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身不由己情愛路

作品:《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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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連喝了許多酒,面子給他很足,又搞得這麼香艷隆重,江總只是消受卻沒有什麼表示,我這樣提出,他立刻說, 「周夫人,我是周總下屬,按說也是您的下屬,現在周總不在了,您一個女人不容易 , 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千萬不必客氣 , 我願意盡力一試。本↘書↘首↘發↘追↘書

    我伸出手示意他飲酒,他非常順從喝了一杯 , 我給他蓄滿的同時說 , 「你跟容深七年,算不上元老,但也是非常出色的左膀右臂 , 能做到總監這個職位,能力與忠貞都不用質疑。」

    他笑着點頭 , 「沒有周總 , 就沒有在特區立足的我,我也是苦孩子出身 , 靠讀書熬出了老家 , 和大多數在商海浮沉打拼的人一樣,看重利益,不過我更看重感情,看重對方是否瞧得起我 , 周總每一樣都滿足了我,我自然沒有任何背叛他的理由。」

    我笑得很開心 , 「如此他對你有很大的恩情在,不知是否足以讓你在他不復存在時,還願意憑藉良心報恩。」

    他蹙了下眉頭 , 忽然想起什麼,「周太太怎麼知道 , 我已經在蒂爾七年。」

    我端起酒杯,小口抿着,露出非常胸有成竹的狀態 , 「蒂爾的一切 , 在我準備接手那一天,就全部了如執掌,誰是表裏不一,誰是偽君子,誰還能被我用感情喚醒,誰是絕對忠誠,我心裏都有一把尺。我既然找到江總,就證明我對你寄予厚望。」

    他試探問我到底是什麼事,莫非是替我打探情報嗎。

    「情報不需要了 , 我想要為我這條船上招攬一些人。杜蘭志和那名女股東,還有第三股東盧章鈺,已經完全背叛容深,受到了錢財的蠱惑,收買他們的人是盛文的喬蒼。」

    江總聽到是和這事有關,立刻驚恐壓住我繼續為他斟酒的手,在觸碰我皮膚後,趕緊移開,一臉為難,「周夫人,其他都好商量 , 唯獨這件事,恕我無能為力。」

    他前後反差的態度令我心裏一寒 , 「為什麼不能。」

    「盛文與蒂爾,本身旗鼓相當 , 周總離世後 , 蒂爾陷入僵滯長達一個多月,盛文在這期間瘋狂打壓,現在拉開很大的差距 , 公司內部的人都很圓滑,早就不願堅守陣地了。」

    他盯着面前那杯幾乎要滿溢出的紅酒 , 「市場上的散股 , 盛文派了一撥人收了百分之十一,您理解這是什麼概念嗎 , 除了公司大規模強制性的回收 , 否則市場散股在短期內連十分之一都回不了,散戶們是不願放棄一家如此有實力的上市公司。而喬總竟然拿到手三分之一,可見他的手腕有多狠厲,他經商用黑幫那套手段 , 這就是蒂爾從來不和盛文爭生意的緣故。」

    股市剛剛動盪不過一周,那些散戶收到消息也就這幾天 , 喬蒼竟然已經到手了百分之十一,他現在手裏到底有多少股份,即使我猜不透實際數字 , 也絕對是壓倒性超過我了。

    我執杯的手一抖,裏面酒水傾灑 , 濺落在我的裙擺上,我咬牙說,「所以江總 , 要駁我的面子嗎。」

    他沉默 , 我偏頭目光灼灼看他,「連容深對你知遇之恩都不顧念了嗎。」

    江總非常焦躁說這不是恩的問題,而是我沒有能力為周太太分憂,我尚且自顧不暇,我能撐到今天,沒有向喬總投誠,已經是我對周總最後的忠貞了。

    我聲調控制不住有些拔高,「商場本身就是變幻莫測,有能力的人就該在不改變初衷的前提下適應這種變化 , 沒有容深,蒂爾這些人根本不會擁有今天!他們還不如一條大街上狗,他們吃的每一口屎,也都是容深餵的!他們背信棄義,這樣的人在喬蒼那裏就能受到重用嗎?他只是現在需要這些人,一旦他掌控蒂爾,第一批掃除的就是這些背棄舊主的叛徒。「^追^書^幫^首~發」」

