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從哪個省批發的？」田橙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廖勇身上，廖勇沒想到她會繼續追問，一時啞口。

    方行正笑着走來，「看姐姐的樣子行里人啊，好說，好說，我們親戚都是做這個的，您要是大批量需要，現在就可以下單。」

    「哪裏的話，我純粹是喜歡這些東西，你批發給我你，我賣給誰去？」田橙不再說話，她把注意力轉移到曲颯的作品上，加上隨行倆人挑選的，曲颯的小攤幾乎空了。

    「我看你擺的東西都比他們好。」田橙笑着開口。

    有了之前的經驗，曲颯忍着沒有多說，熟料田橙又道：「你好像很懂這個，都是跟誰學的？」

    「我們祖上就是做這個的。」方行正笑道。

    曲颯笑笑不語。

    如果到現在她還瞧不出田橙的異樣，那只能說她是個傻子。

    「這樣啊……」田橙看看方行正，又瞅瞅廖勇，收了東西，付了錢，很快與那兩個人一起消失不見。

    方行正瞪了曲颯一眼，「傻乎乎的什麼都想往外說，你了解對方什麼人嗎？」

    「放心，她不是壞人。」曲颯脫口而出。

    「你認識她？」方行正凝眉，若是認識，剛才為何不打招呼？

    曲颯搖頭。

    「這不就得了，既然不認識，如何斷定她是好人？」

    這……曲颯無法解釋。

    「人不可貌相，一個人究竟如何，絕對不能只看外表。」廖勇開口，「你看她雖然買的東西很多，可是卻問東問西的，若是真的只是喜歡，沒見過，肯定一心撲到東西上。」

    「廖勇說的沒錯，根據我的直覺判斷，她十有八九是同行，過來打探消息的。」尚思河抽抽鼻子，據說他的鼻子比一般人都靈敏。

    可是，這和他鼻子有什麼關係？曲颯眨眨眼，笑道：「就算是同行，那又怎樣？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她就是將那些東西拿回去，原汁原味的模仿出來也沒關係，都是一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設計，沒什麼模仿價值。」

    再說，以田橙的品格，根本不屑模仿。

    這點，曲颯非常自信。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吳寶玉要暈。曲颯便問他有沒有吃過白菜，吳寶玉白眼兒，大白菜是北方人餐桌上最最常見的玩意兒，身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他怎麼沒吃過！

    曲颯捂着嘴巴壓低聲音道：「待將來條件允許，我用石頭給你雕刻一棵大白菜，以假亂真！」

    吳寶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你就吹吧！」

    還以假亂真。

    吳寶玉沒好氣的蹲下整理小攤兒，不願再聽曲颯吹牛。

    「總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廖勇說完也蹲下去打理生意，曲颯一時成為「攻擊」目標，索性閉嘴。

    由于田橙的造訪，曲颯早早收攤兒，沒多久韓旭開車過來接，她對幾個男生招呼一聲便跟着韓旭離開。姜海感嘆，「還是有家好哎，瞧人家，雙宿雙飛的，真是羨煞我等！」

    「賣你的貨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咦，我說廖勇，怎麼只要講曲颯有關的話題你就急？」

    「我沒有。」廖勇矢口否認。

    「還說沒有？你現在就很急。」姜海大笑，「人家名花已經有主，你就是再上心也是白搭。」

    廖勇真的很想揍姜海一頓，不過他現在正做生意，看在大局份上他且不與他計較。

    ……

    一個月眨眼過去，自打田橙出現過那次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幾次曲颯都在感嘆，如果她現在就和田橙聯手，未來不出五年，她們絕對可以在南方數省呼風喚雨，到時候這小飾品的天下就是她們的。

    可惜，以她現在的樣子，還無法自信的說出「繞樹三匝，何枝可依」的話。

    「好了好了，別鬧了。」曲颯收起感慨的心情，示意嘰嘰喳喳聊天的幾人安靜。

    話說方行正這貨的確有影響力，瞧，這才多少天過去，廖勇竟然與他打成一片，從前對他的厭惡簡直從未存在過一般。

    「老大，你說今天開會，什麼內容？」尚思河這個月的業績最好，而且隨着時間推移，他如今對曲颯佩服的五體投地，於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他赤果果拋棄方行正，改稱曲颯為老大。

    「隨便說，隨便聊，當是放鬆一下。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先總結一下這個月的成果吧。廖勇……」

    曲颯將話語權轉給廖勇，只見他從抽屜里掏出小本本，打開最為密密麻麻的一頁，念道：「先說大家最為關心的銷售額，咳咳，銷售月冠，尚思河，創造利潤，688元。第二名，吳寶玉，緊隨其後，656元。第三名，姜海，457元。第四名劉濤，429元。第五名，方行正，160元。」

    「請別這樣侮辱人好嗎？直接說倒數第一多好！」方行正覺得第五名這個稱呼特別諷刺。

    曲颯瞄過去，但見他抱着膀子，翹着二郎腿，椅子晃的吱吱響，就沖這貨每天上班的態度，能創造160塊的利潤就不錯了。

    他對團隊最大的貢獻大概就是帶來了四個能幹的兄弟，除此之外，曲颯自問沒找到第二個優點。

    「下面發薪水。」廖勇從抽屜里摸出一早準備好的信封，按照上面的名字遞給大家。

    這世上，只要是個人，就沒有不喜歡錢的，就算再座的一個二個都不是缺錢的主兒，他們依然興高采烈。

    這是他們的血汗錢！

    回想這一個月，熬了多少夜，吃了多少苦，最關鍵的是，挨了多少罵。

    用吳寶玉的話來說，曲颯這小娘們兒，瞧着溫柔可愛，其實就是一隻隱藏的母老虎，一不留神就得被罵的狗血淋頭，關鍵人家從頭至尾不帶髒字兒的。

    「你發了多少？」

    「三百多，比我算的多了好幾十呢。」

    「你呢？」

    「我有兩百多。」

    「那也不少！」

    四兄弟興高采烈的打探彼此勞動成果，只有方行正一人握緊了信封，裏面的錢，薄的還比不上一張紙，仿若不存在一般。

    偏偏姜海問道：「老大，你掙了多少？」

    方行正裝傻似的看向曲颯，反正自打跟了曲颯混飯吃，他老大的地位早就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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