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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欲戰不能

作品:《西遊星途》

悟空見李靖如此問，心頭不由一震，在兩軍艦艇亂戰之中，這句話在悟空耳邊響得是清清楚楚。

不等對方回應，李靖又說：「猴子，你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你們猿族既給凌霄軍打過仗，也打敗過凌霄軍，應該知道宇宙軍隊編制吧？我堂堂一個天軍兵團，怎麼會只有兩個軍團外加一個直屬隊跟你在這耗費時間？你沒發現我少了一個軍團嗎？」

悟空：（驚）你那個失蹤的軍團幹什麼去了？

李靖：（冷笑）當然是去捅你們的猴窩了。你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給你的猴子猴孫以及狐朋狗友收屍。

悟空：（變色）哎呀，不好！

李靖：現在知道不好已經晚了，因為……

悟空：（忽然面現詭笑）我說「不好」，是說你的那些手下不好了！

李靖：（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悟空：你回頭還是問問自己手下吧！如果你真的還有命能見到他！

話未說完，又是一棍打來，但李靖手中忽現太極，竟然將那千鈞之力卸掉。悟空心中一驚，才知道敵人主帥不是只會玩兒寶塔空間而已。

就在悟空愣神瞬間，李靖見機不可失，立刻……扭身就跑。等悟空反應過來，不僅是李靖父子，整個天軍全部開始撤退，悟空化身帶領數百萬各類艦艇一路追殺而去，倒是真悟空漂浮在原處，半晌才自言自語冒出一句：「這是弄啥咧？！」

好不容易擺脫猿族追殺，李靖清點艦船，讓他詫異的不僅僅是正面部隊損失過半，剛才派去執行特殊任務的神武軍團居然也狼狽不堪地鎩羽而歸。

這支由麥托族（鋼鐵族）人組成的龐大軍隊竟然同樣一敗塗地、傷亡累累，鋼筋鐵骨的武曲星腿折臂碎。雖然麥托族人只要不死，隨便找個鐵匠就能修復身軀，可是以武曲星的實力會如此慘不忍睹，也確實讓巨靈神之流瞠目結舌。他們實在難以想像，除了悟空那個煞星，誰還能將武曲星打得如同「廢鐵」？

在李靖等人面前，武曲星還來不及說出真相，就昏迷過去。幸好他的副官還能說話，才解除了眾人的疑惑：

原來，剛才李靖臨時定策，以大半軍隊牽制猿族，讓神武軍團偷襲花果星。武曲星領軍毫不留情地對花果星進行猛烈轟擊，並親自帶隊進行登陸戰。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花果星上擁有戰鬥力的不僅僅是猿族，傲來星系的戰鬥種族都已經群聚於此。

傲來各族雖然是倉促迎戰，甚至不少人本來就反對向宇宙最強勢力彌羅國開戰，但面對天軍的無情屠殺，蛟人族、牛頭族、鵬魔族、獅駝人族、獼猴族、金絲猴族等各族戰士奮起反擊，保護七族老幼婦孺。

蛟人族與鵬魔族的艦船如旋風般橫掃太空中的天軍軍團，牛魔王則統領其餘四族戰士讓天軍陸戰隊深深了解何謂雷霆之勢！

在槍林光雨之中，武曲星居然對上了牛魔王，兩位異能高手扔掉手中激光槍，武曲星雙手化為刀刃，渾身凸顯鋼刺，而牛魔王只是打出兩拳，氣浪便令武曲星臂碎刺毀外加腿折。

見指揮官一招便被敵人打成重傷，天軍陸戰隊哪裏還敢停留？匆忙撤軍，狼狽歸來……

就在李靖驚愕於花果星上居然有兩個超級戰士時，悟空統領猿族大軍興高采烈地凱旋，六大聖率領大眾去迎接，民眾中基本都是猿族，他們爭先恐後前往軍用機場。

悟空並未身處降落在地面的中小艦船上（大型艦船停留在太空中的空間機場），他直接隻身鑽入大氣層，最後緩緩從天而降，身後超人般的紅披風迎風飄揚，猿族紛紛為他無與倫比的蓋世英雄風采而歡呼雀躍。

