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對決

作品:《北冥密卷

    噹!

    一道清脆響亮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弒神居然是在自主的情況下迎向鐮刀,單純憑藉己力硬生生的把鐮刀格開。

    「果然是好東西,不過再好的東西,主人若是傻了痴了死了,那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說到這裏,石阡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森笑容,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擊不中,石阡並不氣惱,他手一揮,青色的念力源源不斷的輸送給鐮刀,而那鐮刀也便在他的指揮下繼續攻擊,只是這一次的目標不是程陽,而是弒神。

    噹噹當!

    數聲脆響之後,弒神已經退到了青色念力罩子的邊緣。很明顯,就算它是上古異寶,可鐮刀也不是俗物,加之程陽此刻半昏睡狀態,石阡卻是殺意濃濃,它自然也就落了下風。

    「程陽,醒來!」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在程陽腦海中響起,陳清道,「快醒來!」

    程陽身體猛地抖個機靈,腦袋甩了甩,沉重的頭顱抬起,雖然依舊是昏昏沉沉,耳畔萬鬼哭泣,但是此刻他畢竟是拾回自己的一絲神智。

    「可惡!」望着弒神的窘迫,程陽心中怒火中燒,他手一抓,弒神便直直飛回他手裏,再是意念一動,念力便爆發出來。青色中夾雜着兩絲細細的亮橙色光芒,異化的念力頓時洶湧而出,反撲回去。

    「異化?」石阡愣住了,「任峰倒是沒跟我說起過這個事,難怪他對你要如此的看重了,你果然是個有趣的傢伙!」

    石阡一手揮舞,指引鐮刀攻擊,另一手卻是捏訣,一道巨大的手印從程陽的腳底生出,就像是一朵蓮花一般,向他的身體包攏過去。再看那地磚,居然因為這手印的關係瞬間化為齏粉。

    石阡的念力與功法不可謂不強悍,所觸碰之處,一面牆壁、一面地板、一面天花,皆盡化為齏粉。唯有梓潼所在的墓室那一面牆壁,像是極有韌性的橡皮一般,在這強勁的念力擠壓下變形凹下,卻始終沒有破損。

    程陽身處這強悍的念力當中,身上衣袍都被吹的往上翻起,而後便是在這強風之中成了碎片。霎那間,程陽身上就只剩下了一個玄魔玉的護心鏡了。

    體內血氣逆行,念力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一時間他就像是一尊有思想的泥塑一樣,呆愣愣的想着。猛然間,程陽體內的念力之星中,一縷亮橙色,近乎金色的光芒陡然生出,猶如一條金色的長蛇,蜿蜒在他的血脈當中,從腹部丹田處直衝上腦海。

    霎那間,一種清涼如薄荷醒腦的感覺傳來,程陽心神一震,看到那朵可惡的念力蓮花竟然已經抱住了自己的雙腳,他不由得一惱:「可惡!」

    心神一動,無數的念力湧出,從裏向外與那蓮花比拼着。

    那石阡原本是有百分的把握能將程陽殺死,他本來擅長的就是迷惑心神,讓對手在悄然間失去了抵抗力,任由自己擺佈。可忽然間,程陽不但兩度醒來,而且還在奮力的抵抗,其念力又比自己只強不弱,因此便眉頭一皺,冷冷哼了一聲。

    「看來,不用這個是不行了。」石阡反手取出一枚丹藥,那正是任峰當初給他的,服下之後可立即令功力大增,可是對自身卻是有一定的反噬力,嚴重者可能會喪失自我,變得瘋瘋癲癲。

    石阡與丁瓊不同,那是個莽夫,完是靠自身實力上位,而他卻不同。由於身體的缺陷,石阡在人生之初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過的都很落寞,修煉不成,為人所恥笑,甚至連做個普通人都要被欺負。

    但也正因如此,石阡的心智增長很快,他在逆境中頑強的生存着,發誓以後要位居人上,終於有一次偶然間結實了任峰手下的人,之後更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得到賞識。之前他曾說丁瓊是任峰手下的第一人,其實那完是自謙之語,任峰手下的第一人,他實至名歸。

