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最難消受美男恩

作品:《國破夫郎在

    坐在原地,李袖春內心忐忑不安。看着那些奴僕成群,穿着華貴的人落座在各自的位置上,一開始她還緊張怕被人搭話。

    後來發現,她還真是想,太>

    都說這九皇女不受寵且無能,好像還真是這樣的。現在這方桌的位置上空着的除了最上首,就是它旁邊的兩個座位空着。

    不用想,最上首自然是女皇陛下的位置了,那旁邊兩側的位置大約就是最受寵或者地位最高的男妃之類的座位了。

    現在的狀況,相當於其餘的人都坐齊了,卻沒一個人跟她搭話。

    而且,她還坐在最角落,基本上是無人關心的狀態。

    九皇女真是毫無存在感的存在啊。

    她真心為了這個而高興,頭一次覺得『無能』也是一種特殊的自我保護。

    還是舉起桌子上的酒杯自我慶祝一下吧。

    她執起酒杯輕靠在唇旁,並小心翼翼打量着那些高談闊論的人。入口澀澀的酒水轉為甘甜,她搖晃着酒杯,不留痕跡地猜測着這些人的身份。

    其實也很好分辨,她作為女皇的女兒,總不可能與後宮裏的男妃子同坐一席。所以這些在方桌旁交談,或精神奕奕,或爽朗大笑,或輕言細語的人應該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恩,看來這位女皇播種的也很勤快。方桌除了上首三個空位,本有兩排座位,現在均已坐滿。加上她,正好是十四個人。也就是說,在座的這裏有九位皇女,五位皇子。

    這個家宴是慶祝十皇女出生,而自己是九皇女,也就是說——她本來是女皇的么女?

    這還真是奇怪,么子自古以來就應該最受寵愛,換到女尊男卑的世界裏,么女的地位等同於么子,怎麼偏偏她最不受寵?

    就在李袖春胡思亂想,天馬行空之際,女皇終於姍姍來遲。

    李袖春隨着眾人的動作一起跪拜在地上,她本來還有點作為現代人的不屑,畢竟生在現代,誰會輕易地跪一個人?

    但是,當所有人高呼『女皇陛下萬歲萬萬歲』,當所有人的膝蓋骨吭哧一聲,齊齊磕在地上時,李袖春徹底從幻想中驚醒——

    她穿越了,她呆的地方再也不是言論自由,行為自由,生命還被人保障的和平年代了。這個年代裏,這個女皇,是主宰一切的人——包括,她的命。

    她不由屏息,克制自己抬頭觀望的欲|望,靜悄悄的等待女皇說:「平身吧。」

    等到起身坐回位置,她額前的一滴冷汗滑落到了胸口處,涼意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她這才敢偷偷看這女皇,和女皇旁邊跟着一起坐下的人。這一看,嚇了她一跳。

    原來坐在女皇左邊的人,竟是那她再熟悉不過的老婆子。

    老婆子和以往在她面前苦口婆心嘮嘮叨叨的樣子截然不同,她腰間懸着一把銀色的劍柄,一身黃馬褂鑲着紫邊,居然與那女皇身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李袖春壓制住心裏的震驚。早就聽說乾隆年代的御前侍衛等級頗高,可以使用帝王專用的明黃色。明黃色就連親、郡王也不許用,足以見得御前侍衛的身份之高,原來,這年代的御前侍衛地位與那時差不多。

    她有些蒙神,老婆子既然在皇宮中職位這麼高,待遇這麼好,為何會到不受寵的九皇女身邊來耐心伺候悉心教育?

    顧不得繼續深思,女皇已經開始侃侃而談起這次家宴的安排。

    女皇的長相併不蒼老,只是她臃腫的眼袋讓她看起來很年邁。她面色蠟黃,聲音暗沉帶有沙啞,顯然是疲勞過度的模樣。

    這讓李袖春又不得不感嘆,這樣的女皇配那麼美貌絕色的鳳君,還真是有種美女與野獸的感覺。

    也不知是李袖春這一嘀咕,還是註定的巧合,她剛心裏念叨完鳳君,這鳳君立刻就到了。

    &君到」這三個字剛落下,李袖春就敏感地察覺出氣氛的不同。

    周圍的皇子皇女們忽然開始交頭接耳起來,聲音隱隱壓過通報的侍衛,甚至有些大膽的已經坐直身子,直勾勾的往外面看了。

    這陣仗,竟比女皇來的時候,還要騷>

    在眾人的行禮之中,鳳君笑眯眯地抱着一個孩童,步步生蓮般踏入眾人的眼前。起初,李袖春因為恪守禮節,只看見了他明黃色的鞋履,正驚訝着這男妃居然也能穿戴和女皇一樣的顏色時,輕微地一抬頭,就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惑了。

    鳳君真騷包。

    她腦海里就只剩下這五個字。

    接着又浮現出另九個字。

    騷包的還真特麼好看。

    ......

