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誰可為將

作品:《重生之趙武天下

    「聽說是你要拜見某家。筆下樂  www.bixiale.com」甘茂看着眼前跪坐的男子,眼神帶着懷疑。這幾日雖然攻城不輟,但是櫟陽畢竟是個大城,自己的後勤又被人騷擾,所以一直沒有什麼起色。不過通過這兩日從成立逃出來的百姓傳來的消息,櫟陽城裏也是餓殍滿地,糧食斷絕,顯然就在這兩日了。

    今日一早,他尚未擊鼓聚將,卻聽得有人來報,說是有一名櫟陽儒生求見,說是有攻城求保自策獻上。甘茂本不予理會,卻轉念一想,儒生所謂攻城也就算了,這求保又是何意,這才允了其前來相見。

    「正是。」

    「汝如何稱呼?」

    「張祿。」

    張祿?甘茂想了半天,沒想過那裏見過此人,想必是真的沒見過吧。

    「你所言之攻城求保之策,到底是何意?」甘茂問道,「放心,只要你的計策能夠成功,某自然會保你無虞。」

    「將軍恐怕誤會了。」張祿,也就是范睢說道,「某所謂攻城自保之策,非為了在下,而是為了將軍啊。」

    「笑話。」甘茂冷笑着說道,「如你所言,某家麾下帶甲之士數萬,糧草用之無盡,卻有性命之虞,豈不是危言聳聽?」

    眾將聽之哈哈大笑,兩旁的士卒已經準備將他推出去斬首示眾了。

    「張祿」微微一笑,絲毫沒有生氣,待眾人笑的差不多了,才緩緩說道:「將軍需要在下多言嗎?莫非將軍自己毫無準備?」

    甘茂不是那種自負自大之人,他見張祿如此篤定,似乎真的有這種可能,便好整以暇的說道:「願聞其詳。」

    張祿不慌不忙,看了一下兩邊的秦國將士,對着甘茂使了一個眼色。甘茂心中一突,略一思忖,便讓眾人退下,只留的他和張祿兩人。眾人心想張祿手無縛雞之力,想必也無法對武藝高超的甘茂造成危害,也就遵命退了出去。

    「現在,先生可以說了。」甘茂指着空蕩蕩的帥帳說道。

    張祿雙手背在身後,挺起胸膛,一副先生的做派,完全把甘茂當做一個垂髫童子。甘茂雖有怒意,卻也沒有多言,心想若是此人只不過危言聳聽,就立刻將其格殺。

    「將軍之禍,非在櫟陽。」張祿伸出手,指着南方的天空說道,「而是咸陽啊。」

    櫟陽陷落,秦國的王位爭奪戰落下帷幕,公子稷終於打敗了他的兄弟,成為了新的秦王。

    在凱旋的儀式上,秦王稷對手下的功臣大肆封賞,甘茂,白起這樣的將領自然首當其衝,就是魏冉、羋戎等人,也受到了嬴稷的賞賜,可以說,這這一次宣告自己王位勝利的大會。

    甘茂站在朝臣們的前列,小心瞧着眾人對魏冉的羨慕,心中恐怕早就在醞釀如何去討好這個新貴了吧。也對,如今樗里疾的軍隊也被調撥給了魏冉,整個咸陽內外的秦軍都是魏冉的麾下,可以說只要魏冉造反,任何人都無還手之力。

    而自己如今凱旋而還,嬴稷除了封賞之外,再無表示,反而將白起明升暗降,調到櫟陽任守將去了。自己看似風光的背後,已經如臨深淵了。

    他不由得想起昨日張祿對他說的:「如今的咸陽城,已經是處處殺着,步步險地了。」

    「左相以為如何?」贏稷問道。

    甘茂臉色一赧,垂手回道:「臣下以為,韓國使者所言,並非全無道理。以如今趙國之勢力,雖然說吞併韓國有些言過其實,但是將上黨控制在其手中,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而一旦上黨落入趙國手中,韓魏兩國就成為其砧上之肉,任人宰割了。是以如何應對趙國,的確應該好好籌劃一番。」

    「左相的意思,是贊同將武遂還給韓國?」嬴稷問道。

    「其實也並非是還給韓國。如今能與我秦國匹敵者,無非趙楚齊三家而已。而楚國和齊國,一個非易於之輩,一個遠在他處,與其捨近求遠,倒不如將重心放在趙國。」877好書網


    「何況趙國狼子野心,吞併韓魏之心昭然若揭,此刻若是能夠打擊趙國,自然是再好不過。」

    嬴稷沒有應答,從他心裏來說,趙國對他也算是有情有義,如今更是慨然將其釋放回秦國,成為秦王,就這一分情誼,自己還是心念着的。如果要和趙國開戰,他私心是反對的。

    還沒等公子稷開口,坐在他身後珠簾之內的羋八子悠悠說道:「左相之言,甚有道理。大王不應該以個人感情,來決定國家大事,此乃小人之見。」

    公子稷只能說道:「是。」

    「不過,如今我秦國大亂剛平,元氣大傷,如此和趙國鬥氣,殊為不智。況且韓國人毫無主見,唯唯諾諾。今日有求於我,則倍加奉承,他日受到蠱惑,又反傷於我,如此小人之舉,實非我所仰賴。」

