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讓他們走？」嘴角流着血，臉腫了半邊的鄺副市長扶着牆站起身來，一群大小官員一擁而上，把這位海津市的大爺扶住。

    卓遠轉過身去：「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記得很清楚，你讓那些特種兵把槍給你，端着槍就進屋裏突突突了，我就一愣神的功夫，你行啊，足球隊被你打死一半，我們這兒還有兩個警察被你打傷。你知道這是多大的責任嗎？我不管你是調查組還是特種兵，無論你什麼身份，這件事你休想一走了之。」鄺副市長義憤填膺的喝道：「這是嚴重的國際外交事件，我背不起，你個芝麻綠豆的玩意，你更扛不起。來人，把他武器給我下了，關押起來。」

    卓遠苦笑一聲，自己在和宋容弼打生打死，憑着靈氣苦苦死守最後關口，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宋容弼居然出現了失誤，但也是在生死關頭走一個來回。那麼多人泥塑木雕待在原地，放在鄺副市長口中就是一愣神的功夫。

    或許他永遠也不知道，如果他一愣神的時候，卓遠這副身軀被宋容弼佔據，整個海津市今夜就是人間地獄。

    卓遠伸手到十三隊長身邊：「手槍給我。」

    「他要暴力抗法。」鄺副市長立刻躲在人群之後，指着卓遠叫道：「快抓住他。」

    「好煩。」卓遠接過手槍，如今他已是金丹期，炬目之下無所遁形，手槍舉起，遙指鄺副市長，頓時那群人作鳥獸散。

    「卓遠，別開槍。」通道上頭急匆匆跑下來一群人，為首的便是調查組凌一鳴。

    他身後跟隨大隊人馬，包括海津市政府和警局諸多領導都在。凌一鳴看到卓遠拿槍對着鄺副市長，也是大吃一驚，處理第一序列事件，傷亡大家是可以理解的，要是卓遠現在把那個胖子一槍崩了，那可真是難以處理。

    凌一鳴搶上前，一把摁住手槍，卻發現手槍保險都沒拉開。

    「我不會殺人的。」卓遠淡淡的說道：「好煩，我想看看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而已。」

    凌一鳴鬆了口氣，低聲問道：「事情怎麼樣？」

    卓遠沉默了一會兒：「我要和首長直接通話。」

    「你瘋了？我也沒資格讓你和首長直接對話啊？」凌一鳴明顯感覺到卓遠的情緒有些暴躁，就像一團火在腳底下，分分鐘可能燃燒起來，他趕緊接着說道：「我先給首長的熊秘書打個電話，看首長是不是還在忙公務，是否願意接聽你的電話？」

    鄺副市長沒聽見兩人在巴拉什麼，見到卓遠的領導來了，立刻跑過去，堵在凌一鳴的身前：「這是你帶的兵啊？好大的膽子，我且不說他今天晚上惹的麻煩，就說剛才拿槍指着我，知道嗎？這叫意圖謀殺，不對，應該叫謀殺未遂。我知道你們部隊的，這種事肯定不會給地方處理，但我會追究到底，這小子肯定要上軍事法庭，判他槍斃。」

    「是不是挺煩？」卓遠問道。

    凌一鳴緩緩點頭，陡然間兩支鐵腿踹出，鄺副市長如同一頭肥豬再度飛出丈許。

    「傻逼！」兩人異口同聲罵了句，再收回各自踢出去的腿，相視一笑。

    凌一鳴接二連三的下達命令，走到一旁去打電話，約莫等了七八分鐘，這才向卓遠招招手，把手機遞到卓遠手中：「等會是首長跟你通話，他剛剛和一個外國代表團處理完公務，很疲憊，你不要隨便說話。」

    「明白了。」卓遠接過手機，又等了一會兒，聽見一聲：「喂，是小凌同志嗎？」

    「報告首長，我是調查組下屬戰刀特種兵團參謀、特勤局高級特工海津特派員，卓遠。」

    那邊傳來很沉穩的聲音：「是小卓啊，辛苦了！」

    卓遠差點就潛意識說了聲為人民服務，不過還是忍住了，說道：「首長辛苦。我有重要情況匯報。」

    可以聽得出首長的聲音帶着絲絲疲憊，卻還是渾厚有力也不失和藹可親。

    「首長，剛剛我擊斃了韓國足球隊的球員宋容弼。他是被魔界的夜魔附體……」卓遠很仔細的把剛才的情況給解釋了一遍，補充道：「在魔界，夜魔是屬於高等生物，它們這個族群數量不多，但是成長起來很可怕，動動念頭，瞬息間可以把無數人納入它們的幻境，要死要活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我想，既然棒子們都出現了夜魔，很可能我國也會出現。」