    可越是到高處,石阡就越是戰戰兢兢,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再摔下去。這一次執行任務,除了要帶回梓潼之外,還要殺死程陽,封印化生大陣,這是沉重的任務,卻也是石阡晉升的法門,不容有失。

    正是出於這個考慮,向來心思縝密的石阡才敢服下這藥丸。

    程陽駕馭着強悍的念力,一點一點掰開那蓮花,最後轟然一聲巨響,兩下念力對轟,周圍能被炸碎的炸飛的都粉身碎骨了,而也正是這個時候,程陽一抬頭看到了石阡,對方正將一枚藥丸送入口中。

    「不好。」作為煉藥師,程陽完能夠意識到,在臨戰的時候服下藥丸意味着什麼。

    墓道之中,殺聲震天。

    原本是位於地底的墓道內,忽然有一股徐徐的清風吹來,起初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在這殺戮之種想要掙脫出來享受一番。但還沒來得及享受,這清風就變了味道。原來那清風是一股極強的控制力,瞬間就操控了整個墓道中的所有人,當然,程陽以及被他保護起來的李壯和小黃、雷是除外的。

    這股極強的控制力,正是由石阡身上所擴散出來的。服下任峰賜的藥之後,他的實力暴漲了許多,自身的武力增長了三階,而此刻的念力竟然也是達到了星辰煉藥師的水準。

    石阡的念力幻化成為清風,完沒了青色的本質模樣。這清風無處不去,無所不在,控制人的心神,就像是操縱玩具傀儡一般。


    「程陽,你的確很厲害,不過今天我卻是一定要將你殺死的。」石阡道。殺死程陽,拿走弒神,這本來就是任峰交待他的任務,但今天即便是沒有這個任務,石阡也不可能留下程陽了,這是個禍患,指不定哪天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刺穿他的心臟,令他死無葬身之地。

    「哦,那就試試看。」程陽淡淡的說道,他手一抓,弒神穩穩落入手中,瞬間,一種左膀右臂回歸本體的感覺升起,程陽竟在恍惚間有了一種人匕合一的錯覺。

    弒神究竟是個什麼武器,來自何方,叫個什麼名字,程陽其實一概不知,他只是驚訝,能擁有資深智慧的武器,這樣的武器還能算是一把武器麼?

    就在剛才,程陽陷入困頓,自身意識模糊的時候,是弒神獨自擋下了鐮刀的攻擊,否則此刻他早已魂歸天外。()當然這一點程陽是不知情的,他只是被那種完美契合的感覺給震懾住了。

    「不行!」程陽暗暗的搖頭,心思也頓時清明起來,「弒神居然是想要控制我的意識?」他也是意識到,那種完美契合的錯覺,或許是弒神故意而為之。

    石阡一直在注意着程陽的表情變化,更加把目光在弒神上面停留了片刻,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看出那到底是個什麼神器。然而他也是沒有耐性了,雙手一揮,鐮刀呼的飛回,而墓道另一邊的通道里,喊殺聲神奇的停下了,一瞬間,安靜佔據了整條通道。

    程陽心裏隱隱感到有些不妙,卻又不知道石阡下一步會做什麼。正當此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了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呼吸聲,就像是有許多人正悶不吭聲的埋頭奔跑一樣。

    「門主,門……門主……」李壯在程陽身後,自然更早的注意到這一點,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居然都有些打結了,可見被嚇的不輕。

    程陽迅速的回頭去看,卻見在自己身後,一干男男女女正面色鐵青,渾身殺意的舉着武器向自己跑來,而他們的眼神無一例外都是空洞無神的,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些男女在眨眼之前還是互相敵對,相互廝殺,可在這一秒,他們的共同敵人卻是程陽。

    始作俑者自然是石阡,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淡淡的陰笑:「程陽,你不是很厲害麼?殺死他們吧,不然你就會死在他們手上。」