    眾人對於韓國的反覆之舉同樣也並不感冒,是以對羋八子之言,覺得甚是有理。

    「臣下有一言。」樗里疾越眾而出。

    「右相可明言。」

    「韓國雖然不可相交,趙國亦要多多防備,否則人心不足,趙國下個目標誰知道會不會是我秦國呢?」他先向贏稷行了一禮,又隱隱朝贏稷身後的羋八子行了一禮,「大王和太后既然不願意得罪趙國,不妨我秦國先行佈局之策,再圖他法。如此既可以緩解了韓國的窘境,又能先趙國不着痕跡的表達秦國的態度,且不會傷了我大秦元氣。」

    贏稷一聽,大為高興,心想着能夠如此最好,否則自己就像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了,以後還怎麼安心當秦國的大王呢?不像贏稷如此天真和單純,羋八子語氣謹慎的問道:「果有此策?計將安出?」眾人也是一臉迷惑,不知道樗里疾打的什麼主意,只有甘茂眼前一亮。

    「臣下不敢虛言。」樗里疾說道,「臣下之意,此時正好是攻打蒲坂的好機會。若是能夠攻下蒲坂,一則將對我河西諸地形成保護,從此大河東西,盡可隨我大秦出入;二來威脅軹關陘,進逼上黨,同時對宜陽進行協同,一旦有事,便可越大河南下馳援;最重要的是,如此趙國即便是對我秦國此舉產生怨懟,也無計可施,畢竟如今蒲坂是魏國的城邑。趙王就是目中無人,也斷然不會有所行動的。」

    樗里疾說完,眾人紛紛權衡其中利弊,不得不說,樗里疾此策還真的有一舉數得之效果。蒲坂本就是秦國必爭之地,趁此機會拿下,倒也並無不可。於是殿下諸人,紛紛響應。

    羋八子細細思慮一番,倒也覺得此事頗為可行,「如此,此役將何人前往可行?」

    眾人互相望了望,最後把目光聚焦在甘茂身上。倒是甘茂古井無波,似乎並不在意。

    「左相治軍有方,如今又剿滅叛軍,大勝而還,這領兵出征一事,汝意如何?」羋八子笑着說道。

    甘茂越眾而出,拱手應道:「太后信任,茂雖披肝瀝膽,不敢報之萬一。然而三年在外,傷病頻繁。此去蒲坂,雖有心,唯力不能至,有負大王和太后之知遇。」

    「那左相以為,當以何人為帥尚可?」

    甘茂略一沉吟,緩緩說道:「咸陽將軍魏冉熟讀兵法,治軍也是頗有一番能力。若是能夠統率大軍出征,對方當如土雞瓦狗,蒲坂旦夕可平。」

    這番話其實正中羋八子下懷,他巴不得讓魏冉通過這次機會在軍中樹立起威望,好取代甘茂,既然甘茂願意做這個順水人情,她如何不喜。再看看魏冉,雖然沒有手舞足蹈,但是眼神中的那份渴求,真是掩飾都掩飾不了。

    「不行。」嬴稷突然插嘴說道,「魏冉雖然頗有韜略,但是統率大軍,經驗尚且不足,如此大事,不能兒戲。」說着,他回頭對羋八子說道:「何況如今咸陽城中尚有叛黨黨羽潛伏,若沒有魏將軍在側,某實乃安心。」

    羋八子聽嬴稷之言,也知道他所說並非虛言。若是魏冉去了前線,咸陽將軍一職除了甘茂恐怕誰都不合適,即便是讓別人擔當了這個職務,依着甘茂的聲譽,恐怕也不能鉗制。可惜羋戎等人還是太過年輕,資歷太少,和甘茂、樗里疾等人比起來根本毫無優勢。

    莫非,真的要讓甘茂領兵出征?只怕最後功勞越來越大,最後尾大不掉啊。

    「右相以為如何?」

    樗里疾低頭不言,卻早就把幾人之間的情緒估摸的一清二楚。羋八子是希望借這次出征提升魏冉等人的資歷,以後好取甘茂而代之;嬴稷的想法則和羋八子相反;至於甘茂,樗里疾有些納悶,按說以他的性格,是決然不會拒絕的,如今嬴稷剛剛繼位,他要是為了保全自己,就應該多多表現才行,可是為何他要與嬴稷對着幹呢?莫非真的以為羋八子會重用他?絕對不會,樗里疾非常肯定這一點,他瞅了一眼甘茂,忽然心頭一動,莫非此君在以退為進?

    「太后,大王所言當是正理。」樗里疾說道,「如今最重者,非是開疆拓土,而是先鞏固我大秦元氣,方能無往而不利。大王剛剛繼位,宵小在側莫不窺測神器,是以咸陽防務至關重要。魏將軍剛剛整軍完備,就要改弦更張,恐怕並非好事。」

    「蒲坂乃是魏國要塞,大秦和魏國紛爭多年,互有勝負。如今左相正值壯年,正是統率三軍,開疆拓土之際。而魏將軍晚學後輩,也正是揣摩學習,意圖奮進之時。如此說來,還是當左相為帥甚是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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