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0章 戰局明了

    在甘寧運送九萬多人前往錫蘭島的時候，身處錫蘭島的伽爾安正在率領着這群人前往錫蘭島的深處，準備依託錫蘭島的地形和蒙康布之前留下的各種防禦設備進行糾纏。

    畢竟再怎麼說，錫蘭島也是一個幾萬平方公里的大島，上面有山脈，水網，大規模的山林，如果不正面和漢室交手，只是依託這些東西糾纏的話，就算漢室的實力更強，拖時間，理論上也能拖相當久。

    只是伽爾安自從看到漢軍幾發攻擊直接將安薩爾的整支艦隊碾碎就陷入了某種惶恐之中，這種惶恐並不是對於生死的驚惶，而是因為自身已經意識到雙方對於力量的強弱產生了誤判。

    戰場上，這種誤判，有時候比生死還要糟糕，就比方說安薩爾死了，只要錫蘭島還在貴霜手上，戰略還能維持，那麼他的死最起碼還是有價值的，可現在哪怕是伽爾安也沒有一點點能守住錫蘭島的把握。

    漢軍之前那幾擊所表現出來的絕對實力，讓伽爾安清楚，接下來的戰爭只能依託陸軍之間的廝殺來完成，可陸軍層面，漢軍現在是要數量有數量，要質量有質量，貴霜最能拿出手的百人規模的廝殺，面對漢軍大規模的絞殺，又能發揮出來幾分實力？

    「將軍。」拱衛伽爾安的貴霜百夫神色凝重的對着伽爾安一禮。

    「現在麾下士卒的心態如何，是否將我們的目標和計劃完全的告知給了麾下士卒。」伽爾安收斂了內心的煩躁，神色儘可能的平靜的詢問道，這個時候焦躁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哪怕安薩爾死了，他也必須要完成之前對於安薩爾的許諾，八天，必須要撐住八天。

    「麾下士卒士氣有些低落，但是進行了犒賞之後，士氣明顯有所回升，而且在之前您也帶着檢查了山區邊緣的堡壘，麾下的也恢復了一些信心，只是……」百夫長的面色多少有些猶豫。

    「只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如果又遭遇到之前那種打擊，這種士氣是無法維持的是吧。」伽爾安神色沉靜的說道，「漢軍無法在島上使用那樣的打擊，那是艦炮，陸軍最多是軍團攻擊，而且除了士卒，我們不還有不少的牛頭人戰士，可以先將這些東西安排上去，打一波反衝鋒，我們要做的是節節抗擊，而不是消耗，錫蘭島很大，八天且戰且退，足夠的。」

    百夫長聞言點了點頭，有伽爾安這個解釋，他也能安心一些。

    揮了揮手，示意百夫長先行離開，伽爾安低頭開始思慮，錫蘭島對面的海邊所駐紮的那些軍團，伽爾安也是清楚的，尤其是太史慈的軍團在恆河之戰殲滅了布拉赫奠定了缽羅耶伽的勝利，其麾下的那個軍團也被專門拿出來進行了研究。

    近百發的軍團攻擊，對於普通精銳軍團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哪怕是對於頂尖軍團，一旦雲氣庇護出現問題，被陡然間如此打擊，除非意志屬性足夠強大，能在瞬間重構掌控雲氣，否則，就算是頂尖軍團，也難免會損失慘重，這玩意兒的危險性，可不是說笑的。

    而且相比於其他軍團，這軍團在面對百人規模的戰場，近乎是無敵了，從攻擊方式上就徹底的無視了貴霜百人規模的優勢，因為如此規模的軍團，根本不具備足夠的雲氣防護，面對這等軍團打擊只有死。

    「無當軍團啊。」伽爾安彎着指節虛敲着面前，之前他提議搞超模雲氣除了要拖延時間，對於漢軍形成震懾以外，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為後續的陸戰提供雲氣庇護。