一隻小猴趁衛兵不注意，鑽入機場中奔向悟空。兩名衛兵慌忙拽住他，意圖將小猴拖走。見對方依然掙扎着不肯就範，不耐煩的衛兵們居然準備拳腳相加。

正與牛魔王等六位兄弟向周圍群眾揮手示意的悟空，立即察覺到這一幕，他見狀大怒，吼聲如雷：「住手，你們在幹什麼？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孩子？放開他！」

兩名警衛見悟空發火，驚慌撒手敬禮，小猴子似乎也嚇得有點不知所措。見悟空怒容轉為笑顏，又向他頻頻招手，小猴子才再度眉開眼笑跑過去。

悟空：（微笑）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猴子：（靦腆）我……我叫小迷。

悟空：哪個迷？

小猴子：嗯……小迷的「迷」。

小迷天真的回答立即引發周圍陣陣笑聲，牛魔王大笑說：「小迷啊！你這話不是跟沒說一樣？我們還是不知道是哪個字啊！」

小迷：（不好意思撓撓頭）對不起，兩位大聖，我沒讀過書，這個震旦文名字還是收養我的老媽媽起的，她說我過去一切都不知道，是迷，所以叫我小迷。

眾人聽到這裏，終於弄清是哪個「迷」字，而悟空的注意點已不在這裏，他驚愕地問：「收養？你是孤兒嗎？「

小迷：（點點頭）聽老媽媽說，她是在路邊撿到的我。（傷感）幾年前，老媽媽也死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悟空：（若有所觸，安慰）孩子，別傷心，知道嗎？我也是個孤兒……

小迷：（興奮）知道，知道！您的一切我都知道，您是我們孤兒的驕傲，是我們猿族的大英雄。

聽到小迷的話，周圍立刻響應一片，「大英雄」三個字不絕於耳，悟空急忙不好意思地示意大家安靜，他朗聲說：

「各位，我老師菩提告訴過我，一個人能力再強，也不算是英雄。要為咱們這些在宇宙中受欺壓的種族闖出一個未來，就要依靠大家的力量！每一個用雙手推動世界進步的勞動者，都是英雄！我們團結起來，就是任何強敵都不可戰勝的真正大英雄！」

這番話立即引動掌聲連綿，小迷則輕聲對悟空說：「大王，您說得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您是大英雄，我將來想成為跟您一樣的大英雄！」

悟空在如雷掌聲中，居然對小迷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他微笑回答：「放心，小迷，等我們打敗了彌羅國的玉皇老兒，我就親自辦學校教你們本事，讓你們個個成為英雄！」

悟空身懷絕技，能在嘈雜環境下，聽清小猴話語並不新鮮，新鮮的是小迷也同樣聽得清清楚楚，連聲說好。

告別了小迷等民眾，悟空等人坐上專車，悟空與牛魔王同乘一車。這時，心細如髮的悟空才問：「大哥，為什麼來迎接的基本都是我們猿族、獼猴族、金絲猴族的民眾，其他各族除了軍人警衛，不見半個普通百姓？你的牛頭族也不例外！難道他們對我的戰績不滿嗎？」

牛魔王：（嘆息）唉，七弟你不要見怪，這次大仗，天軍突襲我們後方，導致各族戰士民眾都有很大傷亡。你們三族是世代居住花果星，對你馬首是瞻，而我們四族是逃難過來的外來者，本來就對這次與天軍開戰頗有怨言，遭遇這次戰火侵襲，失去親人者不計其數，難免對你有些誤會和怨言。七弟，你可不要在意啊！

悟空：（若有所思）……大哥，我這次與天軍開戰錯了嗎？

牛魔王：（笑）怎麼會？大哥永遠支持你！聽你在靈霄城的所見所聞，彌羅國根本是說一套、做一套，雙重標準，根本不把我們傲來星系放在眼裏，不然也不會讓你去做什麼動物環衛署的小科長！對了，那官用彌羅土語叫什麼來着？

悟空：（沒好氣）哼，什麼「弼馬溫」！真是太欺負人了！我明明是他們請去搞什麼學習交流的，卻讓我去當什麼芝麻小官，我能學到什麼高新技術？什麼宇宙第一強國，根本就是騙子，一群大騙子！

