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董承

作品:《奉天成孝

    鍾繇側頭看着郭季,心有無奈,他人這等境遇,哪裏來的甚好…

    鍾繇念頭未消,就見郭季轉過頭來,笑容明媚,對着自己說道:「還請元常帶路尋找,前去會會這董承。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鍾繇微微蹙眉,皇詔一事還未有下落,奉孝竟有如此心情,莫不是想到了什麼?不過這落魄的將軍,楊奉等人也不會給其面見天子的機會,又怎樣取得皇詔呢?

    鍾繇雖說心中疑惑,但還是相信郭季,開口說道:「董承就在奉孝所見這群人中,隨我前來便是。」

    鍾繇說完,便當先向着仍在勞作的眾人走去,郭季緊隨其後。

    月光之下,董承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一塊不小的房屋基石旁邊,揉了揉酸楚的腰部,長舒口氣,彎下身來,雙手將基石抱住,雙腳發力支於地面,雙臂用力環抱,藉由腰勁上提,基石頗沉,立時離地一寸多高,若再次用力上提,將這沉重的基石抱起便是簡單,只是可惜,但聽董承口中倒吸一口涼氣,後腰一陣針扎般的疼痛,整個身子向前弓去,鬢角冷汗潸然而下,那塊基石重新落回地面。

    董承弓着身子不敢亂動,躺在地上直吸冷氣,冷汗流進眼裏,頗為酸澀,只是雙手緊捂腰部,無法將眼中冷汗擦去,只得連連眨眼,弄得眼淚直流,也算稍作緩解。

    過了幾息,董承腰部刺痛稍緩,身子稍稍放鬆,躺於地上,這少有的寧靜,本是疲勞的身子,竟是有些不想起身了,董承只覺一陣輕鬆,睜開因淚水模糊的雙眼,眼角瞄到天上的明月,董承有些愣神,許久都未能像當今這樣,靜視這明頂蒼穹了。

    天上明月似勾,空靈的夜,天朗氣清,竟顯得有些冰冷,董承更是覺得冰寒入了心骨。

    若非楊奉那廝人,自己怎會落得這般田地!?

    若是姑母仍在,哪裏由得這群小人翻騰!?

    如平日那般,董承心中憤恨之念騰起,冰寒的心,霎時間被怒火燒的滾燙。

    自己餘生當真不會就這般下去了吧。

    如此,豈不會被他人嘲笑半生?

    又一念起,董承滾燙的心火瞬時熄滅,又是生了悲涼。

    心緒如此劇烈起伏,董承竟是都未得了失心瘋症,這經常勞作的人兒,身子就是壯實。

    「惠安兄豪爽,天作蓋,地為床,不愧英雄,好生自由坦蕩,許久未見,如今可還識得在下?」

    剛剛董承倒地之時,郭季三人已然走到了不遠處,眼見這粗糙漢子竟是淚水直流,郭季三人本是有事相求,如今見了對方私隱之事,弄得郭季三人連連互望、尷尬不已,不過都已經走到此處了,再退回去已是來不及了,而且見也見了,若是再退回去,就會顯得對方做的不夠體面,傷了對方顏面,求起事來也會困難許多。


    一念及此,郭季示意鍾繇,一同走上前去,同時阻止了一些想上前扶起董承的修繕兵士,三人直接坐到了董承身旁地上。

    董承念頭入神,竟是沒有察覺有人來到近前,聽了話音,驚醒看去,那位說話之人開始只覺眼熟,仔細辨認,方才認出,竟是鍾侍郎。

    見有人來到近前,董承只覺羞愧窘迫,不過對方坐着與自己說話,話語中聽,語氣中頗有老友的味道,董承的心裏,竟是升起些許暖意。

    「原來是鍾大人,許久未見,不知這位是?」

    董承見同鍾繇一起的還有兩人,自己並不認識,不過看對方三人所坐的位置,便是想到,這幾人是以最前面的這位青年為首的,當即沒作過多客套,直接問了郭季身份,只是語氣稍顯低沉。

    「在下曹操麾下郭奉孝,特來結交將軍。」為顯誠意,沒用鍾繇開口,郭季當先介紹說道。

    董承扯嘴一笑,先是表示自己無礙,揮走了仍然圍在四周的眾多兵士,接着並不客氣地開口說道:「憑吾如今模樣,特來結交,可有人信?有事無事,明說便是。」

    董承如此態度,郭季也不惱怒,見了對方醜態,還能說上幾句話語,已經算是極為不錯了。

    「奉孝亦知將軍乃是當世英雄,只是如今這般情形,定不會是將軍所求,在下有一途相送,不知將軍可感興趣?」

    董承聞言,眉頭蹙起,目中似有潮汐翻騰,凝視郭季,並未開口說話。

    郭季也不心急,嘴角淺笑,與董承淡然對視。

    過了良久,董承搖頭淺笑,似是放下了什麼,面帶悲戚地說道:「小友善言,惠安感念,只是曹公欲奪皇城,惠安萬不能協助,若是忤逆了朝綱,惠安寧願整日躬身勞作,也不願位列王侯之位。」

    董承似是突然沒了力氣,接着說道:「今日之事惠安不曾聽見,亦不會為難小友,還請小友自便。」

    董承說完,便是一副逐客的神情,倒是惹得郭季心中好笑,這董承怕不是因着命運起伏惹了一副玻璃心腸,自己只是說了位屬曹操陣營,今日有事相求,董承就已經自行腦補出了曹操欲要進犯洛陽的情節,當真是想法頗多了,不過董承身處低谷之時,仍能謹遵君臣之道,這份忠義,雖說有些愚鈍,但卻令人欽佩,這樣的人兒,若是與其定下承諾,想來會拼盡全力來完成諾言的。

    「將軍莫要誤會,曹公並非欲取洛陽,相求之事亦不會違背朝綱,若是事成,王侯雖不能諾下,將軍卻是可能復職。」郭季再次溫和說道。

    董承眼睛一亮,似是死灰重新燃起,不過仍有疑慮,語速頗快地問道:「若非取這洛陽,憑吾如今這般,又能做何事?」

    見董承有了興趣,郭季笑意濃郁幾分,開口問道:「在此之前,在下還有一問,不知那楊安殿,是否是將軍修繕?」。

    董承不知郭季目的,不過這問題也不是什麼大事,便老實回道:「確是。」

    有了這個答案,郭季竟是頓感愉悅,在郭季心裏,皇詔之事,應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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