    換句話說就是，從一開始伽爾安就認為安薩爾守不住海防，甭管安薩爾在貴霜有什麼樣的地位，也甭管蒙康布在錫蘭島建設了多少的岸防炮，漢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那肯定是將這些東西該考慮都考慮過了。

    更何況漢軍的突然出現，明擺着周瑜的死是詐死，在這種情況下，安薩爾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爭取時間罷了，伽爾安從一開始就知道安薩爾必敗，甚至都知道安薩爾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死，只是沒想到雙方的差距大到了這種程度，以至於他們這邊還沒有準備就結束了。

    「雲氣庇護啊……」伽爾安蹲在一旁低頭思慮，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要拖到八天後，雲氣庇護是必須的，沒有這個玩意兒，百人規模的騷擾戰根本無法完成，面對太史慈的無當，一發超大軍團打擊，百人規模的貴霜軍團就該集體飛升了。

    同理，依靠所謂的堡壘，壕溝等等進行阻擊的軍團也同樣得面對無當飛軍，而沒有足夠的雲氣庇護，或者說少量的雲氣庇護，在無當軍團面前根本沒有意義，近百發的軍團攻擊，意味着一個個的拔過去，也足夠將山區周圍的那些堡壘要塞全部幹掉。

    「要麼先想辦法幹掉無當軍團，要麼就只能……」伽爾安面色陰沉的開口自語道，迅速的下定了決心，這是必要的犧牲！

    「將軍，我們在北部要塞獲得了蒙康布將軍留下來的密信。」就在伽爾安下定決心的時候，貴霜軍團的一名百夫長帶着蒙康布的密信趕了過來，這是他們遷移到那邊，收拾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的東西。

    「嗯？」伽爾安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了密信。

    打開之後發現裏面全是特殊的暗文，若非伽爾安的主公是安薩爾這種貴霜真正意義上的高層，拿到這個東西伽爾安都無法破解。

    「嘶！蒙康布將軍果然是天人！」伽爾安大吃一驚，這封密信之中闡述的東西讓伽爾安在吃驚之餘又恢復了信心，因為蒙康布在走之前，就表示他擔心周瑜還活着，這次出擊有着非常大的風險性，如果自己出擊後，周瑜還活着，漢室陸軍登陸了錫蘭島，請看到這封信的將軍立即按照自己的命令執行計劃。

    「快，速速前往北部要塞激活超模雲氣傳遞。」伽爾安當即下令道，貴霜軍團只要有超模雲氣，那就還有希望，沒有了這個，和漢軍作戰的時候，很難維持現有的信心。

    蒙康布一直都懷疑這是個詐死誘敵計，對於周瑜就這麼奇怪的死了有着非常深的懷疑，哪怕他被竺赫來說服了，蒙康布在出擊的時候還是帶着相當的猶豫，這些猶豫在蒙康布出擊的時候全部轉化為了拱衛錫蘭島的後手，當然蒙康布其實並沒有考慮過周瑜會攻打錫蘭島這種事情。

    蒙康布當時想的是自己離開之後，寇氏會不會逮住機會出擊錫蘭島，然後趁着自己沒在，又抓住了什麼意外的機會，成功登島，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錫蘭島就算有駐軍，在他回來之後也會非常的麻煩。

    故而按照蒙康布的估計，錫蘭島就算遇到了打擊，最起碼也得保證有大半的疆域在貴霜的手上，這樣他才能趕回來收復。

    畢竟蒙康布是不信周瑜能從馬六甲衝出來追殺自己的，畢竟漢軍的造船技術再怎麼逆天，其海軍的規模還是有限的，也許自己在馬六甲遭遇到了伏擊，會有所損失，但只要自己做好了準備，不可能陷在那裏，而周瑜又不可能追出來，那麼到時候自己從外圍封鎖了錫蘭島，只要大半的島嶼還在貴霜手中，海陸夾攻之下，重新奪回錫蘭島，難度並不大。

