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夫子

作品:《將軍策,一等奸妻

    晚飯就這樣過去了,夏初也認真的學着針法,直到深夜才睡下。

    一夜無夢,她照例早起將各種事情打點完畢,便去了鎮上。

    不過她才踏進集市,便看見眾人對着她指指點點滿目驚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而有人則向一個地方跑去。

    夏初不解,只好向身旁的大娘問道:「這位大娘,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位大娘急忙擦了擦手上的汗,指着牆上貼着的告示溫和的道:「姑娘,知縣大人找您嘞,還是快點去吧。」

    她這才發現牆上貼着她的畫像,大意是知縣有事情找她,希望她能去府衙一趟。

    夏初這才想起來自己沒告訴過他府邸在哪,他也礙於閆涵的威嚴不敢多問。

    不過為什麼要自己去趟衙門呢?難道那兩人的事情出了什麼么蛾子?

    夏初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一眼,沒想到走到半路知縣便趕來了,聽着他的解釋她才知道了緣由。

    因為那兩人冒充麓山書院學子的事,知縣最後還是決定派人去告知書院。

    那位夫子一聽勃然大怒,說他們居然如此敗壞書院的名聲,便親自帶着三名出色的學子前來正名,同時給受害人夏初賠禮道歉。

    而知縣卻也沒料到夫子會親自前來,他又找不到夏初的蹤影,甚至連夏府都去了趟,還是無果。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貼出告示,希望夏初看到能自己前來。

    這也不能怪他,閆涵買的宅子確實是在個隱秘的地方,周圍都沒有人煙。

    當時他是為了隱藏行蹤才買到那個地方,沒想到沒有幾天就被鄰國的人發現了,所以也就失去了意義。

    知縣不敢畫閆涵的畫像,只敢畫她的,所以一目掃去,大街小巷都粘貼着。

    不過畫師本領也是不錯,不止能看出來是她,還將她美化了幾分。

    她也算開了先河,讓府衙第一次為了找人而粘貼畫像,而不是緝拿人犯。

    她無奈的笑笑,想必現在鎮上的人都應該知道她了吧。

    「夏姑娘跟我走吧,剛才我出門的時候就派人去通知麓山書院的夫子了,現在他們應該到衙門了。」

    知縣朝前帶路,夏初也不敢耽擱,連忙跟上。

    周圍的人見知縣親自給她帶路,紛紛交頭接耳猜測着她的身份。

    而在人群中一雙陰鷙的眼睛狠狠盯着她,隨即冷笑一聲跟了上去。

    進門她便看見一位老者站在大堂中央,頭髮和鬍子花白,臉上也有些皺紋,比較瘦小和他身後的三人比起來徑直矮了一個頭。

    他背着一隻手一臉慈祥的看着夏初,另一隻手則是撫摸着長長的鬍鬚。

    身後三人皆是俊朗不凡,一身青衣與夏初所穿的相互呼應,仿佛她也來自麓山書院一般。

    「知縣大人。」老者朝知縣拱手,知縣連忙一把止住。

    「夫子客氣了,這位便是夏初姑娘了。」隨即指了指身後的夏初道。

    這位夫子姓高名卓,雖然只是個書院的夫子,卻地位不凡。

    因為他教導有方,使得聲名遠播,當今聖上出巡麓山時,曾經暗自去他的書院聽過他的課,深受點播便當即表露身份,希望他能去皇宮指點。

    但是他卻拒絕了,原因有三,一是照顧病重的親娘,二是留戀故土,三是捨不得書院。

    這樣一來皇上也不好勉強,不過回宮後卻是親派御醫來為他娘治病,但他娘也沒有熬過幾年,便走了。

    皇上又動了請他的心思,派人前來詢問,不過他還是拒絕了。

    但是許下承諾為皇上培育棟樑之才,好讓皇上有可用之人,皇上這才作罷。

    這三番兩次的拒絕皇恩,也讓他的聲名遠播,連帶着麓山書院也出現在世人面前。


    每日前去求學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一些貴族子弟。

    夫子也不會全都收下,進行幾輪考試,通過的人才能正式成為學子。

    一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自然是不能進入,他們還指望着通過這個能讓他們以後謀個一官半職,落空以後難免會把氣撒在夫子頭上。

    一夜他們悄悄點燃了書院,一場大火差點把夫子燒死,經書更是毀了大半,夫子被救出來時已經陷入了昏迷。

    皇上知道後立馬派御醫前來醫治,要知道麓山距離京城也有不少的距離,騎馬得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才能趕到,坐馬車那就更久了。