    「那有辦法預先發現它們嗎？」首長問道。

    卓遠想了想：「目前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實際上當兩個維度交匯的時候，除了普通的魔靈，還有一些高等的魔物進入人類的世界。夜魔是其中一種強大生物。不過，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越是強大的，數量就越少。不然的話，無法維持食物鏈啊！」

    「哈哈，小卓同志的學習不錯嘛。」首長贊道：「這個夜魔的情況，還是由調查組凌一鳴負責，從國外得到的信息，其他國家並沒有出現類似情況。再說，你說的是兩個維度的交匯，就像江河匯入大海，一個出海口嘛，並不可能把一條大江部倒進海水。這是個緩慢的過程，我們還有準備戰鬥的時間！」

    「首長說得是。」

    「善後的問題，我會安排相關部門的同志們去處理。小卓，我代表今天海津體育館的所有群眾警察官兵，感謝你！」

    「首長過獎了。」

    「你讓凌一鳴接電話。」

    「首長再見。」

    卓遠把電話遞給凌一鳴，轉身就要走。凌一鳴趕緊伸手拉住卓遠的胳膊，連連眨眼，意思是你這是要去哪？

    「情況我已經和首長交代過了，我現在很累，想回家睡覺，你善後，有什麼事兒明天聯繫我行不行？」卓遠意興闌珊的甩開凌一鳴的手掌，漫步離開。

    凌一鳴對着遠處的十三隊長做了幾個手勢，隊長敬禮，跟在卓遠身後，是要開車把他送回去。

    卓遠的q7已經在燕靈雨的駕駛下，回到了天豪公寓。這位特工之花臉色非常複雜，板着臉從停車場衝進電梯，按下了十八樓的按鈕。一會兒功夫，又從電梯門直衝到公寓內，進了門急匆匆的殺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狠狠的洗了把臉。

    帶着滿臉水滴，燕靈雨緩緩走出衛生間，像是清醒了一點，整個人摔進沙發里，抓起抱枕又重重摔了出去。

    「秦鎮永，你這個王八蛋。」燕靈雨用力摔打着抱枕：「想要害死老娘啊。當校長就了不起是嗎？老娘不幹了！」

    「這都是特麼什麼人啊？高麗棒子神神叨叨的，那個卓遠更加可怕，手指頭戳戳就把人戳死了，你在少林寺練過一指禪嗎？」

    「百十號特警就被孫猴子用了定身法，動都不動一下。拿的衝鋒鎗裝的是假子彈吧，老娘突突突打了幾百發子彈出去，加起來五槍打在人身上。沒個屁用！」

    燕靈雨想想更加憤怒，索性把抱枕丟到陽台上，大罵：「來勾搭卓遠，秦鎮永老王八蛋你知道他會不會用手指頭戳我？不行，這事不能幹了，走，馬上走！」

    燕靈雨一陣陣後怕，說時遲那時快已經打開衣櫃抓個行李箱出來，把自己的衣服隨便塞了幾件進去，可能會暴露身份的裝備也都給塞進去，這才定下神來，在屋裏摸索了半天，找到一包煙，顫抖的手指頭捏着煙嘴，在嘴邊戳了好幾下才送入口中，滿屋子找不到打火機，索性跑到廚房，打開天然氣灶，算是給點上了。

    深深的抽了幾口煙，燕靈雨摁滅煙頭，緊咬銀牙，提着行李箱就沖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打開，燕靈雨正要進去，一抬頭卻看到卓遠就站在電梯門口。

    「怎麼了？大晚上的要出去？還提着箱子？」卓遠皺了皺眉頭：「去哪兒啊？」

    「想去哪就去哪。」燕靈雨低着頭就要擠進去，卻被卓遠一把拉了回來。

    燕靈雨如遭雷擊，箱子丟在地上連退好幾步，一臉緊張的看着卓遠：「你別碰我，離我遠點，你伸手幹什麼，不要戳我……」

    卓遠沒好氣的攤開手掌：「我的車鑰匙呢？」

    「哦，在屋裏。」燕靈雨從口袋裏取出門卡，丟在卓遠手中：「自己去拿。」

    「那你沒門卡怎麼下電梯啊？」卓遠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腦門：「發燒了？簡直神志不清嘛。」

    燕靈雨又急忙躲開：「告訴你了不要碰我，去拿鑰匙。走！」

    卓遠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走到房門，進了屋就看到一片凌亂，衣服雜物丟的到處都是。找了一會兒，才在沙發的座墊縫隙里找到了車鑰匙。

    卓遠轉身坐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剛才你沒有隨着人群走，你留在體育館，看到了什麼？」

    燕靈雨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解釋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你不知道，不會這麼怕我。」卓遠淡淡的說道：「請你保密，這件事，是不能對外傳的。」

    「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燕靈雨小聲說道，她看到卓遠臉色漸漸冷了起來，不禁有些膽寒，低聲說道：「大家同學一場，你不會殺我滅口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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