乾淨整齊。

    有個年約四旬的婦人聞訊跑出來,見面就直接開口道,「幾位是來借宿的吧?實在是對不住了,今日暴雪,路上雪厚,許多人都涌到了我們村上借宿,如今我們家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借出去了。」

    婦人說這話剛巧看到李三來,立時就露出驚喜的神色,改口說道,「三爺?您怎麼來了?」之後馬上就反應過來,道,「三爺,您也是來借宿的?」

    李三皺眉,道,「正是,這是我們家小姐,家裏已經有人借宿了?」

    婦人領着李清珮等人了到了屋裏,出來一個和李三長的頗為想像的中南男子來,看到李三,笑着喊道,「三哥,你怎麼來了?」上前不由分說就握住了李三的手,顯得很是親厚的樣子。「快進來,外面冷。」

    等着落了座,有婦人端了茶來,李三的堂弟李凌說道,「要是早點知道你要來,說什麼也要給你們留下房間,現在卻是真的沒有地方了,家裏一共五間房子,那位客人要去了三間,就剩下兩間,是堂屋和東廂房,我和孩子他娘,今天準備窩在堂屋裏對付一覺,老大和老二,還有幾個孩子,媳婦子都窩在東邊的房間裏。」

    &哥,你跟我們住在堂屋,隨便在地上弄個鋪蓋卷,倒也過得去,可是你們家小姐可是金貴着呢,受不得這個苦,我剛才叫孩他娘去問問村里還有誰家有空房間,要是找到,叫人過去收拾乾淨一些,委屈你們小姐住一晚,你看可行」李凌說這話,那愧疚的目光卻是朝着李清珮而來。

    李三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小姐,你看這樣可行嗎?」

    李清珮笑着道,「本就是叨擾了,還這般設想周到,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凌這才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來,他們家人多,卻只有三畝地,平日裏沒少受過李三的救濟,就是現在這住的大瓦房也是他資助了一半的錢蓋的,早就聽說李三跟了一個好東家,吃穿皆是不愁,他還想着,等着幾個孫女大了,看看能不能在府里找個活兒干,如今正好遇到,正是獻殷勤的時候,卻是遇到這種不湊巧的事情。

    其實李凌也想過讓另外一個客人把房間讓出來,只是那人帶着十幾個護衛,個個膀大腰圓的,看着就嚇人,他又受了豐厚的房錢,自是不敢去說的。

    正說這話,一個穿着錦緞厚棉襖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她掃了掃頭上的雪,冷的直搓手,道,「當家的,不行了,我去問過,今天來的路人恁多,我們村子也就十幾戶人家,實在是沒地方了。」


    李凌心下一沉,屋內一時就顯得有些壓抑。

    李清珮見李凌這般為難,痛快的起身道,「多謝了,我且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心裏卻是想着,實在不行就窩在馬車了呆一夜,給手爐重新換了炭,倒也不是挨不過去。

    李三聽了嚇一跳,道,「不可,不可!」

    李凌見李三這般恐慌,下了狠心,道,「李小姐,你且等等,我去找那位客人商量商量,能不能勻出一件屋子來。」雖然那些人看着很是不好說話,但是這位李小姐他也得罪不起。

    李清珮想了想,悄聲吩咐彩蝶,道,「你且跟着去,錢由我們出好了。」因為聽說他們已經收了這些客人的錢,李清珮就想讓彩蝶補上。

    彩蝶有些擔憂的跟着去來,卻是歡天喜地的回來的,後面還跟着一個男子,他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夾棉袍子,戴着一頂灰色的狼皮帽子,見到李清珮微微一笑,道,「李小姐,可是許久未見了,您可安好?」

    &管事!」李清珮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熟人,很是詫異的問道,「您怎麼在這裏?」

    &是來接我們老爺的,結果半路遇到的雪,這才臨時找到了借宿的地方。」王管事顯得很是高興,「竟在這裏遇到了小姐,真是緣分。」

    &和彩蝶就住我那件屋子好了,正好我們老爺不太舒服,需要人伺候,那屋子我不一定能住上。」

    這時候再客氣那就是矯情了,李清珮很是感激的道,「多謝王總管了。」又帶着幾分擔憂的說道,「趙爺是哪裏不舒服?我聽彩蝶說,您說趙爺要去那長白山垂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難道染了風寒?」