牛魔王：沒錯，對付這幫偽君子，絕對不能客氣！……不過，七弟，畢竟咱們和這彌羅國強弱懸殊，就算今天打敗他一個兵團，他們還有幾十個兵團，如果再這麼打下去，只怕咱們也受不了啊！

悟空：（皺眉）那大哥的意思是……

牛魔王：還是要找機會見好就收啊！對方畢竟是彌羅國，而我們可不是金烏的大周國、也不是可以跟彌羅打對台的漢光國，只是一個小小的傲來星系，再斗下去，就算能在天軍面前不敗，恐怕也會實力耗盡啊！

聽牛魔王這樣說，悟空不由陷入深思之中。他心知肚明，牛魔王說得有道理，可是仗打到這種程度，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煩惱的不僅僅是悟空，李靖又何嘗不是如此？李靖曾在金烏星系的周商大戰中，擊敗過聰明絕頂的天機星，也曾戰勝過擁有可怕「定海珠」的「碧游」趙公明，還曾攻克過固若金湯的「沽衛星」，令朱庇特星域向大周投誠。他更曾是周商最終決戰的臨時總指揮，目睹了一個舊時代的結束、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可是，為什麼，在他成為宇宙最強軍隊的高級指揮官後，常勝元帥卻遭到如此沉重的敗績？究竟是他退步了，還是這小小傲來軍比那碧游全力支持的殷商軍更為強大？

更重要的是，如果就此撤退，在天軍之中，李靖將來如何立足？想到這裏，李靖再度找來哪吒，提出一個問題：「你的『魔神繡球軍』可以出動了嗎？」

哪吒：（驚）父親，您在說什麼？這特種軍是我多年來收服的魔神族所組成，他們的力量聯合起來，威力比昊天彈還要危險，我都未必能完全掌控。如果對花果星使用這支軍隊，後果不堪設想，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生命將受到牽連！

李靖：（急）可是如果不使用這支軍隊，我們就這樣鎩羽而歸，整個兵團未來的命運同樣不堪設想！難道要我們恥辱地跟那幫猴子談和簽約嗎？你要讓我成為彌羅國第二個在沒有取勝的條約上簽字的元帥嗎？

哪吒：（笑）反正不是第一個，話說天軍上一次還是被崔英、武吉、梅山兄弟他們統領的周軍打得被迫求和，那仗真是痛快……

李靖：（怒）別說了，不要忘記了，你我已經不在周軍，我們現在是彌羅軍人！再說這種話，就是叛國不忠！

哪吒：（不滿嘟囔）這本來也不是我的選擇。

李靖：不管是不是你的選擇，這都是我們的現實！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就是現實問題！你如果不派你的魔神軍，就是抗命，我就把你軍法從事！

哪吒：（怒）好啊！最好把我開除，我還回金烏星系參加周軍去！

李靖：（悶哼一聲）你想得美！彌羅軍事法庭會把你關入「煉妖空間」，讓你徹底成為一個廢人！你還是乖乖執行軍令吧！

聽到「煉妖空間」四個字，哪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但他依然不肯出動自己的精銳部隊。說起來，雖然敗給了悟空，他忍不住想到當年周軍中令內外強敵聞風喪膽的自己，難免有惺惺相惜之意。

哪吒正在頭疼怎樣繼續婉拒父親的命令，副官匆匆帶來的一個消息總算救了這位小英雄，那就是：「太白先生來了！」

李靖慌忙畢恭畢敬地將來者請入，因為太白不僅僅是彌羅國大名鼎鼎的外交人員，而且同時深得彌羅元首「玉皇」與瑤池議會主席「王母」的信任。

在彌羅化敵為友的多個成功外交案例中，傳說太白都是秘密行動的前鋒，包括近期彌羅與金烏大周的日益接近，也傳聞太白功不可沒。其實，悟空肯到彌羅國進行交流，也是太白的功勞。