    有一說一，這個思路其實是沒問題的，但不管是蒙康布、還是安薩爾都嚴重低估了七代艦的戰鬥力，哪怕蒙康布和安薩爾其實都從某些內部渠道之中獲取到了七代艦的戰鬥數據。

    可紙面上的數據和實戰的表現那是兩回事，就跟二戰時，本子也不是沒有研究原子彈，而且美帝也明確說了，原子彈試爆有着什麼樣的威力，以當時本子的情報能力，如何不知道這種東西。

    然而在真正挨炸之前，本子從上到下，信這玩意兒的幾乎沒有。

    這就是人類認知的邊界，沒見過之前，有些東西再怎麼講，也很難人知道這東西早已超越了自身的認知。

    蒙康布是按照七代艦很強來計算的，但這種很強只是比他使用的旗艦強幾倍，而實際的情況卻是如果不算蒙康布以及大規模的拱衛旗艦的護衛艦的話，七代艦一艘船就足夠毀滅掉整個貴霜海軍。

    差距已經被拉大到了某種沒辦法解釋和描述的程度了，換句話說，不算人類自身所提供的加持，七代艦強過了現有戰艦幾十倍到百倍的水平。

    理論上來講，蝕刻實體彈丸如果能一發貫穿自循環的話，七代艦同樣可以碾壓蒙康布和周瑜率領的艦隊。

    然而問題就在這裏，沒辦法使用自循環的甘寧，是無法將蝕刻實體彈丸的威力提升到這種程度，以至於蒙康布和周瑜還是能打一打的。

    可這倆能打有屁用啊，其他人打不了，意味着蒙康布之前正常的戰略戰術規劃完全崩塌了。

    他原本所做的一切預案都沒有考慮過存在一個如果他不開自循環正面對上，也是被秒的無敵七代艦！

    甚至從某種角度講，安薩爾其實給蒙康布擋災了，畢竟就蒙康布那習慣，面對甘寧的時候從來不開自循環，真要對上有七代艦的甘寧，大概也就跟安薩爾一個下場。

    當初周瑜估計的甘寧在馬六甲西側堵蒙康布，打不死蒙康布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周瑜出現在蒙康布面前，蒙康布溜得時候會將所有的防護開到最大，出了馬六甲之後，第一時間會開啟自循環往錫蘭島跑，避免後方出事，所以才能扛住甘寧。

    但凡像甘寧想的那樣，蒙康布劫掠了馬六甲，大獲全勝，滿載而歸，七代艦直接將蒙康布打死都不是什麼問題。

    可惜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很難做到圓滿無缺。

    「超模雲氣？」甘寧看着從錫蘭島西北方向突然湧現，並且快速的覆蓋了大半個錫蘭島的土灰色雲氣不由得一愣，這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已經從北非歸來在秣菟羅這座新都城待着的竺赫來在看到超模雲氣被啟動之後，長嘆了一口氣，賭輸了，周瑜果然還活着。

    同樣因為此事過於重要，沒有迴轉白沙瓦，而是同樣呆在秣菟羅，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的荀祈，在看到超模雲氣被抽調走的那一瞬間，原本緊繃的心弦終於安定了下來。

    【周瑜，居然還活着！】荀祈在大吃一驚的同時，又無比的慶幸，那傢伙只要還活着，很多事情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周瑜還活着。」竺赫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哪怕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錫蘭島遠程調用超模雲氣，足以說明錫蘭島的局勢已經失控了，必須要要有超模雲氣進行庇護才行。

    考慮到錫蘭島外有安薩爾的水軍，島上還有上萬的陸軍，在這種水陸皆備的情況下被逼到必須要依靠超模雲氣自保的程度，那麼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已經不言而喻了。

    安薩爾好歹也是僅次於蒙康布的海軍統帥，是塞西家族的前前任兼現任族長，海戰能力在世界範圍都首屈一指，在擁有岸防炮，大量海域防禦線，大量艦隊的情況下，能被對手登陸錫蘭島，面對的對手已經無需多言了，毫無疑問的賭輸了，一敗塗地。