    但皇上生生讓御醫第二天就趕到,據說御醫下馬便吐了,由此可見皇上對夫子的重視程度。

    事情還沒完,幾個公子哥兒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在皇上的大力追查下,依舊一個個的把他們揪了出來,判決滿門抄斬。

    還是夫子醒來,求皇上法外開恩,才免除他們人頭落地的下場,改為流放邊疆。

    自此之後就再也不敢有人造次,雖然他沒有一官半職,僅僅是個書院夫子,但那些達官貴人見了都要稱一聲「夫子好」。

    「姑娘,因為我們麓山書院的名聲,讓姑娘受委屈了,真是失禮。老朽在這裏給姑娘賠罪了,望姑娘海涵。」

    夫子徑直走到夏初面前,就要彎下腰給她賠罪,她哪承受的起,立馬扶住了夫子。

    「夫子嚴重了,因為及時發現,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再說了,這是那兩名歹人所為,麓山書院也算是承受了這不白之冤,你們也是受害的一方,何須給我賠罪呢?不過,夏初在這裏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夫子被夏初扶住,也沒有再堅持。但只有一雙手的夏初只來得及扶住夫子,來不及扶住他身後的三人,只能生生受了他們一拜。

    「姑娘有事儘管開口,只要老朽能做到的,一定鼎力相助。」夫子一聽夏初有所要求,便立馬開口問道。

    而他身後的三人卻有些皺眉,夫子的地位他們自是知道,每年想要求夫子辦事的人多了去了,他們最是反感這種攀附的人,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面露不喜的盯着夏初。

    夏初見夫子這般作態,沒有端絲毫架子,上來便毫不顧及自己的臉面,給她一個小姑娘賠罪,心下也是對夫子高看幾分。

    看樣子他與傳聞中的形象較為符合,想必是個心善多智之人,那這件事他來做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罷夏初便開口,衝着夫子說道:「我能逃過一劫實屬我運氣較好,而那些被騙了賣去青樓中的姑娘卻是最為悲慘的。她們以為得到了解脫,終於跳出了火坑,沒想到是進入了另一個深淵。這種痛苦非人所能忍受,我希望夫子能夠幫幫她們,能救多少便救多少吧,小女子在這裏先行謝過了。」

    她側蹲向夫子行了一禮,隨即希冀的看着他。

    因為閆涵的緣故,她免去了被騙走的下場,但其他人可就沒有她那麼好運了。

    而她想幫助她們也有心無力,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閆涵雖是將軍也管不過來,他的人差不多都駐守在邊疆。

    所以夏初本來打消了這個念頭,但老天讓夫子出現了,她為何不求上一求呢。

    按夫子的地位和人脈,學生散在各處,也能最大範圍的找到她們。

    「什麼?知縣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沒告訴我們還有其他受害女子?」

    夫子聽到夏初的話語卻是一驚,轉頭問向知縣。

    知縣也是愣了愣,茫然的開口道:「夫子你們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們已經知道了。」

    隨即便派人調查一番,這才知道去通傳的人只說了兩人冒充麓山書院學子企圖拐騙夏初一事,並沒有交代這樣的事已經做過好幾次了。

    而知縣以為夫子親自趕來,是已經知道了這事,畢竟這對麓山書院來說不太光彩,他也就沒有多提,這就造成了夫子還被蒙在鼓裏。

    不過夏初卻是更加肯定了夫子的德行,僅僅只她一人,都能讓夫子親自跑一趟前來賠罪,看來解救之事拜託給他是找對人了。

    「哼,這兩個畜生,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唉,說到底還是我們麓山書院的名頭惹的禍。姑娘請放心,我會親自帶着這兩個畜生,到他們所過之處一一尋找,定將那些姑娘救出來。」

    夫子臉頰通紅,即是氣的也是羞的,氣他們的如此惡行,也羞自己書院竟給他人平添事端。

    夏初連忙開口道:「夫子不要太過羞憤,聲名顯赫本是好事,只是有壞心之人惡意利用罷了。夫子得多多保重身體,才能繼續教書育人啊。」

    夫子聽到夏初這番話,氣也疏通不少。而他身後的三人卻是一臉憤慨,恨不得將那兩名歹人就地正法。

    同時也有些歉意的看着夏初,剛才是他們想錯了,誤會了她。

    「姑娘,不知你是哪家的女子?可否願意和老朽一道回麓山?我看你年歲應該不超過十二吧,我收你為我唯一的女徒可好?」

    夫子看着夏初很是滿意,這個姑娘滿目靈氣,又善解人意。

    若是經過細細雕琢,肯定是塊美玉,也就起了收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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