對於李靖父子，太白就開門見山說清自己的任務。

原來，玉皇早就做好兩手準備，若托塔兵團能戰勝傲來軍，便會對傲來星系提出「保護」條約。如果傲來軍「證明」了不需要「保護」，那麼太白就來再度談和。

當前彌羅國與玉虛系的大周國、貞元國都正在商議建交大事，玉皇不希望有任何影響自己宇宙形象的事情發生，不能有拖延難決的戰爭，不能有給彌羅帶來任何負面影響的局面。

李靖聽清太白來意，驚愕於對方的大膽。正因為對悟空在靈霄城的安排不當，才引發了這場戰爭，對傲來人來說，請悟空前去的太白與騙子無異，太白居然還敢腳踏險地，實在是過於冒險。

為此，李靖打算挑選些士兵前往保護，太白卻笑着婉拒。本來打算堅持派兵的李靖，看到跟隨太白前來的四名貌似震旦東方人的隨從時，卻放棄了自己的執着。

當太白乘坐的（限八人坐）小飛船前往花果星，同樣察覺到那四人異常的哪吒輕聲問父親：「那四個究竟是什麼人？」

李靖微笑回答：「他們是『八景』，這四人勝過千軍萬艦。」……

正如李靖所料，通訊頻道傳來太白的影像，那艘可憐的小飛船就被數艘猿族軍艦所包圍，但花果星七大聖在進行短暫會議後，還是批准太白來到他們的面前。

軍用機場上，在四周猿族軍人的怒罵聲中，五位通過檢查、確認身上沒有武器的彌羅使者，閒庭信步般走到「七大聖」面前。

禺狨王(驅神大聖)：（怒吼）太白，你上次騙了我們，騙了七弟，讓他去給你們搞什麼動物衛生，你還有膽子來見我們嗎？

太白：（微笑）七位大聖，委屈齊天大聖的事情，是行政部官員墨守成規所致。按照過去的規矩，外星客人來我國交流學習，都是要從低級官員做起，慢慢才能提高職位。這本是應該改革的陋習，尤其是像齊天大聖這樣的高人，當然不能按常人對待。我早就請求行政部破格對待，但是他們就不聽，又有下面勢利小人作祟，對齊天大聖百般歧視，才釀成這樣的誤會！玉皇已經下令嚴查責任了！

牛魔王：（大怒）別胡說八道了，如果真是誤會，你們一定會主動來解釋，為什麼要派大軍來打我們傲來星系？

太白：平天大聖，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們彌羅國的一些好戰派太愛面子。齊天大聖大鬧動物環衛署，搶奪飛船返回花果星，好戰派認為有損我們宇宙第一大國國威，極力主張出兵征討。我可是始終沒有放棄和平努力，否則也不會李靖剛敗，我就到了！

獼猴王（通風大聖）：（大怒）這傢伙就一張嘴能說，別再被他迷惑了，給我教訓他！

旁邊早就滿腹怒氣的十幾名猿族戰士，一聽命令立即上前，他們也並非絲毫不知分寸，都是將武器交給戰友，赤手空拳而上。

牛魔王正要制止，忽然見那十幾名戰士全都摔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動手的當然不是太白，而是他四名隨從中的兩名，兩人都不是空手，一拿竹蕭、一執玉板。

牛魔王大驚，輕聲對悟空說：「動手的這兩個人夠厲害啊！」

悟空滿面嚴肅地回答：「我看那沒動手的兩個人更厲害！」

太白保鏢的非凡身手，讓四周傲來軍人一時間目瞪口呆，而禺狨王與獼猴王大怒，不約而同地撲向那兩名保鏢。那兩人，一人輕聲吹簫，一人動手打板，簫聲板音，竟已足夠將兩位大聖震退。

悟空縱身上前，冷笑一聲：「行啊，太白，你膽子見肥啊！敢帶高手來挑釁！」

太白：（微笑回應）齊天大聖言重了，他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怎麼是挑釁呢？在我國特工中，他們四個都是不成材的傢伙，以大聖的本領，只怕一個就能教訓他們四個了！

悟空：（冷冷）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倒要試試他們身手，再跟你算賬。（躍至太白等人跟前）你們四個，看起來有資格讓我知道你們的名字，說說吧！

四人相視而笑，從容報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