    江總一愣,我最後一句話對他衝擊和警醒很大,我以為他動搖了,願意站在我這一方,然而他沉默半響後還是非常謹慎和我保持距離。

    「周太太 , 道理我很清楚,可弱者怎樣扳倒強者呢。這條路太難了 , 您這是以卵擊石,別人不肯做卵 , 不是不知感恩 , 而是畏懼石子的堅硬。您是周總的太太,您當然能夠不惜一切捍衛,可我們不行 , 我們有家庭,有自己的生活要供養 , 很多賭注壓不起。也經不住變數。」

    他說完這番話 , 反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他起身對我說抱歉 , 朝門口走去 , 他拉開門又停下腳步,「我聽人說…」

    他很不好啟齒,「您和盛文的喬總有些淵源,當然我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 , 其實蒂爾有其他方式回到您手裏,只不過需要等待 , 需要您的籌謀和付出,不一定非要硬碰硬的,女人更適合懷柔政策 , 您不覺得溫柔刀,才是催人死嗎?」

    江總說完朝我鞠了一躬,沒有任何猶豫走出雅間 , 我坐在桌上,長久的失神。

    我果然還是鬥不過喬蒼嗎。他堵死了我的路,讓我進退兩難 , 他讓蒂爾人心惶惶 , 都屈服在他鐵蹄的踐踏與擴張之下,我知道喬蒼的能耐和手段,但見識得這麼徹底,讓我非常崩潰絕望。

    鬥不過他。

    放在明面上博弈,我不是他對手,他處處壓制我,我已經比很多人都厲害,我在事情發展的第一時刻知道如何解決,而他是在事情還沒有爆發前 , 就已經想好了策略,挖好了坑。

    我狠狠將酒杯扔向地面,砰地一聲碎裂響炸開,在隔壁雅間等結果的小李聽到立刻破門而入,她看到只剩下我自己,有些茫然問江總呢。

    我兩隻掌心捂住臉,「走了。」

    她試探問我結果如何。

    我搖頭沉默。

    小李有些失落,但我們來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失敗的可能,她走過來輕輕撫摸我的脊背,為我順胸腔內積聚的惡氣,「夫人 , 您盡力了,江總這一關行不通 , 我們還有其他路。」

    我抬起憔悴而蒼白的臉,「喬蒼方方面面都打點過 , 在我沉湎於容深的悲痛中 , 他已經開始暗中行動,將我身邊的牆角一個個挖走,我已經沒有路了。」

    小李張了張嘴 , 不知想說什麼,最終一個字也沒有吐出 , 只安慰我總會有的。

    我握緊拳頭 , 聲音哽咽說,「如果我守不住 , 容深會怪我嗎。」

    小李蹲下 , 將我臉上亂糟糟的頭髮擇開,「不會,周總很清楚,我們女人在男人的天下掠奪一寸疆土有多吃力 , 您的對手是他都贏不了的喬總,他怎麼會怪您。他如果在天之靈保佑您 , 我們一定會成功,如果沒有,證明周總希望您過得簡單安寧快樂 , 不再為了他強迫自己,您都不需要自責。」