    大約是停頓了那麼幾秒鐘,她聽到了眾人的抽氣聲。

    那鳳君,一身燙眼的紅色長袍,上身領口並未繫緊,松松垮垮的尚能看到他潔白的胸口。古代的裁剪比現代還要細緻精密,那長袍到腳邊忽的綻放,妖艷的紅色一直蔓延到他身後一米處。外衣是簡單披着一件外袍,這外袍可大有文章,隨着他的走動,那外袍慢慢展露,驚掉了眾人的眼球——原是這外袍乃金色半透明,行走之間眾人皆能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臂以及漂亮的鎖骨。


    正如李袖春心內所想,這鳳君,身為男人,騷包到如此,也能這麼好看的,大概天下之大,只此一人了。

    而這般驚才絕艷的男子,手上抱着一個襁褓里還在哇哇直哭的孩童,眉頭輕蹙,嘴角無奈的樣子,又像是天上的仙子,誤入凡塵中開出了花。

    &白,你可來了!」

    李袖春目瞪口呆,本來安坐在位置上的女皇,此刻急匆匆地起身,居然還走下來替鳳君接着懷中哭鬧的孩兒,那神色、那表情,連李袖春這個『穿越外來客』都能看出來滿滿的寵溺。

    哎呦,李袖春心裏拍案。

    ——恐怕這鳳君,才是這皇宮的大boss,才是真正應該抱大腿討好的人!

    她心裏又緩緩鬆了口氣,據她猜測,從這鳳君那日對自己病情『格外關心』的態度來看,恐怕這鳳君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那麼,問題來了。

    九皇女身邊明明有御前侍衛這麼高端的擁護者,又有鳳君這般風靡後宮獨霸皇寵的親生父親,怎麼會落得這麼悽慘毫無存在感的地步?

    宴會並無什麼起伏,李袖春仗着自己是鳳君的親生女兒,也有了點小底氣,自娛自樂地縮在角落裏放散自己的思維,這邊想想,那邊琢磨琢磨,倒也自得其樂。

    說白了,這宴會無非是慶祝十皇女的誕生,讓十皇女的『兄弟姐妹』們都看看自己的妹妹是啥樣。

    只是唯一值得在意的是,這十皇女並不是鳳君所生,而是鳳君身邊的一個小侍所生。

    呦呵,李袖春心裏已經有個小人在嗑瓜子看戲了。這不是電視劇里常常出現的戲碼?類似於用身邊的婢女來拴住皇帝的心?看來這鳳君,能坐到這個位置,不僅僅是靠着他的顏值,恐怕也是個智能人物。

    她眼角滑過上首談笑風生的鳳君時,神色一頓,頭疼的低嘆:所以說,她怎麼都忘不掉自己的親生父親吻了自己這一回事啊!看着他那張臉,就不斷回放那天發生的事啊!

    李袖春,一個二十多年沒被人吻過的木頭疙瘩,穿越初始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吻了,也怪不得她這般苦惱那般糾結了。

    當李袖春第無數次偷瞄鳳君時,這一次,卻沒那麼好運了。只見鳳君微微側頭,眼珠一動,居然與她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李袖春遙遙看着他那雙狐狸眼,不知為何咽了口口水。

    &了,女皇陛下,您還記得您昨夜答應過臣夫什麼嗎?」他嗓音細軟,語氣里透着撒嬌卻不讓人膩味。

    大家也紛紛停下動作,耳朵都豎起來好奇地看向鳳君,大概是都在好奇——鳳君怎麼突然在這種場合,提到昨夜與女皇的閨中密話?

    連李袖春也有點兒好奇。

    但是隨後,她就明白了——好奇心害死貓這話真不是大家胡謅的。

    女皇果然聽從了鳳君的話,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說。只不過,令李袖春心驚的是,從一入宴席開始就沒往下看一眼的女皇,這時與鳳君一樣,將目光牢牢鎖住了自己。

    咦?不是應該講你們閨房裏的甜言蜜語嗎?!為什麼要看着她?!

    &記得的,答應過你的,朕當然會做到。」女皇的語氣里,少有的帶着甜膩的溫柔。

    只不過說這話的同時,看着李袖春的目光並不似言語那麼柔和,反而有點冷淡的意味在裏面。讓李袖春心驚膽戰,冷汗滿背:難道他們倆昨夜的談話與自己有關?

    &的九皇女也大了,確實該擇日婚娶了,這毓愛卿的愛子賜給她,應也是天作之合。」

    什>

    如果她沒聽錯,這個女皇文縐縐的扯出來的一句話,原意好像是說:要賞給她一個男人擇日完婚?

    等>

    她,她>

    她......

    她才穿過來半個月啊?就讓她娶一個不知名而且,還是女尊世界裏的男人......

    朦朧之中看到女皇身邊一臉驚喜的鳳君,聽到他笑着道:「女皇明鑑,臣夫替九皇女謝陛下賞賜。」

    那一臉的驕傲和自得,還有欣喜,簡直生動到狠狠打了李袖春一耳光。

    臥槽,自己的『親生父親』都這麼說了,請問,她還有機會拒絕嗎?

    不,比起有沒有機會,李袖春恐怕更是不敢拒絕的。

    她也沒天真到以為,自己這個不受寵的九皇女,能有資格否決女皇的提議。

    就在她僵硬地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時,旁側的人身影一動,有個人在她耳畔輕聲道:「殿下,快跪地謝恩。」

    竟是消失了許久的恨春。

    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在的時候是去了哪裏?來不及細想,李袖春條件反射的照着她說的做了——

    &謝陛下賜婚。」

    李袖春凝目,安安靜靜,跪拜在地,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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