    程陽眼角扯動了一下,一群陌生人,尤其是還有邪月閣的弟子,他心裏就有些複雜,可是眼看這些人的刀劍斧頭就要劈在自己身上,霎那間他也無可奈何。

    「門主,讓俺出來!」李壯和小黃以及雷在裏面拍打吆喝着,「俺們不能做你的累贅!」

    程陽毫不猶豫,手臂一揮,那道包裹他們的青芒便已經撤去,他低沉道:「能不殺,儘量不殺,打到他們無還手之力即可。」

    此刻,就在走廊的盡頭,一個人依舊保持着殘存的心智,她將這句話聽在了耳朵里,這人就是風十三娘。

    「懂了!」落地之後,李壯一聲吼,手裏揮舞着戰刀屠戮便迎向那些人,一刀一個,刀刀砍腿。小黃和雷也是一聲怒吼,各自纏上幾個。

    這些人雖然之前都是武師境、武靈境的高手,但是此刻失去了自己的心神意志,憑藉的就完是肉身的力量了,只會胡亂砍殺,根本不懂運用功法秘訣。

    解決了後顧之憂,程陽卻是看到眼前一道身影攢動,一個奇怪的武器已經當頭劈下,他身子一晃,堪堪避過,再看眼前這人,居然是王犇。

    王犇眼神空洞,舉止僵硬,明顯也是受了控制。可是他又與別人不同,那酒葫蘆幻化的武器上靈光閃動,分明是運用了武學催動了靈力。雖然按照實力,王犇遠遠不及程陽,但是此刻的他完不顧自己的弱點空隙,一味的死砍死殺,倒也是令人頭痛不已的。

    程陽雖然對這王犇懷有悲憫和鄙夷的心思,也是動了殺意,可畢竟王犇對梓潼來說是特殊的存在,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下殺手,因此一時間被這人逼得手忙腳亂,閃避連連。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石阡此刻卻是滿臉的微笑,輕鬆自在的站在一旁,就像是看木偶戲一樣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而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卻是集中在那墓室當中。令狐世家的唯一傳人即將從古武大陣中走出,而這個時候的梓潼分明就是一具活的靈晶,誰享用了她,誰就有莫大的好處。

    石阡也是知道古武者血液的珍貴的,他何嘗不想得到梓潼的血,一舉突破至武聖境?奈何每次他心中生出背叛的念頭,靈宮之內就必有絞痛傳來。那種痛楚可不是普通的肚子疼肉疼,而是一種從他內心深處生出的痛,就像是身每一處細胞都浸淫在痛當中,讓他想要立刻自我了斷,脫離苦海一樣。

    石阡捂住腹部,強行將那念頭從心中抹去,那正是任峰和眾神宗控制門下絕大多數弟子的法門,用藥來控制,敢生異心?抱歉,去死吧。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絕念和陰狠,左手握着鐮刀,右手一捏咒訣,那邊的王犇更是瘋狂的向程陽撲上去。石阡身體漂浮在離地兩尺的空中,頭髮披散開來,面容原本俊秀的他此刻皮膚卻是毫無血色。操控這麼多傀儡,尤其是其中有一隻傀儡幾乎佔了他百分之九十的念力,這樣的消耗是巨大的。

    然而即便如此,此刻石阡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念力威壓依舊是別人無法抵擋的,那一邊李壯等一邊抵抗着,一邊渾身汗如雨下,整個人就像是置身於十八層地獄,與百鬼作戰一般。

    另一邊,程陽則是皺着眉頭應付着王犇。他心裏知道,這個時候王犇已經完沒了自我,是被人控制了。身為煉藥師,程陽也是知道有這樣一些念力功法,專門控制別人心神,操縱別人做一些可令他們畢生後悔的事。

    在一本煉藥師史書上,程陽曾看到這樣一件事:有兩個實力相仿的煉藥師對毆,其中一個就是用類似的功法操控對手殺死了自己滿門老小,最後又操控他從懸崖上跳了下去。煉藥師想要死,並非多簡單的事,那跳崖的人據說沒死,醒來之後就瘋癲了。

    心神被操控,失去了自我,輕者會永遠失去心智,變得瘋瘋癲癲,重則魂飛魄散,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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