    江總的話令我腦海浮現一個念頭 , 這個念頭嚇了我一跳,但平靜下來仔細衡量,我似乎除了以柔克剛別無他法。

    我晚上十點多出現在江南會所時 , 寶姐的電話死活打不通 , 我問了前台,她告訴我寶姐解決一個客人糾紛,正在309豪華包房。

    江南會所分為鑽石包,總統包、豪華包和普通包,這種第三檔次一晚上頂多幾萬花銷的,寶姐根本瞧不上,也不會親自露面,我問前台客人什麼身份。

    她小聲說找鴨子的富太太。

    我心裏明了,這種女人脾氣大 , 寶姐不出馬,沒玩沒了。

    我到達309,包房門虛掩着,裏面傳出一個女人很尖銳的吵鬧聲。

    「哎呦,你腦子是不是壞掉啦?你拿我當冤大頭宰的哦?」

    女人滿腔上海話,讓我想起遊輪上那位太太,我推門看了一眼,果然是她,她叉着腰站在一堆破碎的瓶子裏,指着旁邊跪在地上的兩個鴨子,「我點的是阿彪和阿猛,他們是哪個喲?什麼貨色都往我懷裏塞 , 我就要照單全收的哦?你們生意也太好做了吧,江南會所好歹聲名在外,就是這樣攬客的?」

    寶姐一直賠着笑臉 , 直到她伸出手要請女人坐下,女人忽然臉色一變 , 非常厭惡甩開她 , 「哎呦,你可不要碰我的呀,你們這種婊子 , 誰知道身上有沒有帶着愛滋病,傳染給我我還要不要活命的啦。」


    我扶住門把的指尖狠狠一緊 , 寶姐笑容頓時收斂得乾脆 , 她語調陰冷說婊子怎麼了,把太太您放在婊子堆里 , 連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 男人寧可去對着充氣娃娃擼,都未必肯占您這副身子。

    女人炸毛指着寶姐鼻子罵這世道妓女都這麼橫了呀,合着脫了衣服隨便給男人幹的,倒成了光耀門楣值得誇耀的事哦?

    寶姐沒好氣罵了句尖酸刻薄,女人拎起皮包要和她幹仗 , 我掩唇咳嗽了聲,她背影遲疑 , 轉身看向我,當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是我,臉上頓時瞬息萬變 , 她笑着撫了撫自己的盤發,「周太太喲 , 好久不見了,您上次回去,身體休養還好伐?」

    我微笑點頭,「醫囑讓靜養。」

    她聽出我的暗示 , 笑得很尷尬 , 我故意喊寶姐,問她怎麼不接我電話,她翻了個白眼說這不被姑奶奶纏住了嗎,鴨子送錯了,不依不饒,不知道的還以為吃霸王餐,我林寶寶也是頭一次遇到。

    我笑說不如我來解決,太太接受嗎。

    女人當然不樂意麻煩我,都是闊太圈混的 , 誰也不想樹敵,她拿起披肩搭在背上,「算嘍,我還約了別人,大不了換個場子玩,不麻煩周太太。」

    她匆忙走出來,經過我身側時和我說再見,我沒有理會,只是一臉笑容。

    寶姐朝她進入電梯的背影啐了口痰,「這種女人養尊處優衣食無缺,都被錢給寵壞了 , 富庶家庭出來的主婦,根本瞧不起人的 , 自以為高貴得要命,其實離開男人 , 就狗屁都不是。」

    寶姐擦了擦臉上被女人噴出的唾沫星子 , 「你來找我幹什麼,你不是忙着蒂爾嗎。怎麼今天放鬆自己瀟灑一把啊?」

    我理了理旗袍的盤扣,「我來找喬蒼。」

    寶姐身體一僵 , 她蹙眉問我找喬先生幹什麼。

    我沒有說話,她上下打量我 , 見我今天穿着非常靚麗 , 而且妝容也化得格外精緻,每一處細節都花了功夫 , 她隱約明白什麼。

    「回去吧。」

    她冷冷丟下這三個字 , 朝另一個方向走,我對她背影喊,「你帶我去找,省得走冤枉路 , 這裏太大了。」

    寶姐大聲吼他不在。

    「他不在華章就在江南,我已經問過賭場了。」

    寶姐無可奈何停下 , 她和我隔着閃爍的燈光,「何笙,你不懂男人。」

    我面無表情 ,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男人遠比你想像得複雜 , 你陪過那麼多權貴,你是不是聽他們提起過,他們內心非常渴望妻子是家庭主婦 , 把一切操持得井井有條 , 溫柔賢淑,永遠不會變老,變嘮叨,變疑神疑鬼,而他們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又飛到了牆外,去採擷花園中其他的花。他們永遠不知滿足,也永遠捉摸不透。」