    這時候最容易得就是感冒了。

    王管事聽了愁眉苦臉的說道,「上次風寒還沒好利索就上了路,正是去了那天寒地凍的長白山,剛才我瞧着我們老爺……,臉都被吹紅了,一咳嗽起來,地動山搖的,還不肯吃藥!」

    王管事和李清珮一家已經頗為相熟了,又加上王管事特意的親近,這些話讓李清珮聽來,居然沒有一點讓人覺得突兀。

    &有帶裹了糖皮的丸子的藥嗎?」

    李清珮瞧着紅漆海棠花紋的食盒,打開了蓋子,馬上就有烤鹿肉的香味撲鼻而來,想來也是剛做的,頓時就覺得胃口大開。

    她早上和中午都吃的極為清淡,且量少,這會兒看到這般可口的鹿肉當真是饞了,只是強忍着,對着彩蝶道,「我們倒是遇到了好心人,要是旁人,恐怕早就鬧起來了,嘟嘟也不可能安然回來。」語氣里掩飾不住的感激之情。

    李清珮又想到路上那男子不聲不響,但是十分內斂沉穩的行事做派,不免生出幾分好感來,道,「看來,我要找個機會親自登門賠罪去了。」

    &人,您瞧,這不是太醫署的藥嗎?」彩蝶看到旁邊還有個盒子,便是打開來,裏面卻是放了一排,一共六粒的藥丸。

    藥丸的是用蜜蠟封起來的,上面寫了個太醫署的專用的太字,還在下角蓋了一個李昌榮的私章來。

    &昌榮?」李清珮也看到了字,道,「這不是太醫署的太醫署令嗎?這位趙老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可以得到李昌榮的藥丸。」

    李昌榮雖然是太醫署令,但今年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了,除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等貴人,已經沒有人可以驚動他了,更不要說這樣親手秘制的藥丸子,那就是更難得了。

    李清珮很是疑惑,想着這位趙老爺到底是什麼人。

    秦王府這邊張燈結綵,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等着夜色寂靜,賓客散去,秦王穿着一件大紅色的緙絲喜服踏入了洞房內,長几上點着龍鳳喜燭,將屋內都侵染上喜氣的紅,他看到床上端坐一身影纖細的女子,蓋着紅色的蓋頭,下面的流蘇隨着從半開的窗欞吹進來的夜風,微微晃動,根根都挑動着他的心神。

    一個年約四旬,打扮很是得體的婆子上前,笑着說道,「王爺,奴婢是王妃的奶母,夫家姓康。」

    秦王點頭,道,「康嬤嬤,王妃初來乍到,想來多有恐慌,有勞康嬤嬤照顧着,這是一點心意。」這話說完看到身後跟隨的丫鬟遞了給荷包給康嬤嬤。

    康嬤嬤自然看不上這一點銀子,但是這是秦王給她和王妃的體面,歡天喜地的拿了道,「多謝王爺,祝王爺和王妃早生貴子。」說完走到王妃馮婉貞跟前,悄聲叮嚀道,「王妃,您可是要伺候好王爺,不可意氣用事,奴婢先退下了。」

    馮婉貞顯然有些緊張,但還是溫聲應道,「奶母,我曉得了。」

    等着洞房內只剩下秦王和馮婉貞,他掀開了紅蓋頭,看到嬌羞的新嫁娘羞澀的朝着他笑了笑,燈下女子氣質婉約,眉眼動人,簡直無可挑剔,可是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心裏剛才那一點的激動一點點的散去,只餘下沙漠中的荒蕪來一般的空冷來。

    馮婉貞早就聽說秦王性情內斂,有些冷漠,但是她想着那是因為旁人沒有走到他身邊去,如今他們是最親密的夫妻,以後也會是他孩子的母親,他早晚也會把她放到心裏去的。

    努力忽略掉秦王毫無波瀾的目光,道,「王爺,要不要妾身伺候王爺漱洗。」

    兩個人都出身顯貴,自然不會自己親手做這種事,這不過是馮婉貞想要貼近彼此而說的客套話。

    但是顯然奏效了,馮婉貞見到秦王溫和的道,「這種事還是讓下人去做吧,想來王妃今日也是累了,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進宮謝恩。」

    這婚事是太后親點的,少不得要進宮應酬,要是換做李清珮,恐怕就會歪着腦袋問秦王,「妾身穿什麼合適?早上會還來得及吃早膳嗎,要不要藏一些糕點在衣袖裏,皇帝陛下凶不凶……」問的問題顯得很是愚蠢,可是她目光明亮,帶着少女似的坦誠,讓你覺得心裏憐愛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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