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撓了撓花白的眉毛，冷冷地道：「你都準備畢業考核了，連這麼簡單的靈力運用都不會？我都說了，你是註定無法成為御靈人的，不如現在就走吧。」

    霍羽請求道：「無論如何，畢業考核請讓我試一試。」

    「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斷嗎？」伊迪眉頭一皺。

    「可是……」

    伊迪冷哼一聲，從台上走下來，步伐如風，轉眼間便來到霍羽面前，手輕輕地在桌子上一按，迸發出一道青芒，那是渾厚的靈力具象化的體現，霍羽的桌子轟然倒塌。

    伊迪冷聲道：「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我說你不行，你就不行。」

    被如此當眾羞辱，換做任何一個人早就怒不可遏了！

    可霍羽忍耐着，寬鬆的袖子底下，拳頭緊緊握着，因為用力過度而輕微顫抖，指甲刺入皮肉帶來鑽心的痛。

    「校長，請給我一次機會。」霍羽說。

    「機會是留給那些有天賦的人的！」伊迪說，「你什麼都不是？拿什麼麼來換這個機會？那還不如現在就給我滾，反正你也沒辦法通過考核，純粹浪費時間，難道說你想到了作弊的辦法？大家說是嗎？」

    「哈哈哈哈……」不出意外，伊迪這番話引起全班哄堂大笑。

    「請給我一次機會。」霍羽仿佛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伊迪眯起眼睛，靜靜審視霍羽十幾秒，才說冷冷地道：「這樣吧，我也算寬容的人，別說不給你機會，你現在就給我去打掃演武場，並且負責接下來一個月演武場的衛生，否則滾出學校，聽明白了嗎？」

    「明白。」霍羽點點頭，在全班譏笑的目光注視下，離開課室前往演武場。

    ……

    黃昏時分，演武場。

    「嘿。」楊茜從身後拍了下霍羽。

    「你怎麼來了？」

    「下課了來看看你嘛，沒想到這破學校連校長也是這幅德行。」

    今天上午的事，楊茜都看在眼裏。

    「上樑不正下樑歪嘛。」霍羽調侃道。

    「哈哈。」楊茜贊同道，「是的，我也這麼覺得。」

    隨即，楊茜嘆了口氣，「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還在想今天上午的事情嗎？」

    「不是。」霍羽搖搖頭，「我在想畢業考核的事情。」

    楊茜看了看空蕩蕩的演武場，指了指邊緣的石階，溫柔一笑，「反正伊迪都走了，過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霍羽點點頭，兩人來到演武場觀看席，在石階上挨着坐下。

    「其實考核的事情不用想太多。」楊茜說，「順其自然就好。」

    「你看過我們學校歷年的靈榜嗎？你知道每年有幾個人通過考核嗎？」霍羽自問自答說道，「每年全部學生都能順利通過考核，除了極個別的，比如我。」

    楊茜搖搖頭，「但並不是所有通過考核的人都成功覺醒靈脈啊。」

    「我知道，成為御靈人有三大關卡，可我不想在第一關就被攔下。」霍羽眼睛裏蕩漾着堅韌和執着，「無論如何，都不能！」

    「我看過學校的靈榜。」楊茜說，「上面記錄了歷年成功覺醒靈脈的學生，每年只有那麼幾個，你應該也知道的吧，每年只有四五個，而且這幾年越來越少了，去年甚至只有一個人成功覺醒了靈脈。」

    這些事情霍羽當然清楚，學校有一個靈榜，每年成功覺醒靈脈的學生都會登上榜單。

    而去年的靈榜，確確實實只有一個孤獨的名字——彡簫。

    彡簫是學校的精神偶像之一，在他們大部分人還在研究怎麼修煉靈力時，彡簫的靈力已經達了百分之百，放眼整個奧術帝國，都算是百年罕見的天才。

    彡簫十二歲那年便被送往教廷，成為教廷百年來最年輕的靈脈覺醒者。覺醒靈脈後便前往帝都威利城的國家御靈人學院深造，也是秋澤鎮歷史上唯一一位被國家御靈人學院招收的人。

    說起來可笑，霍羽還曾經幼稚地幻想過，某一天，彡簫會帶着一隊人來發掘他的天賦。也許就在考核的時候，天空落下一道閃電，接着出現一隊人，他們或身披戰甲，或長袍加身，全都背着叫不出名字的武器，走起路來鏗鏘作響，然後帶頭的彡簫恭敬地說，霍羽大人，抱歉這個時候才來接你，戰爭就要爆發了，靈脈大陸需要你。然後他們會給霍羽披上同樣的長袍，遞上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武器，簇擁着他，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離開，使用空間靈術的傢伙早已經準備好了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的空間蟲洞。那時候無論是伊迪、雷蒙德還是所有學生，都只能呆呆地看着霍羽的背影。

    「我說，你真的甘心這樣過一輩子當嗎？」楊茜忽然說。

    霍羽一愣，轉頭便看見楊茜神秘兮兮的笑容。

    「什意思？」霍羽感到奇怪。

    楊茜笑道：「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就幫你一把吧。」

    「這麼說……你有辦法！」霍羽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當然。」楊茜忽然壓低聲音，「我知道有一個東西，能讓你百分百通過考核，毫無懸念。」

    「是什麼？」

    楊茜與霍羽相視一眼。

    「是靈丹。」

    「靈丹！」霍羽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眾所周知，靈丹是無價之寶，是由天地間自然誕生的奇珍異草淬鍊而成，有着十分神奇的功效。

    更誇張的說法是，頂級靈丹能活死人肉白骨！

    霍羽曾經聽那些從麥城來的商客說，一顆低級的靈丹，在市面上要賣到一百萬黑市幣（靈脈大陸通用貨幣），相當於一座小城市半年的稅收了。

    「對，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楊茜臉色嚴肅起來，「我知道此刻在我們鎮上，就藏着一顆。」

    「是什麼靈丹？」

    「聚靈丹。」楊茜一臉認真的神色，「雖然只是九品靈丹，但也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在一個月內提升十點靈力，你吃掉就能順利通過考核了，讓那先嘲諷你的人刮目相看。」

    「原來是聚靈丹……」

    聚靈丹，霍羽也聽說過，就是專門為還沒覺醒靈脈的人準備的，讓那些天賦不足之人，也能達到超高天賦，從而提高靈脈覺醒幾率。

    如果靈力達到一百，像彡簫那樣，覺醒靈脈的幾率將是百分之百！

    這足以讓無數天賦平庸的人垂涎不已。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家族有實力，分分鐘鍾能用錢砸出一個御靈人！

    靈脈大陸就是如此發展，大家族人才輩出，永遠不用擔心衰落，平民，永遠都只能是平民。

    說不稀罕是假的，霍羽正是急需這種丹藥的人，但理智告訴霍羽，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