    我說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你當初應該安分守己跟着周局 , 他雖然也做過拋妻棄子的事,但那是對別的女人,不是你。他從沒有對不起你,現在你後悔了,可是晚了。你走上的是他最痛恨的一條路。」

    「我已經無路可走了。」我紅着眼睛打斷寶姐,「蒂爾不屬於我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裏,喬蒼根本沒有給我守住丈夫家業的機會。千刀萬剮沖我來,為什麼傷害我丈夫。」

    「因為他不捨得。」

    我怔住,寶姐說傷害周局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如果你們沒有糾纏在一起 , 如果他不是這麼渴望搶走你,囚禁你。

    她沒有說下去 , 但我知道她咽下的後半句,真正讓周容深走上這樣一條路的人 , 或許是我。

    他離開曾帶着一腔對我背叛他的痛恨 , 我和沈姿不一樣,我和世上千千萬萬出軌的女人都不一樣,我選擇的是他的死敵 , 他們原本就硝煙不斷,因為我的緣故 , 更變得你死我活。

    我是推周容深更早毀滅的一雙手 , 儘管最初我是善意的,但這世上很多事 , 尤其男女情愛 , 是不受掌控的。

    她問我真的要去嗎,這一步邁出了,從此萬箭穿心,再也不由你自己。

    我垂下眼眸 , 腳上這雙鞋,身上這件旗袍 , 所有的首飾,都是周容深給我的,我曾肆無忌憚揮霍過他的溫柔。

    寶姐笑說 , 「何笙,你很厲害 , 不管用什麼手段,能從男人權謀里活下來,並且嘗試着達到目的 , 就是出色的女人。」

    我笑了笑 , 她帶着我走向一條金碧輝煌的,五彩斑斕的,充滿了塵世間的誘惑的路。

    很窄,兩旁都是歌聲,光束永遠迷離,璀璨,它讓人遺忘了這個世界的悲慘,黑暗,不公 , 只覺得它過於美好,過於繁華,男人女人都是笑臉,都沉陷於這紙醉金迷的夜晚,他們愛着刺激與歡愉,她們不知今夕何年。

    寶姐將我帶到一扇門前,她伸出手指了指,示意我裏面是他,我點了下頭,寶姐什麼沒再說什麼,她轉身離開這條走廊 , 空氣重新安靜下來後,我按了按心臟 , 那裏泛起一股我說不出的滋味。

    似乎兜兜轉轉,這才是我原本該有的結果 , 該走的路 , 周容深只是我的過客,我的一路站牌,我在他的庇蔭下停留 , 熬過最艱難的風雨天,那樣的安穩柔和 , 歲月靜好 , 不該屬於這個放蕩,殘忍 , 狠毒的何笙。

    我凝視門上金色的號牌 , 裏面溢出幾聲男人的笑,「喬總,您可太謙虛了,現在誰還看不出來 , 在特區您已經是所向披靡,沒有了周容深這隻攔路虎,現在還有人是您的對手嗎?」

    另一名男人哈哈大笑附和 , 「是啊,喬總從此暢通無阻,恐怕短短几年內 , 會更讓其他公司望塵莫及。」

    是蒂爾第二股東杜蘭志的聲音。

    喬蒼抽了許多煙,嗓子微微有些沙啞 , 「都是諸位的功勞,我僅僅是一個坐享其成的人。」

    「喬總如果沒有本事,我們也不會歸順您 , 終究還是您讓我們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嘛。」

    我冷笑一聲 , 趨炎附勢,自古就是奸商官僚的嘴臉,這些男人曾經對周容深也是這樣吹捧諂媚,像孫子對爺爺一樣,物是人非,也時過境遷了。

    裏面隨後傳出女人的歌聲,以及男人放肆戲弄小姐的淫笑聲,喬蒼沒有參與這樣香艷的糾纏,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沉默 , 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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