    「現在該怎麼辦？」荀祈面色陰沉的看着竺赫來說道，那神色就差直言我之前就不太同意這個計劃，蒙康布也不同意這個計劃，你們一定要推動，現在事已至此，我們起碼得有一個收拾殘局的手段吧。

    「等蒙康布回來吧。」竺赫來嘆了口氣說道，原本還算容光煥發的面頰在這一刻也多少有些像是失去了心氣，猛地衰老了一截。

    「蒙康布萬一回不來呢！」荀祈激動的對着竺赫來吼道，就像是有些情緒失控一般，畢竟這段時間荀祈一直表現的對周瑜死後，出擊漢室這件事很抗拒，而現在就像是荀祈在塵埃落定之後的總爆發。

    「死不了的。」竺赫來側頭看向荀祈說道，「周瑜只有一個，為了戰略服務，拿下錫蘭島，他就沒辦法去對付蒙康布。」

    「唉！」荀祈長嘆了一口氣，最後什麼也沒說，甩袖離去。

    竺赫來看着荀祈的背影，也沒說什麼，放他站在荀祈的立場上也是這樣，畢竟從一開始完全抗拒這件事的就只有荀祈，哪怕竺赫來擺事實，說情況，到最後連蒙康布都說服了，荀祈對於這件事也一直有所抗拒。

    沒有回白沙瓦坐鎮，就是因為想要最早知道這件事的結果，而現在也不用知道結果了，貴霜輸了，大輸特輸，不僅戰場輸了，道義上也輸了，畢竟漢室和貴霜簽訂了停戰協議之後，作為優勢方的漢室都沒有先行出手攻擊，貴霜卻先一步撕破臉了，這就很無奈。

    「唉，這次真的是……」在荀祈離開之後，竺赫來揉着自己的臉，這一刻就算是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僵硬，蒙康布的戰敗，意味着他們貴霜失去了最後一個優勢點，接下來真的只能等漢室的審判了。

    「看來只能啟動最終計劃了。」竺赫來苦澀的自語道。

    海軍輸了，那麼原本的備用計劃得提到前面來了，陸軍這邊給奧斯文準備的東西必須要端上來了，作為撕毀了停戰協議的一方，現在漢室隨時都有可能發動反攻，唯一好的一點就在於，當前漢室內部也存在相當的問題，否則竺赫來根本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要是前腳輸完海軍的最大優勢，戰略支點被撬走，後腳漢軍以貴霜撕毀停戰協議，直接從恆河發動攻擊，而且還有當年剛剛打下華氏城，對戰婆羅痆斯城時的氣勢，那麼大義不佔，心氣不佔，優勢還剛剛喪失的貴霜，搞不好一戰就該潰散了。

    好在漢室贏了這麼久，也到了某種極限，正在修養，否則這次的機會才是滅掉貴霜的好機會。

    「錫蘭島居然還有超模雲氣？」寇封感受着逐漸出現的壓制，眉頭皺成一團，按說就貴霜在錫蘭島那點人，最多是形成一片雲氣，怎麼可能在這種近乎無人區的地方形成如此規模的雲氣壓制。

    「大概是雲氣傳輸吧。」甘寧很快的反應了過來，東非剿滅蝗天的時候，提供雲氣能量的就是貴霜，而貴霜當時就是靠一艘艘的船作為中繼站將雲氣從恆河傳遞到了東非。

    相比於南亞到東非的距離，恆河到錫蘭島的距離更近，只不過這對於漢室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從某種角度講，這玩意兒才更像是甘寧之前考慮的底牌，萬把人守島，有這個東西，打騷擾戰的話，確實是能撐住。

    可惜那是面對甘寧，畢竟甘寧人少，可現在面對的是寇封，九萬伍仟多人的寇封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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